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廟宇根本擋不住囂張暴風雪席卷,細碎的雪花漫天亂舞,隨著打著旋的風直往里灌來,北風依舊嘶吼不止,呼哨的吼叫聲如同暴怒瀕臨發狂的獅子,讓人很想找一處遮風擋雪的屋子生上一盆冒著火苗子的火盆圍坐在一起取暖。
兩百多勁裝的侍衛簇擁著兩個主子艱難的伏在馬背上前行著,每個人的眼睫毛上都掛滿了白霜,也許是聚集的雪粒子,但所有人都沒有去理會,依舊認真看著前方的路。
畢竟這里還是邊境,危險系數十分的高,所以必須要趕在天黑前進入青木境內就安全了。
墨子徹猶豫了半晌,才提高了聲音對李姝道:“阿姝,我們共乘一騎吧,你也能暖和些。”
李姝對墨子徹那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翻了個白眼,那么多的屬下都在,他也好意思說出口,但還是得也一本正經的回道:“多謝,不必了,路不好走,馬承擔的重量太大更危險。”
能聽到他們對話的也不過就身邊幾人而已,都是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沒忍住大笑起來。
李姝和墨子徹都有些尷尬,故而懶得理會,繼續的面無表情的瞇眼看著前方繼續前行著。
突然,狂亂的暴風雪中,她聞到了一種蕭殺的味道,她幽凉的眸子警覺的向四周觀察起來。
墨子徹好像也有所感應般,兩個人的目光同時在撲面的雪花中相遇,隨即又分開,細細的分辨起危險的動向。
墨子徹打了個奇怪的手勢,隊伍里所有的人都瞬間直起了腰身,警覺起來,李姝的十二青衛也同時的跟著警覺起來,所有人都停止了前行。
對方可能是也知道埋伏暴露了,立即前方和左右兩方在雪堆下都騰空而起,刀光映著雪光折射出刺目的刀芒讓人不得不避其鋒芒,電光火石間,所有刺客撲了過來,隊伍里的青衛木衛也瞬間動了起來,剎那間兩方人馬在呼嘯的風雪中廝殺起來。
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和墨子徹好想商量好的一樣,兩個人對決而起。兩個人的實力相當,速度更是極快,也是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刀刀相交,刀刀致命。
對方的人馬和墨子徹這方的人馬相差無幾,實力也是相當,李姝早就已經歇息好了,此刻更是在青靈劍的配合下把自身的靈活性發揮到了極致,每一劍都必然見血。
這一刻流星才真正的見識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女子的武藝是何等的犀利,更加的威武霸氣,并非如自己所以為的那般靠著其他有的今日地位,她的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慚愧,正在她走神的瞬間,刀鋒已經到了她的面門,她想抵擋已然來不及了,電光火石間她如是的想,她死定了。正當她閉眼等死的剎那間,耳邊穿來一聲慘叫,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那個揮刀的此刻臨死前那定格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眸子死死的看著她。
她都已經感受到了刀身傳出的涼意,卻沒有死,然而她的確在死亡線上轉了一圈回來的。待她看向那個女子時,只
聽她道:“想死嗎?這個時候走神?”
她打了一個寒顫,一瞬間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貝齒緊咬,怎么都說不出多謝的那兩個字,只能專心的對戰起來。
地上的狼藉的血跡很快的就被一層白色的雪覆蓋起來,掩藏了所有的殺戮,只有地上不斷增加的尸體提醒著眾人,殺戮還在繼續。
墨子徹和面具男子都是武功高深的之人,兩個人從打上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很顯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那一刀刀狠戾的都要致對方于死地,然而對方都不是軟弱的人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罷了。
隨著打斗兩個人越打越發的離的打斗的圈子遠了一些,這個時候,墨子徹的后方一人立即偷襲而來,墨子徹立即處于兩面夾擊的形勢。
李姝一直留意著墨子徹的動向,也是看到了墨子徹此時的險境,加快了速度,回旋的一劍刺中了那名刺客,她也不去管死沒死,火速的沖向了墨子徹的方向。
李姝提劍刺向面具男,面具男不得不放棄墨子徹和李姝戰在了一處,一時間兩個人廝殺的是難解難分。
李姝的到來瞬間緩解了墨子徹的壓力,李姝來的是很及時的,若是李姝再晚來片刻,墨子徹必然是非死即傷。
面具男在李姝這里也是一時很難討得了好處,只是他暗暗心驚不已,怎么都無法相信,她的武藝竟然好像練就了多年的高手,實在難以想象把她和他曾認識的那個沒有任何武藝的普通人的她聯系在一起。
只是這時的一聲慘叫面具男子立即的一震,他快速的掃了一眼,放棄了李姝立即抽身揮刀砍向墨子徹。
李姝立即跟了上去,面具男子毫不戀戰的,拉起捂著腹部的蒙面男子,退出了戰圈,一聲呼哨,那些訓練有素的刺客瞬間沖了過來,護著面具男子和那個負傷的蒙面男子只是眨眼間消失在了風雪中。
木衛立即要追過去,墨子徹立即喝道,“不要追了!”
