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K.忍不住發問。
我心想,問也白問,乾脆不如直接說重點:“冷洛,冷家小少爺。”
“哈哈哈……你想起來了?魅風影。”他越走越近,我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在那一直哭一直哭的小男孩,漸漸朝我走過來,站在我面前,我需要擡頭看他,才知道,他這麼高,“好久不見。魅阿……?”
嗯?他這一句喊我,我反應極快,拉著他胳膊走到一邊:“以前,我還小,不能叫阿姨。”
我深刻的感覺到,我的麻煩到了。要知道,二十年前,他那麼小,我就是現在的模樣,雖然說,那天我和K.講故事的時候沒有說我的年齡,但是,卻也說漏了嘴。現在想想,這,總遇到認識的人,恐怕不太好。
“小還能帶我住酒店?”冷洛不依不饒,半開玩笑地說。
“那,那酒店,我家開的不行啊?”我小聲辯解。
“顯然不行,因爲,我後來去調查過,你和那酒店啥關係都沒有。”冷洛撥開我抓著他胳膊的手,“所以,現在你想見我了?”
好吧,原來這傢伙是因爲那天我逐客令生氣,現在看來,還是要慎重點,“見,見,必須見。現在這就不要提以前太多啊。”
“你們在一位警察面前這樣竊竊私語,是不是不太好?”K.這會兒從我們兩個背後傳來不大不小的聲音。
“沒有,我就是大概問問他,這些年怎麼長這麼高的啊?”我轉過身,簡直爲自己的詞窮感到悲哀。
就說我剛纔說這些話,在場的人,誰能信呢?
“坐坐聊,還是你們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冷洛看著我和K.
K.回答:“坐下慢慢說。我感覺啊,這裡,不簡單啊。”
“K.先生,也相當不簡單啊。能如此輕鬆做個警察,也不錯。”冷洛的話中有話,我現在覺得,這小子纔是不簡單。
“喝茶?”冷洛問。
依然是不多久前那位阿姨請我們喝茶的那張茶臺。
我看著冷洛,心裡想的是,今天那阿姨可是說的,她是老闆的娘吧?K.回答了冷洛的問題,“不喝,你娘說,我們不能喝多。喝多了會出事。”
“哈哈哈……”冷洛大笑,這樣子,還真是不像他給我的第一印象。“阿姨又在和人開玩笑了。”
“看來,我們又要有故事聽了。”我和K.說。
冷洛看看我,“現在沒有,故事,我要單獨說給你聽。”
說完,他遞了一杯茶給我,我還有點擔心,能不能喝。K.也半天不喝。
“你們啊,被阿姨嚇到了吧。茶沒有問題的。”冷洛說完,自顧自喝,我拿起茶杯,“這茶,頂級鐵觀音,和阿姨泡的不同。”
“阿姨泡的茶,是最普通的批發茶,但是,她喜歡放自己的喜愛。”冷洛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的喜愛就是嚇唬人和講故事。”
我聽得有些納悶,冷洛繼續說:“其實,阿姨精神不太好。她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你們下午來的時候,經理已經告訴我了,說阿姨非要見你們。所以,經理就沒有阻止你們去見她。
”
“那這阿姨,說的故事,是你家的故事嗎?”K.這問題問的,太沒水準!但是,也不能怪他,畢竟這案件都等著呢。
冷洛喝完茶:“阿姨,就是那位接生的人。故事,就是語家和冷家的糾纏。她說的,是她想說的。那天,她其實什麼都沒有和別人說。”
我其實,這一刻,忽然明白爲什麼剛纔的古琴,讓我忽然流淚。
琴音,彈琴的人,傷心。而我很容易感同身受。
“你不用用那種懷疑的眼光看著我,K.先生。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簡單。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要區分。”
“可是,癥狀一模一樣。而且,男死者曾經是冷家的管事,新增加的女死者雖然沒有確定是誰?”K.說到這,看看冷洛,“你姐姐還活著?”
冷洛沉默了一會兒,“不,她死了。”
死了?我和K.真是想撞牆了。
難怪,我剛纔在案發現場那根本察覺不到女人的氣息。
“那一晚,我的所有親人都去了。”冷洛告訴我們兩個這句話之後,又說道:“現在是晚上七點十分,我只能再和你們說五分鐘。”
“其實,沒有那麼複雜。說得簡單些,那一晚,我所有的親人都去了,語家的人都活著。”冷洛說得很淡然,並沒有察覺到他的一絲恨意。
這和K.那時描述的似乎不太相同,誰知道呢,真相是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下午你們聽阿姨說的故事,是真的。”
“真的?那,冷家大少爺,不,實際是語家大少爺呢?”我問。
冷洛眼神堅定,看著我,“你玩兒過捉迷藏嗎?”
