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眼中的幸災樂禍,肖霽靈氣得發(fā)抖,“我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必要你死!”
她狠狠的捋下話,甩門而出。
八九不離十,一定是他做的,他不會直接折磨自己,卻傷害她最在乎的人,肖霽靈心中痛苦異常,原來是自己害了女兒。
肖霽靈打電話給了樑君睿,表示今晚她會住在自己這裡,樑君睿雖是有些不爽,但是爲了讓她開心,自己也就忍了。
肖霽靈擔心了一天,一整天都陪在寧笑笑的身邊。晚上歐陽勝回來時,發(fā)現(xiàn)寧笑笑也在,十分的開心。
“鏡玉,這樣纔對嘛,多來走走看看你媽媽。咦,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歐陽勝皺眉,看著她臉色發(fā)青,心中更是不悅,她要是回來住,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勝哥,她沒事。”
肖霽靈心中鬱郁,也沒有什麼胃口。
歐陽逆卻是冷笑一聲,胃口大開的大快朵姬。
肖霽靈突然道:“勝哥,聽說夏小姐在和阿逆交往,這樣的喜事,我們應該要支持吧,阿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小了,是不是應該成婚了?”
歐陽逆厲眼掃去,她卻是無視,只是轉(zhuǎn)頭看向歐陽勝。
他楞了下,然後笑道,“小靈說得對,阿逆已經(jīng)不小了,你現(xiàn)在和那個夏心諾鬧得緋聞沸沸揚揚的,成何體統(tǒng),你要是喜歡她,就結婚吧?!?
“勝哥,現(xiàn)在的孩子不喜歡和大人住在一起,給他們一些空間吧。”
肖霽靈的話讓歐陽逆臉色更加的難看,她只是在報復他而已,誰讓他做了如此可恨的事。
“你說得對,現(xiàn)在的年輕人,喜歡自由?!睔W陽勝想了想,就道,“阿逆,聽見你阿姨說的話沒?把事情給辦了,還有你們搬到外面去住吧,我和你阿姨在家裡也可以清靜一下?!?
歐陽逆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該死的老頭子,對這女人簡直已經(jīng)是言聽計從,一向不會多作要求的肖霽靈,今日卻是當著他的面說出這些話。
“勝哥,最近你身體不好,就在家多陪陪我吧,你在歐洲的工作,讓阿逆去辦吧!”
最後肖霽靈纔講出自己的最終要求,讓他在國內(nèi),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暫時的將他支開,自己纔好幫笑笑。
歐陽勝以爲她是想要與自己多相處,心中感動,當下道,“也是,這也是給你煅練的機會?!?
“是,父親?!?
他不甘的咬牙迴應。這個女人簡直可惡透頂。
歐陽逆被迫被調(diào)開,讓她得了喘息的空間。肖霽靈準備送著她回家,寧笑笑看她過分小心樣子,有些狐疑。
“我怎麼了嗎?”
看她頻頻看來,似乎是在觀察自己。
“沒,沒事。”
肖霽靈嘆息一聲,她擔心她的毒癮會很快發(fā)作,因爲頭一次注射大量的海洛因,這種方式傷害最大。
想到這,她便一陣咬牙切齒,歐陽逆,你好毒,總有天,我會讓你後悔的!
“你沒事嗎?”
寧笑笑看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中反而擔心起她來。開車到了樑宅門外,樑君睿聽到了喇叭聲,含笑的上前開門,“回來了?”
要是她再不回來,自己可要親自前去找她了,肖霽靈看他神色無異,看來陳叔並沒有告訴他昨天的事。
但是現(xiàn)在,自己卻不得不要與他配合起來,才能幫助到她。
寧笑笑卻覺得自己有些不太舒服,睏意泛上,一回來就嚷嚷著要睡,樑君睿有些驚訝,平時她的精神很好的,今天怎麼這麼累。
讓她上樓去休息後,肖霽靈這才與樑君睿到了書房,將之前的事情說了出來,樑君睿驚得失去了反應。
“不,這不可能?!敝皇且惶於?,她怎麼就出事了。樑君睿激動的道,“是怎麼回事,誰對她下的手,你知道嗎?”
肖霽靈慾言又止,她只是懷疑是歐陽逆下的手,但是自己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而且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她。
“君悅,我們一定要幫她,不然會毀了她的?!毙れV靈痛心的道,樑君睿卻是失神的跌坐下,喃喃著,“難道,難道真是我的報應?”
