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盧秀航與劉侯亞的指證,春城公安立刻出動,很快便將這幫犯罪嫌疑人盡數逮捕。
因為半年前的孫小果案,以及迅速組的到來,此刻春城警方可謂是高度敏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是以效率高的驚人。
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這一犯罪團伙落網,為了爭取到立功的機會,自然就供出了更多的其他各類犯罪團伙的存在,尤其“黃姐”本身還是個交際花,各路牛鬼蛇神都認識不少。
說起來,對于春城公安而言,這可是個天大的功勞,或許有極個別人暗暗煩惱甚至心驚肉跳,但面上,也無法表露出絲毫來。
是以他們對荀牧二人,也就更加熱情了。
四天后,夜,招待所。
祁淵泡著腳,問道:“荀隊,那個劉侯亞……我們是帶回去,還是留在這兒給他們審?”
“你覺得呢?”
“不知道?!逼顪Y搖搖頭:“跨省辦案,麻煩不少。我們將劉侯亞帶回去的話,就意味著,也接過了劉侯亞一手造成的這堆爛攤子。
她這些年,天南地北的拐人、賣人,足跡遍布九省三十四個市縣,此刻年關將近,各單位部門都相當忙碌,想要將被害人一一解救,助他們踏上漫漫回鄉路……恐怕不容易?!?
“解救的過程,不需要我們一市一縣的跑,”荀牧搖搖頭:“聯絡當地同事,請他們解決即可,再不濟,可以上報省廳乃至公安部,申請幫助,由他們直接發起相關救援行動?!?
頓了頓,他看了祁淵一眼:“怎么,你嫌麻煩了?”
“怎么會?”祁淵抬起頭,望著天花板:“本就是分內之事,就是我們的工作,怎么會嫌麻煩?
嫌麻煩的話,干脆辭職不干刑警了,就像蘇隊說的,刑偵支隊不是偷懶的地兒,受得了就做到最好,受不了就辭職滾蛋,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平白浪費了編制。”
“說的挺好?!避髂凛p笑:“你不錯,對得起老蘇這些日子的教導?!?
頓了頓,他又說:“春城方面,同意咱們將劉侯亞帶回去了,明天辦好相關手續,就可以將他押解回余橋。
其他方面,不需要太擔心了。”
“他們竟然肯這么輕易的放手么?”祁淵一愣。
荀牧嘴角微微揚起:“你剛剛不說這是個大麻煩么?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肯放手?”
“麻煩那也是相對而言的。”祁淵說:“對基層而言是麻煩,可對上層而言就是功勞了……”
“能看清這點,還算不錯?!避髂量隙ǖ狞c點頭,隨后便輕嘆口氣,說:“常規情況下,自然是不肯輕易放手的,但現在可不是常規時候啊。
這回搗毀的犯罪團伙太多了,功勞很大,事情也很多。雖說不需要他們跑腿,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即可,但自己的人究竟能干多少事兒,他們還是相當清楚的。
既然功勞已經很大,那又何妨讓給我們一點湯水喝呢?是吧?”
祁淵抿抿嘴,沒答話,只是抓起遙控器,將空調溫度開高了些。
荀牧見了,便掏出書看起來。
……
次日下午三點,兩人押解著劉侯亞回到余橋。
蘇平再一次提升劉侯亞,她表現依舊平靜、淡定。
這種人,連蘇平都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審訊完畢之后,便讓人帶去看守所了。
之后半個月,支隊上下依舊忙碌,一方面,專項行動尚未結束,而另一方面,犯罪團伙被搗毀之后,并不意味著任務結束,甚至遠還沒有結束,他們還必須得盡可能將所有受害人都解救出來。
至于那些已經與“新家庭”產生感情,不愿意割舍,不愿意離開,生活的也還不錯,甚至可能換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受害人,自然也沒有辦法,只能告訴他們,有問題隨時報警,然后尊重他們的選擇了。
如此又持續了將近十天,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蘇平和荀牧請大家伙兒吃了頓飯,并給松哥、祁淵等這段日子最累的幾人放了個假。
回到家,祁淵發現家里已經落了一地灰塵了。
“得大掃除啊……”祁淵拍拍額頭:“我這是多久沒回家了?正好,前段時間抽獎中的吸塵器還沒開封,今天用了吧?!?
撕開包裝,看著還蠻簡約的設計,祁淵輕輕一笑,簡單組裝好,發現電量竟然還充盈,便直接使用了。
還挺好用的,此前他一直認為吸塵器挺雞肋,覺得只要掃掃地再拖一遍也就差不多了,他也不是女生,留的又是寸頭,地上沒多少頭發,一般也沒啥困擾。
加上吸塵器蠻貴的,感覺靠譜點的都要千多塊,百元左右的某寶爆款倒也有,但他總覺得價格差距這么大,肯定不好用。
但這回一使,才覺得真香,瞬間就喜歡上了。
家里沒多少大件的垃圾,吸塵器很快吸過一遍后,拖把輕松一拖,家里便干干凈凈,又換了床單被套,他便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打算利用難得的假期好好歇一歇。
迷迷糊糊間,他很快便睡著了,一睡就睡到次日中午。
他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剛醒來就一個激靈,再瞧是蘇平打來的,便第一時間接通了電話,同時慌慌張張的掀開被子,打算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問蘇平出了啥事兒,是不是來案子了,地點在哪兒。
結果又是一哆嗦,身上都被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瞧把你緊張的?!碧K平輕笑聲從揚聲器傳出:“不是案子,別慌,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呢,一塊吃個涮羊肉?”
“好啊。”祁淵松了口氣,放下提在手中的襪子,說:“在哪兒呢?幾點集合?”
“五點半吧,到時候我到你家樓下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