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大長老重重一嘆,雙眸復雜地望著沈喬,緩緩道:“想必后來的結果你也可以猜想到。 掌門雖然救回了妖神,但那種秘術卻并不完善,這讓妖神性情大變,以至于之后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成為兩族公敵。最后被掌門封印于人族血脈之中。當初掌門也是念及心愛弟子和女妖的情分,并沒有施展殺手,而是希望能以人族的血脈,漸漸消散妖神的暴虐氣息。只是……哎——”妖神與杜陵笑的靈魂融合,并投入了魔族,這讓逍遙門那名先祖的心血全部白費了。
“龍掌門,現在你明白為什么我會反對你和妖尊在一起?其他的阻礙都可以不考慮,但你們的孩子,萬萬不能成為第二個妖神!”
沈喬的身體霍然一震,原本紫蘇的話已經被她暫時拋在了一邊,現在重又聽到大長老語重心長地這樣和她說,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初逍遙門掌門施展的秘術有沒有完善了?”沈喬抬起頭,問。
大長老苦笑一聲,她知道沈喬是不會輕言放棄的,他本想騙一下沈喬,但看到沈喬執著的眼神,心知即便他撒了謊,沈喬也絕不會放棄。
“妖神的失敗,讓掌門極為痛心,后來的歲月,掌門便專心研究這門秘術,最終完善了這門秘術。但龍掌門,你要知道,天命石已落入妖門手中,當然讓妖尊交出,也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你要知道,天命石之魂魄,卻被神獸蒼龍吞噬。你若想施展這門秘術,就必須先奪了神獸蒼龍的性命!而神獸蒼龍與你相伴這么久,一直視你為親生母親,你這樣做,于心何忍?”
沈喬聞言,良久沒有出聲,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方才緩緩開口道:“不,不一定要奪取蒼龍寶寶的性命,我一定會想出其他辦法,解除寶寶的危機。”
大長老見她目光堅決,知道她不會改變心意,不由搖了搖頭,但愿昔日的悲劇不要再演,以沈喬和妖尊的本領,說不準真的會被他們找到另一種辦法。
“我來這,還有第二件事情。逍遙門的人已經打探到杜陵笑和魔女澤蘭的蹤跡。”說到這,大長老的臉色凝重了許多,魔族是兩族共同的敵人,若不斬草除根,勢必會給大陸帶來無窮的劫難。
“哦?他們在哪里?”沈喬眉毛一抖,眸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當初,她是因為愛慕杜陵笑,方才登上了玉葭山,想不到世事無常,杜陵笑卻淪為人、妖兩族的公敵。
“紫蘇的國家,云夢城。”大長老輕輕吐道。
云夢城,是地處大陸最偏遠的地方,雖然被稱為一個城,但亦是一個國家。因為這個國家只有一個城市。
雖然只有一個城市,但云夢城卻擁有無數神秘的神話,受人、妖兩族萬載庇護,所以數萬年來,云夢城雖然防力單薄,但從未有過戰火之擾。
“云夢城的事,想必紫蘇已經告訴過你,在這里我也不多說了。”大長老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當初紫蘇上山時,并未告訴他們他的真實身份。要不然以其云夢城城主的身份,逍遙門又怎么會讓他成為區區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
不過更讓大長老想不到的是,封印魔族之地竟然就是那個充滿無數神秘神話的地方!
“杜陵笑與澤蘭前去云夢城,想必已經探查到封印所在地,事不宜遲,我們必須阻止他們。而我已經通知了妖門,相信今夜,妖門的精英就會趕到,到時,我們一起趕往云夢城,阻止杜陵笑和澤蘭!”說到這,大長老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的殺機。
對紫蘇身份一直好奇的沈喬,此時忍不住問道:“既然云夢城是魔族的封印之地,從那里逃出來的魔族之人,包括之前的黃眉老怪,為什么沒有去打破封印,偏偏要選擇這個時候前去云夢城?”