李姝上前詢問道:“你可有受傷?”
墨子徹搖了搖頭,立即也是上下看了她一遍道:“你怎么樣?沒事吧?”
李姝搖了搖頭,隨即看向剛剛還有兩百人的隊伍,此刻明顯已經少了些許的隊伍,心里恨的厲害。
“肯定又是他!”
墨子徹冷笑一聲道:“他還真是不嫌累,竟然能追到這里來,也真是難為他了。”
很顯然二人都明白,這次的刺殺的主使之人是誰了。
流星立即上前抱手道:“主子,我們木衛死了三十四人,實在是可惡,不過刺客死了大概有五十人的樣子。”她心里清楚,對方能死那么多人,也是多虧了這個女子,否則憑借著雙方實力相當,對方是不會多損失那么多人的。
墨子徹沉聲道:“受傷的趕快包扎完,我們即刻出發。”
他吩咐完,立即走到李姝身邊,看她額前的發絲已經掉落了下來,被風一吹,發絲隨著風亂飄著,但并不影響
她眸色幽深的看著面具男離去的方向。
墨子徹抬手把她的發絲給別在耳后,對她道:“在想什么?”
李姝目光轉向他道:“一直沒問,家里武器制作的如何?”
“還在加緊制作中,但不是很快,畢竟是摸索著制作。”
李姝喃喃的道:“這樣不行啊,他好像已經等不及了,更不會給我們機會了。”
墨子徹沒有聽清楚,立即詢問道:“阿姝說什么?”
李姝拉上他就走,邊走邊道:“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回到一處民房內,賀衍伸手拿下面具,一把甩在了墻角處,火氣大有無處可發的意思,隨即看見黑衣人把風給扶了進來,他縛手看向面色有些發白的風,聲音里帶了些許的溫度問道:“你感覺怎么樣?能撐得住回京嗎?”
風此刻只覺得氣息都不夠用的般,但依舊嬉笑一聲道:“還,還死不了,主子不必擔心。”
他有很久都沒稱他主子了,是從他登基后,他就一直都沒有叫他主子,此刻再次稱呼,讓他一下回想起風跟他東奔西走到處布線的日子了。此刻再聽這聲主子,讓他的心里竟然多出了些暖意。
賀衍示意黑衣人把他傷口的衣衫撕開,他要看看傷的部位。
黑衣人領命,小心的把風腹部的衣服一點點小心的用刀劃開,觸目驚心的傷口曝露在賀衍的面前,腹部刀口處,那肉都是翻著的,好在不是很深,但也十分的危險,他的眉心蹙起。
“風,你可能要在這里養一陣子的傷了,你這個樣子是趕不了路了。”
風此刻顯然沒有剛剛的那個精神了,但依然不滿的嘟囔道:“這點小傷還難不倒我,倒是陛下你,你這是何苦來?人家根本就不領情,還處處對你無情……”
風也就是受傷了,知道主子不會把他怎么樣,所以才敢說這樣直白的話,但這樣的話,也就是這樣的他才是敢說的,否則他很有可能再來一刀能解了主子的怒火。
賀衍剛剛的那點暖意瞬間蕩然無存,面色有一剎那的白,很快的被那股能讓人呼吸都不穩的冷寒之氣所替代,深邃的眸光里猶如千年寒潭的幽深,看不到盡頭。
黑衣人立即跪下伏地顫聲道:“請陛下息怒,風統領也是受傷燒的糊涂了,才會說這么一句,請陛下息怒。”
賀衍沒聽到般,片刻后,嘴角溢出一絲淡笑,這樣更加的讓黑衣人驚慌,只因為了解,所以才更是害怕。
“你們有什么錯?是,朕,真是縱容她夠久了,她也該為她今日所做的一切承擔后果了。風,你就在這養傷,等著你主子為你報仇吧!”
風并未發燒,并未昏迷,看著賀衍甩袖就出了這個簡陋的民房,那袍角和那白狐大麾同時蕩起一個優美的線條消失在了昏暗的風雪中。后面跟著的是那不足兩百個黑衣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