我點點頭,“怎麼?”
“我說過,你們的案件,和之前的案件,毫無關聯。五分鐘到了,我先離開了,你們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選擇回去慢慢想。”冷洛說完,極爲帥氣酷爆的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我一直回頭望著他,心想,真是越來越讓人納悶了,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呢?
“行了,人家小鮮肉都離開那麼長時間了,你還看什麼呢?”
“你有腦子好好想想,案件,到底怎麼回事吧!”我回過頭,白了他一眼。
他反而笑笑,“很快有答案了。”他晃了晃手機,“出發吧,大法醫!”
“去哪裡?”我問他。
“吃飯!”他一個人走在前面,我看了一眼那把古琴,等等,“喂”我喊他,他沒理我,我還是好奇地走到古琴前,輕輕觸碰了一根琴絃。“綠綺”?我心驚,不會,不會,開玩笑呢,這廝斷然不可能把“綠綺”傳世古琴放在這啊,想當年,我還有幸見過一次。不不不,不會的,我一定是想多了。
可是,這琴音,太像了……
不敢再想下去,這肯定是仿製品,對,仿製品。
慌亂的沒有看到臺階,差點摔倒,卻被人扶住了,“綠綺,你認出來了?”冷洛這張臉,笑笑的對著我,我竟然有一時的失神,“綠綺,真的是綠綺?”
K.跟在後
面,“你在這磨蹭什麼呢?還有你,不是離開了嗎?又回來?”
“這,是我的地盤,我想回來想走,難道需要和你彙報嗎?”冷洛這得理不饒人的反駁,K.無言以對。
“綠綺。仿製品。”冷洛看我站好,依然是那樣的笑容回答我剛纔的問題。他的笑,彷彿那麼的簡單自然。
“嚇我一跳,我就說,這傳世之寶,怎麼會在你這。”我念唸叨叨的,然後想到後問,“門口那是,雍正皇帝真跡?”
“哈哈……”冷洛大笑,“都說了,你要單獨見我,我才告訴你。”
也對,現在,主要是案件。
“你快點!”K.十分著急,我也趕緊上車。
一上車,就聽到他說,“繫好安全帶。快!”
“去哪裡?”我問。
“剛剛接到消息,那個打電話的人出現了。”他一邊說一邊加速疾駛。
“在哪?”我問。
“如果假設冷洛說的是真話,那麼一切都解決了。”K.現在很冷靜的說。
“顯然,我們一直被誤導了?”我問。
“對。這個打電話的人,故意引我們去找出多年前的案件,無非就是想把焦點轉移。如果按照他的思路,我們根本不會找到真兇。反而會被他帶著走,就算是當年的案件有什麼,重新審查當年案件也沒有意義了。關鍵是,這個打電話的人,爲何會剛好在冷洛見過你之時告知?巧合的是,他似乎知道我和你提及了這件事。如果這案件和冷家語家並沒有任何關係的話,那麼男死者和女死者,到底爲何被殺?”K.一邊和我說,我也一邊在思考。
K.的推測不是不合理的,如果,冷洛說得纔是真話,那麼,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而忽略了案件和死者本身。
鬼魂,也有說謊的時候。我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老大,”秦賀電話打來,K.用藍牙接了電話回答:“說。”
“根絕檢測顯示,那人開車的方向,好像在你們身後。”
我從倒車鏡看過去,“試試。”
K.一個急轉彎掉頭,朝相仿的方向走去,加速開,不多時,秦賀的聲音繼續說,“他沒有掉頭。”
“去了哪裡?”K.問。
秦賀回答,“停下了。”
K.急忙再次掉頭,快到秦賀說的車位置時,秦賀說,“車子動了。”
K.再次加速,我看他的架勢,恨不得這車當跑車來開。
“我說,急歸著急,這車,畢竟不是跑車,你悠著點。”
他沒理會我,“切換跟蹤畫面給我。”K.對秦賀說,很快車子中顯示到我們跟蹤的車情況。
就這樣,一輛跑車在前,一輛普通警車被當成跑車開在後,行使出市區,越來越偏僻。
“K.,小心,前面這裡,山腳下的路?”我越看這周圍情況感覺越熟悉,這是巫山山下啊。“巫山K.,巫山山下的路。”
“巫山?山下的路通向哪裡?”K.問,我看看他,嚥了口口水,前面忽然有遠光燈閃過,我下意識擋住眼睛,“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