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魔神斗士
魔神斗士,這是鬼族對最杰出最偉大英雄的尊稱,現(xiàn)在居然用在敵人身上,可見對張巡的欽服和敬畏。但這對張巡或張崇弛來說,已毫無意義,張崇弛關心的是張巡的生死!
張巡服過靈犀丹,三死重生,到跟他分手時不過發(fā)揮過兩次藥力,按理,還能有一次重生的機會。張崇弛顫抖著雙手,打開那個倒霉的情報官留下的戰(zhàn)報。
這次戰(zhàn)報還不是一般的詳細,而是從頭到尾,事無巨細地紀錄得清清楚楚,這既可以看做是對魔神斗士的尊敬,也可以看出其對攻克睢陽城,斬殺張巡的洋洋自得的心情。
“自鬼歷七月初七登陸以來,所向披摩,所過之處,無不望風而降,唯古越國、炎黃城事先居然退撤一空,遍地焦土,小有遺憾……”張崇弛心情一振,還好,看來這是霍大叔和夷光的手段。他們應該知道,天魔路西發(fā)出世,鬼族必然大舉反攻大陸,憑這兩個小國的國力,根本無反抗的余地,不如退撤至中原國或智寧國,還有一線生機。
“舉兵西進,一路凱歌,但至中原國東部第一重鎮(zhèn)睢陽城,卻遭前所未有之抵抗。根據(jù)陶家內部信息,睢陽城守軍已獲知我族反攻大陸信息,駐軍由三千增至一萬五千人,以天騎士張巡為首。如此兵力,在我鬼族眼中,不過是小菜一碟……”
“然剛一交戰(zhàn),方知大謬!在張巡身先示卒,手持幻彩龍槍,一口氣斬殺我鬼公三人,盡潰我前鋒部隊,可恨!可恨!”這寫戰(zhàn)報的人怎么像是說評書的,居然還加上評語,可笑!可笑!
“七日后,我鬼族大軍臨境,再交戰(zhàn),以五名鬼公魔化的代價,將其刺死于城下。乘其軍民慌亂之時,全面進攻睢陽城。是時,城門已破,睢陽城已成我手中之物。不料,張巡居然在血水中重生,勢若瘋虎,斗氣由金黃色轉為碧琉璃色,無堅不摧,無銳能破,眨眼間,再斬殺我鬼公五名,并乘勢逐我鬼軍于百里之外。大敗之狀,慘不忍睹!”神騎士,想不到在關鍵時刻,張巡重生,居然達到了神騎士的境界,張崇弛卻大大嘆了口氣,手指顫抖得更厲害了!
“未幾,天皇陛下親至睢陽城。張巡率軍龜縮城內,做抵死防御。我軍屢次進攻睢陽城,每當關鍵時刻,魔神斗士的幻彩龍槍便出現(xiàn)在關鍵地方,使我軍屢戰(zhàn)無功,唯有圍城斷糧……”好毒的一招,圍城斷糧,睢陽城能支持個幾天?問題是三明治第一軍團也就一萬多人,兩次被張巡給擊潰先頭部隊,估計也就剩一萬來人了,怎么個圍城法?張崇弛一拳捶在桌上,媽媽的,一定是偽軍!沒有東部諸蕃國投降的偽軍,鬼族拿什么圍城?
“圍城兩個多月,睢陽已糧盡菜盡!陶家遂慫恿城內百姓,要求守軍突圍取糧。受迫之下,張巡唯于親率三千精兵于西南方突圍,遭我軍伏擊,全軍盡墨。天皇三明治陛下和五名魔化鬼公、百名魔化鬼伯合力斬張巡于原野,為防復活,焚其尸,大祭三日,立墓樹碑,稱魔神斗士而不名。睢陽城盡入我手,按與陶家約定,以陶家出面,保下城中百姓。陶半城遂成睢陽萬家生佛,取得睢陽城主之外,從此,我軍可放心西征!”戰(zhàn)報上沒有一個字提到鬼族的傷亡,但想來絕對慘重!鬼族就這個本性,你干他干得越厲害,他就越服你!如果張巡沒有將他們殺得個血淚交加,絕對不可能被尊稱為魔神斗士!何況張巡以一萬守軍,在鬼族的重重圍困之下,還能守城三個月,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巡哥!”兩行粉紅色的淚水劃過,又馬上被擦個干凈:“我流淚祭你!鬼族全族會流血祭!”張崇弛的話輕柔得連一根羽毛都沒驚動,卻讓帥營中的彩虹織女打了個冷戰(zhàn),躲得遠遠的。
“陶家……”對于陶家,還真難說清楚!其實從戰(zhàn)報上看,睢陽已經(jīng)糧盡,就算沒有陶家慫恿,以張巡的脾氣是絕不會看著百姓活活餓死,定然還是突圍取糧。何況,城破之后,陶半城借與鬼族合作之機,保下了全城百姓,雖然是心懷鬼胎,但在客觀上的確救了不少人的命!沒有陶家,睢陽城破,只會剩下屠城一個途徑。
張崇弛搖搖頭,自言自語說:“到時候再說吧,功罪可抵,就看他們今后的行為了!何況我也不一定能就隨意處置陶家。”
在將戰(zhàn)報放回到桌上時,張崇弛突然又拿了起來,來來回回地再看了一遍,不由地心中一緊!路西發(fā)哪里去了?路西發(fā)的第二軍團登陸后,居然不是跟三明治匯合,而是去了別的地方,他打算干什么?