笑笑,笑笑。
要讓他抓到傷害她的人,必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肖霽靈心中有些苦惱,樑君睿卻是咬牙道,“能瞞一時,卻是瞞不了多久的。她遲早會知道?!?
兩人正說著間,突然管家推開門進來,急聲道,“先生,夫人現(xiàn)在似乎有些不舒服,你們快去看看?!?
兩人心中一驚,衝上了樓去,只見寧笑笑抱著被子縮在牆角,渾身顫抖著。肖霽靈心中一痛,知道只怕是毒癮發(fā)作了,當真厲害。
“笑笑,你還好嗎?”
她上前抱住她,寧笑笑一臉冷汗,不停滲出,她牙齒咯咯的打作響,看著她道,“我,我是不是有事,我覺得好冷,又好熱,好難受。”
說著眼淚鼻水一起流下來,肖霽靈心中難受,抱緊了她,朝著樑君睿使了個眼色。
樑君睿上前,抱著她上牀,然後拿著幾條厚實的橡皮軟帶,綁住了她的手腳。寧笑笑受到了驚嚇,踢著腿。
“爲什麼要綁我,爲什麼?”
她狂怒的吼著,只覺得身體難受異常,骨頭肌膚裡面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自己的生肉,疼痛又痠麻。
“放開我,放開我!”
她尖叫著,瘋狂的掙扎。樑君??吹眯耐措y受,卻只能狠心的將她綁住。
“笑笑,聽媽媽說,你現(xiàn)在生病了,所以要治療。”
肖霽靈抱住她,怕她這樣折騰,會傷到肚子的孩子,寧笑笑兩隻腳狠狠的踢著,脖子上青筋迸起,汗水滾滾,一邊尖叫著,“你不要騙我了,我是不是中了毒品,是不是??”
原來她都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會幫你?!毙れV靈看著她眼淚鼻水橫流,一邊用著毛巾幫忙擦著。
“好難受,好難受。”
寧笑笑痛苦的哀嚎著,全身肌肉在抽搐,喉嚨發(fā)乾發(fā)痛,雙手緊緊的抓在肖霽靈的手腕上,她疼得皺眉,卻是沒有吭一聲。
牀板被她踢得硬硬作響,她不停的翻滾著,嘴裡吐著口水和白沫,看得幾人心驚肉跳不已。
胃裡一陣翻滾,寧笑笑吐出一陣陣酸水在牀邊上,樑君睿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卻無法去幫到她。
樓下的傭人在打掃著,時而聽見樓上傳來恐怖的尖叫厲吼聲,不覺心中一顫,爲之同情。
她的掙扎動作太大,兩人只能緊緊的壓制住她,寧笑笑批頭散發(fā),嘴裡怒吼著,“放開我,放開我,啊啊——”
力量之下,竟是一下推開了樑君睿,從牀上坐起想要下牀,肖霽靈連忙抱住了她,再次將她按回了牀上,寧笑笑痛苦的道:“殺了我,殺了我啊,好難受,好難受——”
“再忍一忍,忍一忍。”
肖霽靈伸手在她臉蛋上輕撫掉汗水,眼淚忍不住的滴下,可憐的孩子。
寧笑笑在萬蟻鑽心的痛苦之下,一口咬住了肖霽靈的手掌,腦子裡如同有蚊子在飛,嗡嗡直響,像是快要炸開,一陣一陣的痛,越痛她就咬得越緊。
“唔!”
肖霽靈痛苦的擰緊了眉,樑君睿目光看來,她笑道,“沒事,沒事?!?
寧笑笑只感覺口中有大股的血涌進來,咕嚨咕嚨的喝進了喉嚨裡,肖霽靈紅著眼眶,強忍著劇痛。
折騰了近一個小時,最後寧笑笑終於暈厥過去。
“你的手,上點藥吧?!?
樑君睿微微皺眉,看著也不禁有些動容。肖霽靈抽回手,看見手掌上被咬破一大塊血肉,幾可見骨,血流不止。
“你先照顧著她,要不要解開,她的手腕?!?
肖霽靈見寧笑笑雙手有著青痕,心中心疼。
“我知道。”樑君睿輕嘆一聲,她這才離開,下了樓,管家找了些藥來,幫她纏上紗布。
看著昏迷中的寧笑笑,樑君睿坐在牀邊,手溫柔的在她臉上摩挲著,“笑笑,你千萬不能有事?!?
樑君睿臉色陰沉的出了門,心中有些沉重,最好的方法是直接送她到戒毒所,但是那樣的地方,採用的方式對她來講太過的殘忍,所以他想用自己的方法,親自陪著她才行。
“我先讓人送你回去吧?!睒啪πれV靈道,她卻是拒絕,“不,我要在這裡陪著她?!?
