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虎還好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想必對狐涂的命令已經深記于心。 那對花枝招展的雙胞胎則未必。你看,一聽說要出去,盡管兩人掩飾的很好,但仍舊能看從眼神中捉摸到興奮的表情。
“夫人,此事耽誤不得,越早動身越好?!焙吭谝慌源叽俚馈?
天,連口茶都沒有喝,就要被攆出妖門,這也太慘了點吧。沈喬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好吧,為了妖尊,再多的苦楚她也認了。
當下沈喬點點頭:“好,我們這就去青丘山?!?
白虎步步緊隨著沈喬,至于花蜂花蝶則一臉興奮,天知道他們在打什么鬼主意。就在四人準備離開妖門總壇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小妖精的聲音。
“稟告軍師,琥珀尊者趕來妖門總壇……”那名小妖精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哎呀”一聲,好像被誰仍到了一旁。
“琥珀尊者?”四大護法臉色驟然一變,就連平時嘻嘻哈哈的雙胞胎,美眸中亦閃過一絲恐懼。
“夫人,你先離開——”白狐正要先支走沈喬一行,不過這時候大門“砰”的一下打開,一股驚人的氣勢鋪天蓋地壓來。
“聽說逍遙門新任掌門拜會妖門,怎么,沒有趁妖尊不在,想好好羞辱妖門嗎?”滔天的氣勢中,卻傳來一個琳瑯動聽的聲音。
聲音美則美矣,不知為何,卻讓所有人的后脊梁一陣森然。
大門口,緩緩走進一個俏麗的女子,白衣潔凈,如瓊枝玉樹,栽種在青山綠水間,盡得天地精華,又似昆侖美玉,落于東南一隅,散發著淡淡華彩。
不過與清純、出塵的外表不同,來人的一雙美眸卻散發著冰魄的寒光,從踏進大廳的一刻,冰冷的雙眸便落在沈喬身上,寒光四射。
沈喬不由一凜,對方毫不掩飾的敵意,讓她不得不慎重對待。此刻她身為逍遙門的掌門,倒不好墮了逍遙門的威風——雖她這個掌門當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畢竟代表了人族。
好在她早已不再是那個初上玉蒹山的小女孩了,面對琥珀的敵意,她微微一笑,笑容如暖風和煦,龐大的靈魂力卻悄然散發,一點點絞碎琥珀的氣勢。
一個冰雪,一個暖陽。
一個凌厲,一個柔韌。
空中雖然沒有凌厲的招式,空氣卻變得逐漸凝重起來。狐涂皺了皺眉,對一臉殺機的琥珀澀聲說道:“琥珀尊者,逍遙門新任掌門是妖門的貴客,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魯莽了?”
“哼——”琥珀冷冷一笑,不過也撤回了對沈喬的威壓,臉色冰冷依舊,轉頭望向狐涂,淡然說道。
“妖尊不在,你們四個蝦兵蟹將早已將妖門的威風落了個干凈。哼,妖門什么時候,會讓逍遙門的掌門視若無若的闖進來!”
狐涂的臉色鐵青:“琥珀尊者,我再提醒一句,龍掌門是妖門的貴客,并不是敵人。”
“朋友?”琥珀的目光驟然一寒,剛剛消散的威壓重又凝聚起來,朝著狐涂壓去,“什么時候,人族是妖族的朋友了,笑話!”
狐涂的身軀猛然一晃,這時候,身后的白虎怒吼一聲,高大的身軀站在狐涂身前,對著琥珀怒吼道。
“老家伙,別人怕你琥珀尊者,但我白虎不怕。也不要什么廢話,你要打就打?!?
“白虎,不可——”狐涂在后面喝道。白虎的戰斗力雖然不弱,但與琥珀相比,仍舊相差了一大截。
白虎與他戰,無異于自取其辱。
“就憑你?還不夠格?!北涞捻庖浦辽騿躺砩?,琥珀冷冷道,“龍姑娘小小年紀,就能成為逍遙門的掌門,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不如,我們切磋一下?”
狐涂等人臉色驟然一變,沈喬可是妖尊的女人,要是有個損傷,讓他們今后如何向妖尊交代。
正要厲聲阻止時,沈喬卻走了出來,先是淡淡地看了琥珀一眼,而后輕描淡寫地說道:“首先,我聲明一點,我來這并不是為難妖門,相反,我是妖族的朋友?!闭f罷,一攤手,一朵冰藍的火焰出現在她手掌中。
藍色火焰并沒有熾熱的溫度,卻給人一股危險的氣息。
“異火?”琥珀的眼眸驟然一縮,“異火是月石獨一無二的法術,你是怎么學到的?”
