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非心老眼驟然一瞪,以爲自己聽錯了,瞪著他道:“你,你說什麼——”
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樑君睿心中一嘆,但還是認真,堅定道:“爸,我們不會再要孩子了,我不希望生個孩子出來,影響了我們兩人的感情。”
他淡淡說著,寧笑笑心中一震,看著他,她知道,樑君睿,只是在保護自己,才這樣說的對嗎。寧笑笑心中一時間又是感動,又是難過。
“簡直胡鬧!”
樑非凡氣得吹鬍子瞪眼,指著他,哆嗦著手道:“君睿,你娶了她,就算了,我也已經(jīng)認了,爲什麼,你現(xiàn)在竟是不想要孩子,現(xiàn)在樑歡沒了,你不生孩子,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爸,你還有老二,老三,不是隻有我一個兒子,樑家不會斷子絕孫。我的家庭中,有笑笑就夠了。”他淡淡的說著,沒有他們的孩子,他自然是遺憾的,只是,沒有孩子,這也並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反正以後老頭子都要知道才行,不如現(xiàn)在說出來。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你……這不孝子!”樑非凡瞪著他,半點吼了出來,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
這麼大,樑君睿還是頭一次捱了父親的打,他臉色依然堅定冰冷,看著他道:“爸,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這就是我的決定。我愛笑笑,我的眼裡,容不下別的孩子了。樑歡雖是離開了,但是,永遠在我的心,永遠是我的孩子,就夠了。”
樑非凡氣不打一處來,胸膛氣血翻滾,只覺得這絕病沒有讓自己死,只怕是要讓這大兒子給氣死。
“君睿,我知道,最近的事情有些多,樑歡的離開,可能對你造成了一些影響,不過,你還是冷靜一些,不要輕易的下結論。”樑非凡壓下了怒火,強作鎮(zhèn)定的說完。
樑君睿輕嘆一聲,他就知道,父親是不會輕易的接受的,他蛤上傳統(tǒng)觀念的老人,只是,他不想讓寧笑笑難過,更不希望,因爲她身體的事情,而讓他們可能會分開。
孩子不是必須品。
“君睿,我現(xiàn)在身體不好,你還要這樣氣我,你是不是真想我死了,你才甘心?”到最後,樑非凡氣得口不擇言。樑君睿看了看寧笑笑,她眼中隱隱含淚,輕嘆,轉頭看著父親,這麼做,他也是實屬無奈。
只是,現(xiàn)在父親的態(tài)度,他要是現(xiàn)在心軟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當下只得使出了殺手鐗來:“爸,就算是你不願意,也已經(jīng)沒用了,我前幾天,已經(jīng)做了結紮手術。”
“什麼?”
樑非凡還沒有說話,寧笑笑就驚呼一聲,他幾時做的,他怎麼沒有告訴自己?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樑非凡亦是瞠目結舌,怒道:“你,你說什麼?”
“所以爸,抱孫子的想法,你只能在老二老三身上實現(xiàn)了。”樑君睿沒有再多說一遍,他相信他已經(jīng)聽清了。
寧笑笑一把抓著他,“樑君睿,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這白癡,爲什麼要這樣做?”
明明,他們之間,什麼都還沒有發(fā)生啊。這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做結紮手術啊。樑君睿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那眼中的情意,卻是叫她心中一酸,眼淚幾乎就要衝上眼眶。
“混帳,混帳,你對得起你媽嗎?”
