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涮羊肉,大家AA結了賬,便散場了。
祁淵回到家里后,發現衣服還沒干,便抿抿嘴將它收進屋子里掛著,打算明早再晾出去。
打了會游戲,看了看比賽視頻,瞅著時間不早,便干脆睡了過去。
次日正是周末,沒輪到他值班,他又可以歇兩天。
不過這天他起的就蠻早了,天剛蒙蒙亮便醒了過來,搓搓手取取暖后,換了身衣服,便將昨晚收回來的衣裳又拿出去晾曬,隨后簡單洗漱洗漱,開了灌八寶粥。
天氣太冷,他也不想出門,就打算宅在家里。
然而剛喝完八寶粥,他就又接到了電話。
“凃主任?”他瞅了眼來電顯示,立刻接通,納悶的問道:“凃主任,怎么啦?”
“沒事兒,”凃仲鑫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問:“你今天還休假吧?難得空閑,釣魚去?”
“啊?這么冷的天啊?”祁淵有些不想動,說:“這天氣,魚都不會開口吃食吧?”
“哎,水下可比水上邊暖和多了,”凃仲鑫說:“底層魚類還是會開口的嘛,那些肉食魚,力道可大了,釣起來的感覺特別好,要不要試試?”
祁淵看向窗外,猶豫一陣,終于咬咬牙:“行,那我在家里樓下等你?”
“好,半個鐘后,我到你樓下接你。哦對了,老蘇也來。”
“好。”祁淵又問:“要帶啥魚餌?”
“我都有,你帶上魚竿和釣箱就好。”
“好。”
掛斷電話,祁淵活動活動身子,便回到臥室,趴在地上把床底下的魚竿給摸了出來,又踩著椅子將衣柜頂上的釣箱拿下來,檢查了下裝備。
本來祁淵是沒有這些東西的,這玩意兒也不便宜,但幾次和凃仲鑫一塊出去釣魚,卻老用他的設備——雖然他并不在意,但祁淵心里還是不大舒服,便從牙縫中擠出了點錢來,買了套魚竿和釣箱。
仔細瞧瞧,按照凃仲鑫教的法子,保養得倒還可以,不需要怎么收拾,便將東西都準備好,把除了魚竿之外的其他工具放進釣箱里去,便坐等凃仲鑫上門了。
半個鐘后,凃仲鑫再次來電話,說自己快到了,他便背起釣箱,拿起魚竿下了樓。
很快瞧見蘇平的車,他揮揮手,隨后將釣箱魚竿放到后備箱去,上了車,問道:“今兒去哪里釣啊?”
“蒙關縣。”凃仲鑫說:“我了解過,大蒙水庫前段時間剛下了魚,魚情特別好,釣起來比較有意思。”
“人放的魚?”
“也算半野生吧,那片水庫的漁業被人承包了,”凃仲鑫說:“老板特地攔了一角魚情最好的地兒,給我們釣魚,八十塊錢一天,不算貴,釣上來的要帶走或者放生都可以。
要能釣到條大的,咱們今晚就去老蘇家吃飯,我跟你說,老蘇做酸菜魚那可是一絕,哇,雞蛋清一裹,搞點巔峰勾芡,抓一下腌一會兒,先煎后炒再加兩罐啤酒一燉,那滋味,嘖嘖嘖。”
砸吧砸吧嘴后,凃仲鑫又嘿嘿一笑,說:“反正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吃過比他做的更好吃的酸菜魚,我也試著自己學過,奇了怪了,就是做不出他那個味道,明明步驟都是一樣的。
可惜咯,他是個大忙人,平日里可都沒什么功夫做飯,一年到頭難得吃上一會。”
擦擦嘴角,凃仲鑫看向蘇平:“哎,老蘇,以后咱倆都退休了,合資開個酸菜魚飯點咋樣?保準大賣!”
“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蘇平輕笑,說:“也就小時候跟我爸去釣魚,跟他學的魚湯。你學不會,那是因為你不走心。”
“不走心?嘿,我還不走心,你開玩笑了吧?”凃仲鑫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愛吃魚?”
說著,他從褲兜里翻出煙,給了祁淵一根,隨后降下車窗,點上。
“哎哎哎,你們別在我面前抽煙啊。”蘇平翻了個白眼:“欺負我開著車抽不得是不?”
“得了你,少抽兩根又要不了你命,”凃仲鑫聳聳肩。
祁淵輕笑,也來了好奇心,問道:“蘇隊,你那酸菜魚,到底怎么做的?是不是用的酸菜有啥講究?”
“講究是有,都是他從老家帶來的老壇,”凃仲鑫接過話:“他三嬸嬸自己釀的,味道老好了。可我從他家里也挖了酸菜回去,就是整不成。”
“做法老凃剛都講完了。”蘇平聳聳肩:“簡單說,魚切段,抓著鹽巴、姜片還有紅青椒末抹勻,再加兩碗花雕酒,蒙上保鮮膜腌兩個鐘,回頭撈出來瀝干,看量打兩三個雞蛋清進去,淀粉兩勺,抓勻了再腌個半鐘頭。
完事兒下油鍋,兩面煎黃,再把魚塊取出,爆香后下生姜大蔥彩椒,翻炒一陣子,下魚,把先前腌魚的汁兒倒下去,大火收汁,再放兩把酸菜酸蘿卜,兩瓶啤酒,大火燒開轉小火燉十五分鐘,最后灑點蔥花就搞定了。
這樣做,魚肉香而不柴,但也別指望有多嫩了。想要吃的嫩一點的話呢,就不煎,切片,腌制入味,其他步驟一樣,等啤酒燒開了再下魚片,燙會兒就出鍋,也很好吃。”
說著說著,蘇平嘴角輕輕揚起:“年輕時候,老爸天天都這么燉魚給咱們幾兄弟吃,后來大了,又跟老蘇一塊,釣魚燉魚,咱倆女兒可愛吃了,兩條三四斤重的魚,她們倆能吃的精光。
草魚不好,不是說肉不好,碎刺太多了,吃起來麻煩,羅非魚也不好,肉太柴,烤著吃或者做糖醋魚合適,酸菜魚不大合適。烏魚鱘魚最棒了,肉質也好,也沒小刺,省心舒服。”
“你女兒干啥你能覺得沒意思了?”凃仲鑫嘁一聲,吐口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