大長老輕輕點了點頭:“因為當初封印魔族后,云夢城被人、妖兩族大能聯手施展了封天大陣。雖說數萬年過去,且在被封印的魔族不停沖擊下,封天大陣已有削弱,但仍舊不是那些僥幸逃出的魔族余孽可以撼動。而之所以魔族會選擇在這個時機沖擊封印,我想一來是被我們逼得走投無路,二來,妖神身具人、妖兩族最優秀的血脈,說不準他有辦法對付人、妖兩族大能布下的封天大陣,而這一點是我最擔心的。”
原來如此,看來勢必早點趕往云夢城,可是妖尊呢,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正細思著,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陣破空聲。
“掌門,妖門的人到。”童子在外面傳聲道。
“讓他們進來。”沈喬淡淡道,聲音充滿著威嚴,一來,她已是逍遙門的掌門,二來,她亦是妖門的夫人,說話自然帶著威儀。
“夫人,接到命令后,我們就星夜兼程,路上沒有半點停擱,終于趕到了逍遙門。”花蝶淺笑的聲音傳了進來,與之一同進來的還有花蜂、白虎,狐涂卻并不在列,想必留在妖門監視太妃的舉動。
沈喬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時,眸光陡然一凝,而那人,臉色同樣冰寒,對著沈喬毫不掩飾她的敵意,正是琥珀。
想不到琥珀竟然也在此列,這多多少少讓沈喬感到很不爽,而且,琥珀周圍有很多陌生的大妖,想必這些都是她的親信。
花蝶看到沈喬的神情,不由扭頭沖琥珀撇撇嘴,萬分不滿地說道:“原本此行,琥珀……琥珀尊者是不在隊伍里的,太妃卻硬要將她塞進來。大護法也沒有辦法。”這些話在路上,花蝶是不敢說的,不過有沈喬撐腰,他自然不再怕琥珀,
琥珀目光冰寒,凝視著沈喬,緩緩道:“我也是妖族一份子,為妖門出力,自然是情理之中。不過,若是龍掌門嫌我拖后腿,不妨告訴我一聲,我立刻轉身就走。”
結盟
沈喬恨得牙癢癢,表面卻是淡淡地笑:“琥珀尊者玩笑了,我們有了你猶如猛虎添翼,求之不得呢。”一邊,卻是想的,可惡,看到這家伙這漂亮的臉就想要生氣,哼。
想了想,沈喬還主動走上去跟那家伙握手,兩人各自帶著淡定悠閑的笑容,顯示著自己卓然的身份和地位。
兩人握手的畫面更是如同畫卷一般,沈喬一身飄飄若白色蓮花般的素裙,膚色鮮嫩如同蓮藕,恬淡中又帶著執著與狡黠。而琥珀一聲紅衣,艷紅如血,艷麗如霞,奪目的美麗讓人不敢直視。
這兩人握手良久,緩緩后退了一步。
琥珀的臉色好像不大好看:“如此,我先去住處準備。”沈喬之前就叫人為琥珀和妖門的人準備了休息場所,所以,自然有人帶了她款款離去。
花峰摸著光滑的下巴,點點頭:“有機關。”
“什么機關,告訴我,告訴我。”花蝶連忙道。
“是啊,她們兩人貌合神離的,我也能看得出來,用得著你說?”白虎也在旁邊添亂。
此時,狐涂一語驚醒夢中人:“剛才握手的時間那么久,兩位大人間肯定進行了我們不知道的比試。”
于是四個人八雙眼睛齊齊望向沈喬,沈喬露出雪白的牙,嗷唔一聲慘叫:“既然你們猜到,我也就不瞞著你們了,好痛啊,死琥珀手勁那么大,嗷嗷嗷!!!”
花蝶忙用冰水給沈喬敷手,之間那手指腫得跟紅蘿卜似的,竟然比之前粗了一輩,花蝶忍著笑,心想,夫人好幼稚,這么大的還打架,嘻嘻。
白虎卻不怕死地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叫道:“掌門夫人,我說,你不會是輸給琥珀尊者啦吧?哼,要是您敗了,我白虎這就去找她,拼死也要給您把仇報了!“
沈喬抬起秋水般的眉眼,笑容讓周圍的幾人不由自主感到一絲強大的寒意:“嘿嘿,我相信,她比我慘上了百倍了。”
狐涂跟花蜂交流了下眼神,以后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女人,好可怕的——
琥珀此時已經在房間內盤膝坐好,她伸出手,臉上露出痛苦而憤恨的表情:“搞死的家伙,無恥!!!!”
手指上多了幾個血洞,那混蛋竟然用空氣在手上布滿了看不見的小刺,扎死人了。
琥珀尊者想要動一動,卻痛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別說動了,不動也痛去了半條命。
“你等著,看我以后搶了你的男人要你好看。”琥珀一邊用特制的秘藥為自己療傷,一邊憤憤地想著。
于是,沈喬很給面子地打了個噴嚏:“哎呀,那該死的女人在罵我……討厭,不行,我要去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
“東西?”花蝶的速度很快,“已經叫人都打包了掌門,我們出去殺魔族的,不興帶太多東西,被魔族的搶去了不合算。”
“不是那些東西。”沈喬不耐煩地揮舞了下衣袖,匆匆回房。
妖尊還在酣睡,呼吸輕柔而均勻,漂亮的臉上帶著淡淡笑容,比起沈喬和琥珀美麗得多了。
沈喬歪著頭看著正酣睡的露出邪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