在眾人胡思亂想時…
人群之中,突然傳出一句尖銳的叫聲,如同一把箭矢朝姚小新射去…
跟著,一位身穿白袍,五官清秀,氣質樸素,好似柔弱書生的少年從人群中走出,只是其利劍般的眉毛,時而散發(fā)霸氣以及凌意。
“嗯?他沒死?”
見到此人,眾人瞬間呆滯,而后一片嘩然,騷亂動蕩。
“他肉身究竟多強,魔念丹竟不能將其抹殺?”這時,一座皆驚,張口結舌。
魔念丹,乃是引虛空游離浪蕩的無邊怨念,結合各種毒草煉制而成,不僅能腐蝕人的肉身,亦能腐蝕人的靈魂。
據(jù)說,結丹之下,必死無疑,無一幸免。
可是,現(xiàn)在竟有人在魔念丹的籠罩下,不僅逃出生天,還完好無損,太匪夷所思了!
再看周漢離,當他見到少年時,尤其是發(fā)現(xiàn)對方冰寒的臉色時,身子不禁哆嗦,失神了。
與此同時,姚小新也即刻醒轉,當看到少年時,大喜過往,喜淚盈眶。
“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底氣,去嘲笑別人;我也不知道,誰給你勇氣,膽敢蔑視門規(guī);我更不知道,你有何靠山,竟能隨意殺害同門?!?
“我只知道,惹到我,即使你逃到天邊,我亦窮追不舍,直到…殺了你!”
只見少年徐步行走,說話時,身上的氣勢都在疊加,當‘殺了你’這三個字說完后,他身上的殺意已然滔天。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這時的周漢離,已然被對方的氣勢震住,生不出抵抗之心,失了分寸。
而對方的哀求,成元旭置若罔聞,眼中厲芒閃過,一拳轟然擊出,氣爆聲剎那嗡鳴,十分刺耳。
利用同伴牽住敵人,最后竟不顧同伴的生死,令他們無辜枉死,這種人,該殺!
“住手!”
在周漢離危急之際…
天外傳來一聲喝斥,如同雷音,滾滾蕩蕩,炸響八方,直達人心,很可怖。
眾人的鼓膜震蕩,生疼不已,便是靈魂,都是一陣搖曳,精神為之恍惚。
而成元旭,體內多處筋脈瞬間破裂,氣息為之紊亂,氣血為之上涌,繼而噴出,以致臉色頓時慘白。
這道聲音,看似威懾眾人,其實是針對成元旭!
下一刻,一道白光從高天降臨,眨眼間,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現(xiàn)身,其負手而立,衣袍飄蕩,長發(fā)飄逸,出塵超俗。
“旻...旻帆師兄?”
見到此人,眾人眼珠子一突,頓時目瞪口呆。
旻帆,內門弟子中,排名前十,一身絕俗修為,實力深不可測,而最可怕的是,其在戰(zhàn)斗時,宛若封魔,都是殺招頻出,狠辣至極。
“門派之中,不準私自打斗,難道你們忘了不成?想打,上縱意臺!”旻帆的目光掃視眾人,臉上寒意十足。
“旻師兄息怒,這件事是周漢離先挑起的,與我等無關,望師兄明鑒!”
這時,姚小新立即上前,怒視周漢離,恭敬開口。
“哦?他說的是真的?”
旻帆愣了下,扭頭朝周漢離問道。
“旻師兄,不是這樣的,他血口噴人!”
看到對方的目光,周漢離居然毫無閃躲,甚至神色也沒有敬畏之色,似乎他根本不怕對方。
“孰對孰錯,我自有定奪!”旻帆冷哼一聲,目光迫人。
言畢,旻帆環(huán)顧四周后,凝視姚小新片刻,再瞥了一眼成元旭,眉頭緊蹙,似在思索。
“罷了,今日我還有要事在身,暫且放過你們,如再有下次,門規(guī)處置?!背烈髌?,他繼續(xù)開口說道。
“還有,今日之事,乃同門相互切磋而已,若有人膽敢胡編亂造,大肆宣揚,休怪我不留情面!”
旻帆聲色俱厲,目光更加迫人。
都死人了,這還叫切磋?
有人撇嘴,喃喃細語,目露怪異。
這也叫定奪?
