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給他一杯溫水，“沒什么。您困了，睡了一會兒。”
他端著我遞過去的溫水，再也不抗拒，反而猶如孩童般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可能太累了。”
“嗯。沒關系。那您還記得剛才您說道哪里了嗎？”我問。
“我還記得，您說我找了理由賴在夫人身上，是我自己不夠愛她，她都去了，我還在打擾她。”他仿佛忽然之間明白了許多，那漸漸恢復的聲音，讓他自己也多少有點意外，“我，好像覺得舒服多了。”
我笑了笑，點點頭，“您，會越來越好的。您夫人，在那邊過得很好，您不用再去惦念，對她對您都好。余下的時光，好好對自己，好好處理那些要處理的事吧。”
“謝謝你。看你年紀不大，卻懂得這么多。”老人家喝完了那杯溫水，繼續說道：“那，畫。”
“畫，我會三天之內做好，讓您帶回去。所以，要麻煩您等等了。”
“沒問題的。那，我就先告辭，不打擾您了。”他輕松利索的起身，身板已經不像來時那樣的奇怪，走路，腳跟漸漸著地，也有了一些重量。
當他打開門，看到門口那些擔憂的保鏢們的時候，用日語告訴他們：“三天后再來打擾。不得無禮。”
他說完再次轉回身，鞠躬，我站在那點點頭，并不回禮。
何況，我還是有那么一些小怪癖，對于其他國家的客人，我相當傲慢！
如約，三天后的中午，他來取畫，而我并未出現，讓凌墨將畫交給他，并且告知他要注意的事項。他一直想要再見我一面，凌墨婉言拒絕，他有些遺憾的離開。
而我不見他的原因，是因為，他好些后，就開始貪念四起。
他想要問我的是，他能夠活多久，而這個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
人，要知足！
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不要問！
果然，送走他之后，凌墨交給我一封信，信的內容除了表示感謝之外，問得問題就是，他還有多久？我直接銷毀了這封信，自然也不會回復他。
凌墨看我將信銷毀，問道：“不回復了？”
我先問：“款項到了嗎？
”
“還沒有。差一點。”他看了看手機后回答我，我直接說道：“不用要了，那個賬戶取消換一個吧。”
“什么意思？”
“他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無論他出多少錢。”
“明白了。”凌墨看了看時間，問我：“下午了，中午飯都沒吃，一起去下午茶？”
“好主意。”因為三天一直關機狀態，也一直在畫廊專心畫畫，這才猛然間想到K.似乎這三天也沒有出現。
凌墨拿了車鑰匙，喊了我一聲：“風影？”
“嗯？”
“走吧。”他晃了晃鑰匙，我點點頭，“哦，好的。”
手機還在開機，我隨手放在口袋里，跟著他出了畫廊，上了車。
下午茶居然吃得超級安靜，電話開了半天，竟然連一條信息都沒有，我還真是有點意外。
凌墨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問道：“你這是在等誰的電話呢？”
“有嗎？”我反問。
他放下咖啡杯，笑了笑，“你從上車開始就開始看手機，沒隔多久就會看一下，這一下午，差不多看了幾百次。”
我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我在干嘛？等誰的電話？這樣重心放在別人那的感覺真的太不好了。
猛地喝了一口咖啡，竟然灑了出來，幾滴滴到了我的白襯衫上，剛好在胸口的位置，急忙拿紙巾擦拭，還是會有一點痕跡，索性脫掉白襯衫，里面穿著吊帶，雖然說現在這樣穿有點奇怪，但是為了我的白襯衫一會兒還能繼續穿，只能暫時如此了。
凌墨一直端著咖啡杯，看著我這瀟灑的脫衣，不禁說道：“你，還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啊？”
“怎么了？”我不知道他在驚訝什么，一邊趁著襯衫沒干，一邊稍微灑多一點咖啡，趁著流動感，創作了一個麋鹿的頭像，剛剛好不大不小的映在白襯衫上。
不多時，就干了，將襯衫拿起，再穿上，大功告成。
凌墨望著我，說道：“別說，這樣仿佛一件新的衣服，挺好看。”
“哈哈，是吧。快點稱贊我。”我笑著說道。
“給你一百個贊。”他一邊說一邊伸出
大拇指，這時我的電話忽然響起，C.打來的電話，“喂！你們能不能可憐可憐我，帶點吃的回來給我？”
我噗嗤一聲笑出聲，對他說：“難不成你這兩天都沒吃東西？”
“是啊。”C.一邊說話，我都能聽到他一邊開關冰箱的聲音，小聲的抱怨著：“真的是，冰箱都空了。”
凌墨聽到了我的對話，對我說：“晚點回去晚餐。”
我轉告C.：“凌墨說，晚點，回去晚餐。”
“太好了。凌大廚回來，我一頓可以頂幾天了。拜拜。”他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看看時間，下午四點，“不如，去逛超市？”
“好啊，沒問題。正有此意。麻煩，買單。”凌墨買單后，我和他一起離開。
“要不要我打電話問問他？”凌墨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后排的我，問道。
“啊？”
“你看你這個糾結，想打就打唄。”凌墨這口氣怎么像我以前說話的口氣呢。
我心里嘀咕著，才不要呢，然而手上卻已經撥通了K.的電話，電話一直通話中，占線忙音。
仿佛可以安慰自己一樣，他在忙，沒空聽電話，也沒空打電話給你，就這樣。
自我安慰是一個很好的情緒紓解工具，我看看凌墨，說道：“電話忙音。在通話，可能在忙。”
凌墨嗯了一聲，接著說：“那他就沒口福咯。今晚吃好吃的，不帶他。”
聽他這么說，反而讓我的心里舒服了許多，并沒有方才那樣的不開心。
而我忽然的意識到，我好像被他牽制了，這感覺，有點像戀愛中的不安定感。
一直到晚上晚餐過后，他都沒有回電，而我不知道在和自己賭氣還是和誰賭氣，心神不寧感加強，于是，早早得將電話關機，準備睡覺，且決定明天一早趕緊去上班。
起個大早，還出去跑了個步回來，發現K.的車子沒有回來過，顯然，他沒有回來。
跑到廚房還做了早餐，他們都詫異的吃了早餐，看著我。
我默然的收拾好碗筷，洗好，看看時間，竟然才七點鐘。
“你們看我干嘛？”我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