樑非凡氣極,又揮手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
樑君睿只是垂頭,並沒有躲過,淡淡道:“爸,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決定也不會改變。”
離開的時候,樑非凡的罵聲,還不絕於耳。他輕嘆一聲,還能罵人,看來精力不錯,老頭子也不是心性脆弱之人,憤怒之後,冷靜下來,遲早是會接受的。
“樑君睿,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出去時,寧笑笑拽住了他。樑君睿看著她,輕輕捧住了她的臉蛋,笑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能不能生孩子,都不會影響我的愛。如果這件事情,讓你不自在,我去結紮,會讓你心裡好過一些。笑笑,不要多想,好嗎。”
“你是白癡嗎,你根本就不必這樣做。”寧笑笑心中一酸,撲進他懷裡,拳頭狠狠在他身上捶了一下。感動和心痛,還有那份認命的妥協(xié),這個白癡這樣的愛著她,她只是個凡人,嫣能不心動。
只是,他越是對自己好,越是這樣做,寧笑笑心裡,就越是難受。輕輕撫了撫腹部,本來不介意的事情,現(xiàn)在突然,變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了。
車子在路上漫無目的的前行,夜幕之中,只見燈火閃爍著,將這城市裡,點綴得更加炫麗多姿。
樑君睿準備開車回家,寧笑笑卻一直心事重重。她想著他們之間的事情,這麼久,她努力的在掙扎著,只是現(xiàn)在,卻那樣的妥協(xié)了,她以爲自己不會愛上這個男人,事實上,自己卻是再無力去掙扎,也不想再去掙扎。
車子在門口停下,寧笑笑卻是突然的抱住了這人,心中有些有澀。眼睛酸酸的難受,樑君睿怔了下,低頭看著她,輕嘆一聲,手在她柔軟的發(fā)上輕輕的撫了撫,含笑道:“老婆,這是怎麼了?”
寧笑笑微微擡頭,看著他滿含著*溺的目光,她知道,自己輸了,她心甘情願的走進了他編織的情網(wǎng)之中,哪怕以後會受到傷害,她也不再害怕,也不再退縮。
“樑君睿。”
寧笑笑突然的開口,樑君睿楞了下,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之中,顯得更是神秘了幾分。昏黃的路燈下,樑君睿的模樣,像烙印一樣的烙在了她的心裡,想到他說的話,他做的事,他的每一個表情,回憶起來,竟是那般的鮮明起來。
“笑笑?”
樑君睿只覺得她的神色有些異樣,心中一動,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寧笑笑卻是突然的伸手,微微踮起了腳尖,頭一次主動的摟住了他的脖子,薔薇般的脣瓣覆上了他性感的薄脣。
樑君睿渾身一震,目光震驚的看著她瞬間放大的容顏,下一刻,便主動的擁住了她,一手緊緊的握住她纖細的腰身,在燈光之下,身影交疊在一起。
他這輩子有過不少的女人,但是,只有她,如此的青澀,卻讓他熱血沸騰,連靈魂都在顫抖著。心中猶如萬馬奔騰一般,歡喜異常。他知道,這人終是對自己動心了。
“笑笑!”
樑君睿眼睛有些熱熱的,他就知道,他總有一天,能走進這座小冰山的心裡,他就知道她一定會愛上自己。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透著讓人迷醉的性感,寧笑笑聽得臉紅心跳,心臟一陣的狂蹦亂跳著。她的眼眸晶亮如玉,在黑暗中閃爍著,樑君睿只覺得喉嚨發(fā)乾,暗暗的吞了吞口水,啞聲道:“笑笑,你愛上我了嗎?”
寧笑笑看著他,只是微笑,卻並不答。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樑君睿一把抱起她,就踹開門,朝著屋裡而去,裡面的幾個傭人看見,都嚇了一跳,看見主人抱著夫人回來時,都下意識自動自發(fā)的裝著沒有看見,樑君睿抱著她上了樓。
寧笑笑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她知道要發(fā)生什麼了,只是,她卻並沒有出聲阻止,她心中,竟然在隱隱的期待著,期望著樑君睿親近的碰觸。
“笑笑,可以嗎?”
樑君睿目光在黑暗中看著她,眼眸中反射著清月的光輝,那一瞬間,幾乎迷惑了寧笑笑的心,她咬了咬脣瓣,臉在黑暗中微微的發(fā)紅,沒有開口,只是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這個暗示性動作,刺得樑君睿幾乎立刻化身爲狼,只是,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交付彼此,所以,他就算是再如何的興奮,也是努力的壓抑下來,極盡自己所有的溫柔。
“寶貝。”
他困難的吞嚥著口水,從沒有覺得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的煎熬和感動。手指輕輕的解開她的襯衫釦子,慢慢的去掉衣服,寧笑笑的肌肌雪白,卻並非是那種病態(tài)般的蒼白,窗外的月光印射進來,照射在她身上,添了幾分純潔感。
她嘴角含笑,明明是單純無比的眼神,看在樑君睿的眼裡,卻是帶著無盡*的味道,比那些刻意迷惑自己的女人,更讓他難以自持。
寧笑笑心中狂跳著,但是臉上卻是強作鎮(zhèn)定,她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樑君睿,他的雙眸彷彿在膜拜一件珍品般,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她心口發(fā)熱,又忍不住的想笑,樑君睿,居然也有這樣的一天呢。
“樑君睿,我不是易碎品,你不必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忍不住的開口道,樑君睿眼眸一瞇,卻讓她覺得有些危險,下意識的就捲起了身子。
他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兩人身影交疊,共譜著最動人的曲譜。寧笑笑嘴裡吐著難以壓抑的嚶嚀聲,心臟卻在發(fā)顫著,只覺得自己彷彿如大海中的浮萍般,只能抓住他隨波逐流,她輕輕的閉上了眼……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寧笑笑整個人都鑽進了被子裡,臉上火燒火燒的難受,想到昨夜,竟是自己主動示好,她就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樑君睿忍不住的輕笑,看著她如同蝸牛一般的將自己縮在了殼裡,揶揄道:“寶貝,原來你這麼害羞,我還以爲,你對這樣的事情,是很期待的呢,原來你膽兒這麼小,在害怕呀——”
“誰說我害怕了?”
