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攥緊拳頭,篤定的說:“那么,只要她夠聰明,就絕對不會把這事兒點名,但一定會找借口找理由把朱偉兵看的死死的!”
“這么肯定?”老海問道。
“當然!”李瑞哼一聲,說:“我能感受到她恨朱偉兵恨得咬牙切齒,但表面上偏偏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還不就是為了錢唄,擔心跟朱偉兵鬧掰了,離婚了,好日子也就到頭了,所以不得不跟朱偉兵虛與委蛇,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那她絕對舍不得讓卿卿就這么分走幾十萬。呵呵,果不其然,之后我又觀察了她幾天,果然見她一步不離,死死的跟著朱偉兵,朱偉兵去哪她去哪。
而朱偉兵又心虛,什么都沒說。
其實也很好理解,發生這種事兒,沒被揭穿的時候當然是心虛的,想方設法捂著,眼瞅著要被揭開,那又更心虛了,甚至惱羞成怒,著急下還能動手打人,而等完全揭開,又無所謂了,呵呵。”
老海挑眉:“你懂的還挺多。”
“卿卿她不就是這樣的么……”李瑞忽然嘆了口氣,情緒也整個低落了下去,說:“一開始想方設法的遮掩,特別心虛,等見我似乎要搞清楚事情真相了,脾氣就暴躁了許多,跟我吵架,甚至動手打人。
等我真正確定她和朱偉兵確實有一腿的時候,她又無所謂了,呵,男人女人,在這方面都一個德性。”
“她知道你明了她跟朱偉兵的事兒了?”
“嗯啊,知道。”
“什么時候知道的?”
“兩個月前吧。”
“那你還跟她……訂婚?”
李瑞低下頭去。
老海和松哥對視一眼,同樣保持沉默。
秦卿卿竟然知道李瑞已經看穿了她和朱偉兵的關系?
可她先前壓根沒說。
看樣子,她確實有相當程度的隱瞞。
只是,看李瑞的講述,她不像是與李瑞合作把許云一塊兒帶進這個要命的大坑里的模樣,從他的供詞上看,他更像是在瞞著秦卿卿在做這一切。
尤其是以她糾纏朱偉兵想分錢為由,讓許云寸步不離的跟著朱偉兵,情理上說,也不像是出自她的手筆,她按理也不該同意。
但從他最終依舊與秦卿卿訂婚的情況看,他對秦卿卿,似乎還有相當深的感情,莫非,是有意在替秦卿卿隱瞞么?
明知道秦卿卿“坑”了自己一筆,還在替她打掩護?
這個李瑞,難道還是顆癡情種子不成?
不知不覺間,李瑞已抬起頭,暗暗的打量著老海和松哥兩人。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啊,我干脆也認了吧,瞞著并沒有意思。我家窮,但卿卿她家還蠻有錢的,結婚的話,我家彩禮雙倍還,額外送一輛雅閣和三十萬嫁妝,房子和裝修甚至全套家具也是他們出。
我……我不想努力了,就此當一條有房有車的咸魚,倒也不賴。出軌就出軌唄,我看開了。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不妨帶點綠,呵呵。”
“為了錢?”老海眼睛一瞇,仔細打量了他幾眼。
見他略顯緊張,身體依舊僵硬,以及相當不自然的臉色,老海明白了。
錢什么的,只是說辭,他果然還是在乎秦卿卿的。
甚至于,他還擔心老海與松哥起疑,故意說自己是為了錢,才和秦卿卿訂婚。
否則也不會到了現在這種程度,還本能且自然的,親昵的叫著“卿卿”了……
“這就是你的全套計劃?”
“是啊,我也就只干了這點事兒罷了。說出來,果然舒服多了。”李瑞松了口氣,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問:“警官,能不能問下,我這會被判個什么罪?”
老海嘖了一聲。
身為執法者,卻并不代表著他對刑法就有相當深入且專業的研究,更多時候只是對刑訴法比較了解罷了。
刑法這塊,他和大多數刑警,其實根本比不上法律工作者的半點皮毛。
因此李瑞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法回答。
“按邏輯來說,”還是松哥開了口:“許云的死,與你的謀劃脫離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的設計,許云很可能不會死亡,因此你至少得負間接甚至直接責任,而秦皓宇,直接責任跑不了。
換個方向來說,你明知道讓許云黏著朱偉兵很可能會被秦皓宇一同殺害,卻依然這么做,定罪的話,應該是故意殺人罪。”
“應該?殺人?”李瑞嘟噥兩句,忽然展顏笑笑,點點頭:“行,我明白了。”
……
“比想象中順利。”
出了審訊室,和眾刑警匯合,老海黑臉散去,露出笑容。
松哥也輕輕點頭,說:“這下子,李瑞、秦皓宇兩人的事兒,基本搞清楚了,只剩下最后一個疑點了——行李箱究竟怎么被置換的。
或者說,置換行李箱的人,真的是秦卿卿嗎?”
祁淵說:“我看李瑞似乎有替秦卿卿打掩護的意思,所以……應該不會錯了吧?”
“噢?你也看出來了?”方常瞧了他一眼,跟著又搖搖頭,說:“但我覺得未必是她干的。
首先,聽李瑞的講述,雖然確實有掩護秦卿卿的傾向,但通過他供述的計劃過程,都沒有秦卿卿參與的跡象,所以,秦卿卿應該并沒有直接涉案。
不對,別忘了,松哥和海哥可是以秦卿卿為由,詐得李瑞招供的,也就是說,在李瑞的理解中,是秦卿卿向我們交代了一切,他再隱瞞也沒有意義,這才選擇招供。
既然如此……他掩護個什么勁兒?”
“嗯?”老海被這話一提醒,眉心忽然擰成了個疙瘩,若有所思的說道:“難不成,所謂的掩護,都是假的?李瑞在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對她的維護來讓我們反過來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