樑君睿想了想,也沒有拒絕,現(xiàn)在這時候,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分力量。
樑君睿直接找來了幾名戒毒所的醫(yī)師,他們的建議是讓她立刻進戒毒所,樑君睿卻是不願意,直接讓他們留下在家裡,隨時的監(jiān)控著她。
幾名醫(yī)師收了他不少好處,便只好答應了。
寧笑笑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十分難受。樑君睿坐在一邊,擔心的看著她。
她坐了起來,腦子裡開始回想起之前的種種,臉色煞白一片。
毒癮發(fā)作的自己當真瘋顛可怖。
手腕上有些刺痛,她看了看,上面纏著紗布,但還是有些血跡。樑君睿心中一痛,“笑笑,沒事,我一定會幫你的?!?
“樑君睿,你放開我,我要起來?!?
她臉色青白,嘴脣發(fā)紫,但是她討厭這樣躺在牀上。樑君睿臉色微變,“笑笑,你現(xiàn)在還不能下牀?!?
“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她脾氣一下就上來。
“笑笑,我是在幫你。”他無奈嘆息一聲。寧笑笑怒道,“我不需要你幫忙,不需要!”
樑君?,F(xiàn)在卻是由不得她多說,只能強制性的執(zhí)行。
“笑笑,你現(xiàn)在需要和我配合?!彼f著,然後道,“醫(yī)生們也會幫你的,他們很專業(yè)?!?
說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寧笑笑漠然的道,“要我接受治療,我想要見君悅,讓他來?!?
樑君睿臉色變得極難看,不過還是壓下心中的怒火和酸意,“只要你配合著治療,我都依你?!?
他默默的退了出去,寧笑笑的房間如同鐵牢一般,四周的窗戶都被釘住,屋子裡所有的危險物品都被搬走,因爲毒癮發(fā)作時,經(jīng)常有自殘或者自殺的事情發(fā)生。
在醫(yī)生的建議下,屋子裡清理乾淨,只留下一張牀,沒有任何的危險物。
雖是心中不甘,但是樑君睿現(xiàn)在卻不得不對她言聽計從,只希望她快點度過這個難關。
樑君悅接到電話時,頗有些意外。
樑君睿沒有直接說原因,只說寧笑笑出事,必須要見他,他到底按捺不住心中的擔心,坐車前來。
“笑笑出什麼事了,你到底怎麼照顧她的?”
見他臉色陰沉,樑君悅直覺有什麼事,當下冷聲質(zhì)問著。樑君睿難得的沒有反駁,將寧笑笑的事情簡單的說了遍,樑君悅聽得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麼會這樣?”
他砰地一拳擊在桌上,他已經(jīng)作好準備不再見她,爲什麼她總是在受傷。
“你去看看她吧。”
樑君睿頹然的坐下,沒有看他,樑君悅壓下對他的不滿和怒火,上了樓,只見幾個醫(yī)師們走了出來。
他心中一緊,推開門進去,卻是怔了下。
她雙手雙腳被綁著,雖是有活動的自由,但是還是限制在牀上,她的臉上兩個黑眼圈,看著極是疲倦。
“很糟糕是不是,抱歉讓你看見這樣的我。”
寧笑笑紅了眼,臉埋在膝蓋上,淚水滾滾而落滴在被子上。
“笑笑?!?
樑君悅看得心中一揪,坐在一邊,“你還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彼煅手?,發(fā)作時的自己像瘋子一樣,她害怕這樣的自己,厭惡這樣的自己。
“君悅,對不起,我一直在誤會你。”
寧笑笑看著他,淚眼模糊。樑君悅輕嘆一聲,“別自責,不是你的錯,現(xiàn)在好好聽話,配合治療,好嗎,一定能戒掉的,好不好?”
“可是好痛苦,我覺得生不如死。”
那種滋味她不想再體會,樑君悅道,“對,一定會痛苦,可是痛苦之後,纔是脫胎換骨。沒關係,我可以陪著你。”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相信我,一定能度過難關的,你一定要撐住?!?
樑君睿在門口聽著兩人說話,心中不是滋味,闖了進來,冷冷道,“你不許碰她!”
