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說完,轉身向那峨眉山飛去。
霎時到了峨嵋山羅浮洞,下了黑麒麟,太師觀看其山真清幽僻靜;鶴鹿紛紜,猿猴來往,洞門前懸掛藤蘿,太師問:有人否?
少時有一童兒出來,見太師三只眼。
“老爺那里來的?”
“你師父可在麼?”
“在洞中靜坐。”
“你說:‘商都聞太師拜訪。’”
童兒進來見師父報。
“有聞太師來拜訪。”
趙公明聽說,忙出來迎接,見聞太師大笑。
“聞道兄那一陣風吹你到此?你享人間富貴,受用金屋繁華,全不念道門光景,清談風味。”
二人攜手進洞,行禮坐下。聞太師長吁了一聲,未及開言,趙公明問。
“道兄為何長吁?”
“我聞仲奉詔征西討伐叛逆,不意昆侖教下姜尚,善能謀謨,助惡者眾,朋黨作奸,屢屢失機,無計可施。不得已往金鰲島邀素完等十友協助,乃擺十絕陣,指望擒獲姜尚;孰知今破其六,反損六位道友,無故遭殃,實為可恨。今日自思無門可投,忝愧到此,煩兄一往,不知道兄尊意如何?”
“你當時何不早?申公豹早在前些時日已經請我前去。今日之敗,乃自取之也;既然如此,你且先回,吾隨後即至。”
聞太師大喜,辭了公明上騎,駕風云回營不表。且說趙公明喚門徒陳九公。
“隨我往西岐去。”
兩個門徒領命,公明打點起身,喚來童兒。
“好生看守洞府,吾去就來。”
帶兩個門人駕土遁往西岐,正行之間,忽然下來是一座高山。正是:異景奇花觀不盡,分明生就小蓬萊。
趙公明正看山中景致,猛然山腳下一陣狂風,卷起灰塵,分明看時,只見一只猛虎來了,趙公明見一黑虎前來,喜不自勝。
“正用得看你。”
掉步向前,將二指伏虎在地,用絲套住虎項,跨在虎背上,把虎頭一拍,用符一道,畫在虎項上;那虎四足就起風云,霎時間來到成湯營轅門下虎,眾軍大叫:虎來了!
“不妨,乃是家虎;快報與聞太師,趙老爺已至轅門。”
聞太師聞報,忙出營迎迓;二人至中軍帳坐下,有四陣主來相見,共談軍務之事。
“四位道兄!如何擺十絕陣,反損了六位道友?此情真是可根。”正說間,猛然抬頭,只見姜子牙蘆篷上吊著趙江。“那篷上吊的是誰?”
“道兄!那就是地烈陣主趙江。”
“豈有此理?三教原來總一般,彼將趙江如此**,吾輩面目何存? 待吾也將他的人拿一個來吊著,看他意下如何?”
隨上虎提鞭,閑太師同四陣主出營,看趙公明來會姜子牙。趙公明乘虎提鞭,出營來大呼。
“著姜尚快來見我!”
“有一跨虎道者,請師叔答話。”
“來者乃峨嵋山羅浮洞趙公明是也。你可見機而作。”
燃燈聽了,知道是趙公明前來,特意提醒姜子牙。姜子牙領命下篷,乘四不相,左右有武吉、雷震子、黃天化、楊戩、金、木二吒擁護。只見杏黃族招展,黑虎上坐一道人。姜子牙見公明,向前施禮,口稱。
“道友是哪一座名山?何處洞府?”
“吾乃峨嵋山羅浮洞趙公明是也。你破吾道友六陣,倚仗你等道術,壞吾六友,心實痛切!又把趙江高吊蘆篷,情俱可恨!姜尚,我知你是玉虛宮門下。我今日下山,必定與你見個高低!”
提鞭縱虎來取姜子牙。姜子牙仗劍急架忙還。二獸相交。未及數合,趙公明祭鞭在空中,神光閃灼如電,其實驚人。姜子牙躲不及,被一鞭打下鞍鞒。金吒救回姜子牙。姜子牙被鞭打傷后心,死了。黃天化看見,催開玉麒麟,使兩柄錘抵住公明。又飛起雷震子,殿開黃金棍,往下打來。楊姜縱馬搖槍,將趙公明裹在垓心。
趙公明被三人裹住了。雷震子是上三路,黃天花是中三路,楊戩暗將哮天犬放起,形如白象。
楊戩暗放哮天犬,趙公明不防備,早被哮天犬一口把頸項咬傷,將袍服扯碎,只得撥虎逃歸進轅門。聞太師見公明失利,慌忙上前慰勞。忙將葫蘆中仙藥取出搽上,即時全愈。
姜子牙被趙公明一鞭打死,抬進相府。武王知姜子牙打死,忙同文武眾官至相府來看姜子牙;只見姜子牙面如白紙,合目不言,不覺點首嘆。
“‘名利’二字,俱成畫餅!”
著實傷掉。正嘆之間。
“廣成子進相府來看子牙。”
武王迎接至殿前。
“道兄,相父已亡,如之奈何?”
“不妨。姜子牙該有此厄。”
叫取水一盞。道人取一粒丹,用手捻開,口撬開,將藥灌下十二重樓。有一個時辰,子牙大叫一聲。
“痛殺吾也!”
二目睜開,只見武王、廣成子俱站于臥榻之前。子牙方知中傷已死。正欲掙起身來致謝,廣成子搖手。
“你好生調理,不要妄動。吾去蘆篷照顧,恐趙公明猖獗。”
廣成子至篷上,回了燃燈的話。
“已救回子牙還生,且在城內調養。”
趙公明次日上虎,提鞭出營,至篷下,坐名要燃燈答話。武吉報上篷來。燃燈遂與眾道友排班而出;見公明威風凜凜,眼露兇光,非道者氣像。燃燈打稽首,對趙公明說到。
“道兄請了!”
“道兄,你等欺吾教太甚!吾道你知;你道吾見。道兄,你乃闡教玉虛門下之士;我乃截教門人。你師,我師,總是一師秘授,了道成仙,共為教主。你們把趙江吊在篷上,將吾道藐如灰土。吊他一繩,有你半繩,道理不公。”
“趙道兄,當時僉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宮?”
“吾豈不知!”
“你既知道,你師曾說神中之姓名,三教內俱有彌封無影,死后見明。爾師言得明明白白,道兄今日至此,乃自昧己心,逆天行事,是道兄自取。吾輩逢此劫數,吉兇未知。吾自天皇修成正果,至今難脫紅塵。道兄無束無拘,卻要強爭名利。”
“難道吾不如你?”
趙公明道罷。黃龍真人跨鶴至前。
“趙公明,你今日至此,也是‘封神榜’上有名的,合該此處盡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