聽到他戲謔的話,寧笑笑就坐不住了,一把掀開了被子,插著腰瞪著他道:“樑君睿,別以爲我們有什麼不同了,你只不過是姐的免費食物而已!”
樑君睿眼眸只是盯著她的胸部,也不生氣,只是挑了挑眉,“寶貝,雖然我是不介意一直看下去,只是,你真的不冷嗎?現(xiàn)在可還是春天呢。”
“啊!”
寧笑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清涼一片,再看著他火熱的目光,寧笑笑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卷著被子,哼了一聲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的身體本小姐也看過,扯平了!”
明明羞得腳趾頭都捲起來了,嘴上偏偏還要逞強。樑君睿搖了搖頭,當真是沒有見過像她這麼好強的女生。
不過,想到昨晚的綺情,他嘴角就微微揚起,“寶貝,昨晚,爲夫好喜歡你的熱情。”就如他所想的那般,這人喜歡上他了,就熱烈如火,從不扭捏作態(tài),這便是他愛極她的原因之一吧。
“哼,可惜我不滿意你,樑君睿,你真是一點技術也沒有,應該多去學學!”她說完,就一邊穿衣,無視他火熱的目光,昨晚做都做了,現(xiàn)在再來害羞,那豈不是太過矯情了。
樑君睿臉一黑,出力的是他,這小妮子吃完了,纔來嫌棄他賣的東西不好?
看著他危險的眼神,寧笑笑只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只是,她是不會認錯的,咚咚的就先他一步下了樓去。
用餐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夾著一隻荷包蛋往一邊送去:“小歡,給你吃——”
說完,這才意識到不對。她楞了下,又將筷子收了回來,樑君睿表情也是微僵,寧笑笑輕嘆一聲,默默的吃著荷包蛋。
送著她到了學校,樑君睿在她脣上落下了一吻,才輕笑道:“笑笑,不要多想。”寧笑笑無奈的一笑,點點頭,他倒反而安慰起她來了。樑歡的離開,她想,他們都需要很久,才能適應得過來。
下了車,寧笑笑走到了校門口,又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樑君睿微微一笑,心中一暖,有她在,自己再艱難,他也能走下去。
寧笑笑輕嘆一聲,臉上的笑跨了下來,她真的不擅長安慰人吶。正想著,卻聽見身邊一道聲音響起:“夏夏夏露,你你你還好嗎嗎?”