說完大步上前一把拽開了樑君悅,兩人怒目相視,視對方如死仇,只差沒有撲上去咬住對方。
兩人正敵視著對方,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牀上的寧笑笑身體顫抖了起來,抖得整個牀都咯咯作響。
轉(zhuǎn)頭看去,寧笑笑只覺得腦中彷彿有大鐘在敲擊著般,劇痛無比,她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抱著頭往著牆上撞去。
“笑笑!”樑君悅臉色大變,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她,寧笑笑一頭撞在了他胸膛上,樑君悅悶哼一聲。
“我頭痛,頭好痛,快要炸開了,救救我!”
寧笑笑痛苦的申銀著,狠狠的揪著發(fā),樑君睿心中一驚,上前將她想要扯開,寧笑笑指甲在他臉上抓出了四條血跡。
“好難受,好難受!”
毒癮發(fā)作得突然,醫(yī)師給她注射的美沙酮,只能抵制住一段時間,藥效一過,她覺得自己再次限入地獄般的折磨之中。
“啊?。 ?
她想要翻滾,卻被人制住,激怒的大吼大叫著,不斷的咆哮著,樑君悅只能緊緊抱住她,爲之心痛難受。
寧笑笑揪著他的頭髮,狠狠的拽著,雙腿踢到了樑君睿腰上,力道之大讓他撞在了牆上。
苦笑一聲,兩個大男人都幾乎制不住毒癮發(fā)作的她。
寧笑笑卻突然覺得肚子一陣劇烈的痙孿,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嚇體流出,一陣撕裂般的痛苦襲上全身,劇痛讓她清醒了幾分,回過神來。
“不好,羊水破了!”樑君悅看見她雙腿間流出的淡黃色液體,神色一震,樑君睿反應了過來,立刻對一邊的管家道,“快打電話,準備送夫人到醫(yī)院!”
寧笑笑痛苦的大叫著,勉強的保持著清醒幾分,但是這種分娩的痛苦,卻更要可怕幾倍。
救護車以著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將她小心翼翼的扶上擔架,擡上了車,兩人一起前去,雖是兩人互相敵視,但是在這一刻,兩人卻又心繫同一人,擔心不已。
如今到了這時候,樑君睿不得不通知寧媽,寧媽急衝衝的跑到了醫(yī)院,欣喜若狂。
“怎麼樣,我女兒怎麼樣,怎麼會這麼快,不是應該還有一個月嗎?”
寧媽有些吃驚的道,肖霽靈臉色十分難看,只怕是毒品的關係,有些影響,導致早產(chǎn),只希望孩子沒事就好。
所有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候著,過了幾個鐘頭,終於聽見了一陣啼哭聲,所有人都是喜極而泣。
“孩子出生了,太好了。”
一羣人涌進病房裡,醫(yī)生讓他們不能太吵鬧,樑君睿迫不及待的去看自己的孩子,很小很小的一團,眼睛緊緊閉著,他卻是激動得流下熱淚來。
寧笑笑只覺得自己從生死門上走了一圈兒,身體極度虛弱,已經(jīng)沉沉暈了過去。
到了晚上她才醒了過來,對上幾雙關切的眼眸。
“笑笑你怎麼樣?”寧媽擔心問著,寧笑笑眨了眨眼道:“我覺得自己好像重活了一回?!?
一邊的護士抱著孩子過來,“寧小姐,這是你的孩子,是個男孩呢,看著很乖巧。”
寧笑笑表情複雜,看向了樑君睿,樑君睿一臉喜悅之色。
樑君悅卻是心中不是滋味,不知道是應該爲她開心還是難過的好,當下默默的退出了房去。
再次做了父親,而且是心愛女人生的孩子,樑君睿心中柔軟了許多,柔聲道,“你現(xiàn)在好好休養(yǎng)身體。什麼也別想。”
他溫柔的抱著懷裡的孩子,看著小小的一團,這是他們的愛情結晶,太好了,樑君睿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樑君睿雖是想時刻陪在她身邊,但是公司的事情卻不得不去處理,還好有寧媽和肖霽靈,看來自己不必擔心。
出了門,看見站在門外的樑君悅,樑君睿瞇了瞇眼,淡淡道,“老三,你會幫她,對不對?”
樑君悅握緊了拳,看著他臉上志得意滿的神色,冷聲道,“你是你,她是她,我分得很清楚?!?
“那就好。”
樑君睿哧笑一聲,上了車。
寧媽和肖霽靈本來在獨立病房裡照顧著她,到了半夜兩人都累得睡去,肖霽靈卻是做了個惡夢,被驚醒過來。
看著四周,卻是驚了下。搖醒了寧媽,“若男,若男,笑笑不見了,孩子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