“你是不是對月石做了什么!”琥珀像是想起了什么,秀美的臉忽然布滿了焦急與震怒,纖手舉起,猛然身前的沈喬擊去。
沈喬一驚,她之所以使出異火,是想說明她和妖尊是朋友,并不是敵人關系,想不到反而刺激了對方。當下正要后退,躲過對方凌厲一擊時,身后的四大護法齊齊站在了她的前面。
白虎站在最前,高大的身軀宛若一座巨山一樣,并發出一陣動人心魄的呼嘯聲?;ǖ突ǚ湔驹诎谆⑸砗螅p手掐動,空中隱隱閃爍出一顆巨大的古樹。狐涂站在最后,右手握著一把法杖,滔天的法力遠遠不斷地輸入前方。四人的站位頗為玄妙,想必是采用了某種巧妙的法陣,讓四人的合擊之力大大增強。
“砰——”四人的法力與琥珀含怒一擊相撞在一起,整個大殿抖動不已,氣勢驚人不已。
琥珀見四人竟敢攔住她,秀美的臉閃過一絲怒容,當下正要繼續攻擊,便聽狐涂厲聲喝道:“琥珀尊者,你如此做,便是與妖門,與妖尊為敵!”
前面一句還好,后面一句,頓時讓琥珀面容一動,她緩緩收住手,滔天的氣勢漸漸消散,俏臉依舊如冰,眸光犀利地望向沈喬。
“此事,我需要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就算引得人/妖兩族大戰,我必格殺你!”
沈喬抹了一頭汗,強悍的女人她見過不少,但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強悍的女人,兩句話都沒說完,便突下殺手。
不過貌似琥珀本來就不是一個女人,果然經歷過身體的驟變后,性情也難以揣測啊。
還有,琥珀的相貌是沈喬除了白熙外,見過的最美的女人,這讓沈喬產生了一種敵對的情緒,嗯,一定要把妖尊看好。
“我之所以使出異火,是想說明我和妖尊是好朋友?!鄙騿陶砹艘幌滤季w,免得一句話不和,就引得對方痛下殺手。
“而你關心的是妖尊的下落,我同樣關心。我來妖門,便是要將妖尊的下落告訴你們。”沈喬望著神情激動的琥珀,緩緩說道。
“他……他在哪兒?”一說起妖尊,琥珀的臉色變得極為不自然,臉上的關切之意再難掩飾不住。
白虎和花蝶、花蜂,見沈喬竟要把妖尊的下落告訴琥珀,不由臉色一變,對沈喬連連使眼色。
琥珀對妖尊忠心是不假,但整個妖門都知道琥珀尊者對妖尊癡心一片,并矢志不渝地追求妖尊。
妖尊現在重傷未愈,萬一被琥珀尊者乘虛而入,強x了,怎么辦?
妖獸大多都崇尚武力,性子比較“直爽”,因此這種恃強凌弱,強行xx的事情并不是沒有。
狐涂卻目光閃爍,沒有阻止沈喬。雖然他和沈喬的接觸時間不長,但他隱隱覺得,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孩,心思不會簡單。要不然憑其小小年紀,也不會登上逍遙門掌門的寶座了。
當然,狐涂并不知道,沈喬也是在鬼使神差下成為逍遙門掌門的。
“想必你們都知道魔族吧?!鄙騿叹従彽?。
“魔族?”在場的人聽到這個遙遠的名字,俱是一怔,琥珀皺皺眉,冷聲道:“魔族不早就在一萬年前滅絕了嗎?如果你想用這個幼稚的借口誆騙我,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與不是,你去打聽下就知道了。魔族隱忍萬年,不過在逍遙門卻暴露了蹤跡。為了對付魔族,我的師傅,也就是逍遙門前任掌門,不幸戰死。而妖尊重傷隱遁,下落不明?!鄙騿套龀鲆桓北莸谋砬?,雙眼淚水盈盈。
“如果你還不信,那看看這個……”沈喬雙手在身前揮動,不久一面水鏡出現,水鏡中的畫面正是魔族黃眉和妖尊大戰的場景。以沈喬的法力,足以復原當時與魔族酣戰的場面。
不過沈喬故意只播放了一段,讓人難以推斷當時發生的真正情況。
當水鏡中出現妖尊的身影時,琥珀的神色出現了剎那的恍惚,看看到妖尊節節敗退時,神色陡然一緊。
“果然是魔族余孽?!彼е?,恨恨說道。
“這只是其中一個魔族,當日一戰何等慘烈,逍遙門損失慘重,師父身死,弟子死傷無數。而妖尊,身負重傷后,逃遁隱匿,現在不知所蹤。”沈喬故意將當時的情況夸大無數倍,也唯有如此,才能讓琥珀相信。
能讓妖獸和人族聯手的,只有兩族共同的敵人——魔族。
“不過魔族雖然被剿滅,但仍有不少余孽逃脫,我來妖門就是要和你們商量,如何對付魔族余孽?,F在兩族面臨共同的敵人,我建議我們應該放棄彼此成見……”
沈喬的話還沒有說完,琥珀忽然轉身,身形化為一道流光,飛一般地掠出了妖門總壇,想必是去玉葭山尋找妖尊下落去了。
琥珀走后,白虎等人松了一口氣,花蝶重又一副懶散的模樣,捂著嘴,佩服地對沈喬說道:“不愧是妖尊大人看上的女人,竟想到了這樣一個妙計,三言兩句就把琥珀尊者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