一些人翻了個白眼,心中腹議,卻不敢直言。
姚小新更是一陣錯愕,眼珠打轉,似是思索。而成元旭,眼底有寒芒涌現(xiàn),卻不表露。
發(fā)現(xiàn)眾人肆無忌憚的目光,旻帆冷哼一聲時,雙眸精光一閃,身上瞬間升起一股驚人威壓,蔓延八方。
在場之人,頓覺身軀一沉,宛若背負了巨石,雙腿為之顫栗,身上冷汗直流。
怪異的是,周漢離雙腿雖也彎曲,不過他的臉色很平靜,額頭也沒有一滴冷汗,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在裝模作樣。
但是,成元旭則不同了,這股威壓臨身時,宛若泰山壓頂,瞬間將他壓趴,傾盡全力,都難以起身。
事到如今,即使有些人再笨,也明悟其中的貓膩了。
顯而易見,旻帆與周漢離,兩者之間,怕是關系匪淺。
旻帆此舉動,不僅是為了威懾眾人,也是警告成元旭,讓他們禁口,不要亂說話,否則他會找到‘造謠’者,后果可知。
“記住,乃是切磋而已,沒有人死。”
旻帆疾言厲色,隨之冷哼一聲后,便凌空而去。
然而,正是這聲冷哼,瞬間竄入成元旭的體內,宛若鐮刀,在其中揮舞時,再次切斷了他幾根筋脈。
噗…
趴在地上的成元旭再次咳血,身上疼痛難忍。
“有實力就是任性!”眾人心中感嘆。
人走威壓散…
成元旭在姚小新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其低著頭,始終不抬起,卻不難看出其額頭的黑線。
可也有人奇怪了,既然旻帆跟周漢離乃一丘之貉,那為何不直接助他殺了成元旭呢?
其實,成元旭在旻帆心中,微不足道,可有可無。
不過,成元旭若死了,便是因姚小新而死,到時事情勢必會一發(fā)不可收拾,覆水難收。
而且,殺害同門是大罪,他要幫周漢離開脫,必須要師出有名。
畢竟,既然是切磋,若有一方死了,說不過去。
雖然還是有人死了,但那無關緊要,他相信在他的威逼下,很多人會保持緘口,事后再利用一些特殊手段,抹去那幾人存在的痕跡,來個死無對證,縱有流言蜚語,亦可高枕無憂。
最重要的是,即使他要殺人,也會名正言順,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殺之,絕不會在傻到挑釁門規(guī),喪失理智。
……
這時,人群散去,不過在一些有心人的腦海中,卻是記住了成元旭。
畢竟,再過半年,便是外門首席之爭,無論是獎勵,還是特權,都誘人至極,讓人怦然心動。
而成元旭,實力強勁,對于外門弟子來說,是一個超越的標桿。
不過,方才的人群中,凌石軍恰巧也在其中,其身旁還肅立著一位青年,此人鼻梁上有條淺淺的刀痕,給人一種蕭殺之感。
至于周漢離,在臨走時,不忘回頭望了成元旭一眼,目光之中露出陰毒。
“元旭,你感覺如何?可有不適?”這時,老鼠走了過來,臉色焦急,目露關切。
“沒什么大礙了?!背稍裱逋χ?,大拍胸脯,強顏歡笑。
“元旭,多謝你出手相助,幸好你沒事,否則我于心何安!”姚小新抱拳躬身,深深一拜,表示由衷的感激。
“救你是應該的,難不成你還真想飛天?”
成元旭翻了個白眼,隨之拍下對方的肩膀,付之一笑。
“對了,話說回來,他們?yōu)楹谓心泔w天豬?”成元旭雙眼一眨一眨的,目露古怪。
接下來,四人邊往術法閣的方向趕,邊聽姚小新講故事。
原來,小新與周漢離之所以敵對,跟父輩有關。
十幾年前,姚小新的父母與周漢離的父親均屬同門,皆為外門長老。
那一年,東玄域的北部,禁忌之海中央,憑空升起一座島嶼,大可無邊,至今仍存。
當年有很多人前去尋找機緣或者寶物,而仨人恰在其中。
當他們進去后,也許是氣運所致,他們在島嶼上,發(fā)現(xiàn)了一處秘境,
然而,也是因為這個秘境,姚小新的母親才香消玉損!
那一天,姚小新的父親親眼目睹,周漢離的父親為爭寶物,利益熏心之下,竟出手偷襲他的發(fā)妻。
由于事出突然,淬不及防,姚小新的母親身隕,而其父卻未能即時解救。
也在那時,喪妻之痛,令姚小新的父親愴地呼天,發(fā)了狂,險些成魔。
怒火攻心之下,與周漢離的父親大戰(zhàn)幾天幾夜,奈何雙方勢均力敵,久攻不下,最后心疲力盡,直至如今,還是奈何不了對方,未能報仇解恨。
從此,雙方便成為夙敵,仇恨也延續(xù)到了下一代,不死不休。
聽完,成元旭仨人唏噓不已,既有悲嘆,也有同情,更有憤怒。
怪不得旻帆不敢殺他,原來是忌憚姚小新的父親,雖然其乃內門子弟,但外門長老要殺他,易如反掌。
說不定會因此驚動內門,那就真的完了!
之所以有些人能在外門作威作福,正是因為內門放任自流,極少插手。
畢竟內門弟子,大多眼高于頂,狂妄自大,少有理會外門之事,而那些內門長老,則是常年閉關,不理世事。
由此看來,雖有門規(guī),卻形同虛設,甚至可以將外門,視為一個亂世,實力決定一切!
不過,梟雄,往往都是出自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