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羈景安明明想要動她,卻偏偏不能動,夜羽凡忍不住抿嘴笑了。
她也不想讓他吃癟。
但就那么湊巧,遲了一個星期的月事,早不來,晚不來,在他想要狠狠弄她的時候駕到。
估計那個憋了很久欲求不滿的男人,心底一定郁悶極了。
來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見到他,就對他好言好語,不管他怎么冷臉別扭,都容忍著,努力讓他從她這里得到開心。
身為女朋友,身體上暫時不能滿足他,心理上,還是可以的。
走過最后一個拐彎,盡頭就是金帝集團高達幾十層的辦公大樓。
夜羽凡含著笑意往前走,眼角瞥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豪車,認出是羈景安的專駕,正要加快速度跑上去,就見七八個職員裝扮的人從身邊擦肩而過,邊走邊閑聊。
“我剛才沒有眼花吧?那個人是不是羈總?他是不是抱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不撒手?”
“你沒看錯,確實是我們的羈總,他抱著的女人,正是他的前未婚妻。”
“嘖嘖,大庭廣眾之下纏綿親吻,真浪漫!看來,羈總真的要與前未婚妻舊情重燃咯。”
羈景安約她一起參加方同的宴會,卻在辦公大樓門口與莫雨柔摟摟抱抱,準備重修舊好?
夜羽凡一瞬間愣怔。
耳畔里,全部是那些職員飄過來的曖昧對話,但她最在意的,是最后那一句話。
如一記沉重的巨錘,砰砰地敲擊在她的心臟部位,令她疼痛又茫然。
她仿佛還沒有回過神,漆黑澄澈的水眸里,蕩漾著一絲不解和疑惑,一字一句地輕輕復述,“羈總真的要與前未婚妻舊情重燃?”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清冽的風聲,吹著頭頂上的樹葉,沙沙作響。
不知道是誰,湊到她身邊指著不遠處緊緊相擁在一起的一對男女,冷冷譏笑,“又是一個覬覦羈總的傻女人?看見了沒有,那就是羈總與他的漂亮未婚妻,人家兩個人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像你這點姿色的女人,還是回家洗洗睡吧。”
夜羽凡呆呆地站在原地,連剛才那個人是男是女都沒注意,更沒注意那人什么時候離開的,她失神的目光,牢牢地,凝在前方十米處相擁的兩道身影上。
站在車門右側的,是她熟悉入骨的男人,高大冷峻的身影,背對著這邊,一身挺括昂貴的黑色西服,把他襯托得更顯傲然矜貴,一條有力的手臂,摟在懷里女人的細腰,緊密相貼。
而那個被他攬腰的女人,身材高挑纖瘦,披著一頭嫵媚的大波浪,穿了套白色連衣裙,袖口圍了一圈細細碎碎的絨毛,那是羈景安最愛的一款衣服。
在他為她特意打造的衣柜里,這種類似款的裙裝,一抓一大把。
莫雨柔突然抬起了頭,溫柔笑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笑意盈滿眉梢眼底。
從夜羽凡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們兩個人相處得很融洽很溫馨。
她在這里站了很長時間,甚至連腿都站麻木了,男人卻久久地,沒有放下那條摟著莫雨柔的手臂……
被這幕深深地刺痛眼,更刺穿了悲痛的心,夜羽凡緩緩地,一點一點移開了悲涼的視線,也轉過了身體。
一直走到了陰影里,走到羈景安再也找不到她的角落,她才伸出僵硬的手指,從皮包里,慢騰騰摸出手機,給男人撥了個電話,深呼吸,嗓音平靜如水,用平常與他說話的口吻說道,“羈景安,你在哪里,我沒看到你啊。”
那頭,傳來男人冰冷冷的嗓音,“公司出了點事,不用來找我,你先回公寓。”
他一個電話,她甚至連晚飯都顧不上吃,屁顛屁顛打車來公司找他,最后,他懷里摟著前未婚妻卻面不改色地在電話里頭告訴她,‘公司出了點事,不用來找我,你先回公寓’。
何其荒謬,又何其可笑?
夜羽凡緩緩攥緊掌心里冰冷的手機,站在墻角的陰暗里,站了不知道有多久。
一直看著羈景安抱起莫雨柔,平緩地把人放進車廂后座,然后他繞過車頭,跨進駕駛座位迅速驅車離開。
大概是心疼如死灰,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豪車疾馳而去,眼眸卻酸澀得,擠不出一滴淚。
夜羽凡抬眸,盯著昏黃的路燈苦澀地笑。
她想起清晨男人那張眉眼可入畫的俊臉,雖然欲念沒有完全釋放,表情有些淡然,但卻依然愿意早起為她準備早餐,并且溫情地告訴她,晚上七點半來公司找他,一起去參加宴會。
短短不到十二個小時,卻讓她看到了這幕兩情相悅的畫面。
她在他的心里,大概連一只寵物都抵不上。
夜羽凡深深吸氣,挪動灌了鉛似的兩條腿,頭也不回地走了。
市立醫院。
顧司迦恰逢值班,穿著一身白大褂,站在病房門口,溫雅的眸子寒涼地盯著窗邊那個冷峻如霜的好友,一向溫和禮貌的男人,破天荒動了怒氣,“景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還與莫雨柔攪合在一起?”
男人吸了口煙,眉眼動了動,嗓音寡淡,“羈柏政的人要抓她,我順手幫忙,就這樣。”
還就這樣?
顧司迦差點要給他跪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那樣歹毒的女人,你管她是死是活,難道你還希望被她再背叛一次?”
“我知道你的意思。”羈景安背對著急診室,漆黑的眼眸,凌厲一閃,“當年如果不是她返回去救我,我大概早就死了,欠了她的人情,終究要還!她還想要更多的,我給不了。”
但他的感情,再也不會付諸于莫雨柔。
他要夜羽凡的心,比當年想要奪得羈家所有產業報復一切傷害他的仇人更要來的強烈。
所以,他怎么可能為了個莫雨柔,而去放棄那個他分分秒秒都想狠狠弄哭的女人?
“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好。”
畢竟是羈景安的私事,顧司迦不再多做評論。
病房里,莫雨柔靠在門邊,一動不動,聽完外面兩個男人的對話,貌美如花的臉龐,布滿酸澀的苦笑。
她要的,既然羈景安不打算給,那她就是搶,也要搶回來。
本就屬于她的男人,她做不到拱手讓人!
病房的大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漂亮的女人裊娜倚靠在門框,虛弱地咳嗽著,“景安,可不可以多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