復讀機般的秋楓,出現(xiàn)在她面前,手裡捧著一本書,眼神擔憂的樣子,前幾天他們樑家的事情,他也是從報紙上看見了。
“我能有什麼事?”寧笑笑勉強的一笑,與他一同進了學校,今天他們要在階梯教室裡聽課,只是,她一整節(jié)課都有些心神不寧,老師抽答,她什麼也答不出來。
下課後,她到了操場後面的小樹林裡,秋楓屁顛屁顛的跟了過來,好奇的道:“你你你不開心。”
她楞了下,這小子,倒是敏感的很,自己看著這樣的明顯嗎。
“小楓楓,你說,要怎麼樣,才讓一個傷心的人,儘快的走出痛苦之中?”她歪頭問著他,樑君睿雖是臉上淡然的樣子,但是她知道,樑歡的逝去,是他心裡的傷,只怕是很久,都好不了吧。
秋楓楞了下,她是在爲樑君睿擔心嗎。
“算啦,你這小傻瓜哪裡會知道。”看他不回答,只是楞楞看著自己,寧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別爲我擔心了。”
說完,狠狠的拔了一把地上的草,她真希望自己沒有動心過,也不會這樣的煩惱了,以前只煩自己,現(xiàn)在卻是爲樑君睿而擔心了。
下課後,出了校門,準備著自己坐車離開,卻是讓人給堵住了去路。車窗緩緩的滑下,露出了一張帶笑的臉來。她楞了下。
樑晚晴笑盈盈的道:“小嫂子,回家啊,我送你吧。”
寧笑笑微微皺眉,但還是上了車,樑晚晴笑道:“小嫂子,最近我哥還好嗎,樑歡的事情,一定讓他很難過吧。”
她纔出國幾天,回來,就看見了這樣的消息,著實的讓她震驚不已。她沒有直接去找樑君睿,卻是來接她了。
看見她關心的眼神,寧笑笑直覺有些懷疑的看著她,這女人這樣關心自己,難道又是想要使壞了不成?
“小嫂子,別這樣的看著我,我是真的很擔心你,上一次的事情,是我的不是,我已經(jīng)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她一臉自責的表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眼巴巴的望著她道:“小嫂子,上一次你嚇壞我了,我哪裡還敢得罪你啊,而且哥也對我下了最後通碟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寧笑笑看著她,一時間不能分辨是真是假,這狡猾的丫頭說的話,已經(jīng)讓她困擾不已。只是,自己要是一直斤斤計較下去,倒是顯得她太小氣了。當下輕嘆了一聲,點頭道:“行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直說吧。”
就算她不再敢找自己的麻煩,也不可能一下突然變得對自己這樣的親熱起來,所以,那就是有所求了。
樑晚晴眨了眨眼,笑道:“小嫂,你可真是聰明絕頂哎,我還沒說,你就已經(jīng)猜到了呢。”她說完,又道:“我的確是有事想要找小嫂子幫忙。”
說完,她有些可憐兮兮的道:“哥她真是太小氣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一了,讓他送我一輛跑車,他也不願意,我現(xiàn)在看中了最新一款保時捷的車子,小嫂子,你能不能勸勸我哥,讓他送給我啊。”
自己與朋友們聚會時,她還是開著幾年前的小破車,她覺得不夠拉風啦。寧笑笑以爲是什麼事,聽見了這話忍不住的笑了。
看來樑晚晴雖是比自己大幾歲,沒想到行事還是這樣的幼稚。當下聳了聳肩道:“這個,我可以給你哥提一提,只是,他願意不願意去做,可就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小嫂子,你可真是好人。”樑晚晴說著,抱著她,突然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寧笑笑嚇了一跳,在她還要來一口時,連忙的一手捂住臉,大聲道:“行了行了!”
樑晚晴嘻嘻一笑:“嫂子,這事兒我就拜託你啦。”
寧笑笑撫了撫臉,又拿著鏡子看了看,臉上一大圈的紅色口紅印,無奈的搖頭,送著她直接的到了公司樓下。寧笑笑有些無奈,這丫頭還擔心自己騙她不成。
“嫂子,我等你的消息哦。快上去吧。”
樑晚晴眨巴著眼,說著。
算了,雖然不怎麼贊同她這種行爲,但是她已經(jīng)開口,自己就說一說吧。到了公司樓下時,前臺小姐眼熟的認出了她來,態(tài)度十分的恭敬的道:“夫人,你來找總裁嗎?”
“我就來看看。”
寧笑笑讓她不必通知,上了樓去。出了電梯,卻是撞到了人,她嚇了一跳,擡頭一看,卻是樑君壽,她有些驚訝。
樑君壽沒想到她會來公司,當下笑道:“嫂子,你怎麼來了,是來找大哥的嗎,大哥現(xiàn)在在開會,怕是有些忙呢,你在休息室裡等他吧。”
寧笑笑不自在的笑了笑,進了一邊的休息室等著樑君睿出來。樑君睿結束了會議,回來,才發(fā)現(xiàn)她在裡面,笑道:“笑笑,你怎麼來了?”
“我下課,就過來看看。”
她坐在一邊,手裡握著咖啡杯,剛剛自己出去時,不少人都好奇的看著她,讓她有些不自在,只好呆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