在帥營中呆坐了半晌,才恢復了冰冷的臉面,打了個響指!坐在帥營外新晉的鬼候忙連滾帶爬地鉆到營內,跪在張崇弛面前:“統(tǒng)領大人有何吩咐!”
“有第二軍團的戰(zhàn)報嗎?”張崇弛慢慢地說,語氣漠然。
鬼候渾身顫抖,以一種慨然赴死的口氣說:“回稟暗魔陛下!不……不知道!”
“那就去找個知道來的!”張崇弛這句話一出個,鬼候如蒙大赦,回頭就走了帥營,飛奔而去,遠遠地傳來幾聲叱喊驚叫聲。
彩虹織女飛到張崇弛前面的桌案上,搖搖頭說:“好小子!你是不是扮殺戮暗魔扮上癮了?這么重的殺氣,弄得現(xiàn)在鬼族見了你,就像是見了真正的惡鬼一樣!”
“我現(xiàn)在倒是想殺戮一番!”張崇弛嘆了一聲,臉上滿是疲憊的神情:“我最要好的朋友死在鬼族之手,雖然對他來說,也算是求仁得仁,了無遺憾,但對我來說,卻是無盡的傷痛!可恨我一生學醫(yī),救人無數(shù),卻救不了自己的至好朋友!如果用殺戮來救人,說不得也要殺上一番!”
彩虹織女點點頭說:“我理解這種心情!當年神魔大戰(zhàn)時,最慈悲的醫(yī)神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我還是想說,別讓仇恨和殺戮蒙蔽了自己的心靈,就如同別讓歲星所謂的經(jīng)驗和智慧迷失了自我一樣!”
“這個我知道,也很明白,可就心里弊得慌!”張崇弛說完心理話,才出了一口氣,心里覺得好受了一些。這時,門外一聲輕喊:“帥營近衛(wèi)鬼候松下一尾領情報副官本田翻車晉見!”
“進來吧!”松下一尾就是第一批近衛(wèi)鬼男中命大活到現(xiàn)在的鬼候,忙提著一名渾身顫抖的鬼子進了帥營,將他往地上一丟,向張崇弛見禮說:“稟暗魔陛下!情報官已失蹤,只剩下情報副官,大人有需要,可以問他!”
情報官剛死在張崇弛手中,松下一尾不可能不知道,這么說不過提供一個官方推辭而已!情報副官本田翻車跪伏下來,以臉貼地,一動也不敢動!
張崇弛毫不客氣地踹了一腳:“還活的嗎?活的就吭一聲!”
“見……見……見過暗魔陛下!”本田翻車上下牙直打架,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張崇弛無奈地暗自搖頭:“問你話呢!為什么沒有第二軍團的情報!”
“稟……稟……暗魔陛下!此次……次到大陸的三大軍團是各自行動的!只……只有需要別的軍團……配合或想通報……通報戰(zhàn)績時,才……才向別的軍團送情報。本時……本時,都是自顧自的。第二軍團根本……根本就沒給我們送過……送過情報!”本田翻車說得滿頭大汗,讓張崇弛也差點聽出一聲汗來!
“那就是說只要統(tǒng)領不想讓人家知道自己軍團在干什么,就可以完全不打招呼地帶著軍團亂跑,也沒人知道?”張崇弛追問了一句!
“是……是!”本田翻車連頭都不敢抬!
“下去吧!”張崇弛冷冰冰的石頭似的三個字對本田翻車來說,簡直是天堂的福音,也許對鬼族來說,比喻成魔族的引誘語更為貼切!他飛快地磕了三個頭,以連鬼王都自嘆不如的速度消失了!
這樣也好!張崇弛以指頭敲著桌子,打定了下一步行動的主意,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又有什么壞主意了?”彩虹織女啄著他的頭發(fā)問!
張崇弛說:“先要弄清楚深藍寶石大陸的變化!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張巡在睢陽城固守兩個多月,就沒有軍隊來救援?鬼族返攻大陸,為什么圣族這回全都偃旗息鼓,連給屁聲也不吭?還有路西發(fā)到底去哪兒了!等等,我需要全方位的情報!”
彩虹織女說:“那就去打聽啊!”
張崇弛說:“我倒是想一個人溜出去打聽,可你也得想想,還有這么一大班鬼族兵跟著呢,不先將他們給處理掉,走也走得不利索!萬一留他們在這里害人的話,豈不是我的一大罪過?”
彩虹織女嚇了一跳:“難道你想把他們全都干掉?”
張崇弛笑著說:“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直接發(fā)兵去天神山脈,直接攻打圣族而已!當然,天神山脈里還有近兩百只暗黑彩虹蜘蛛,只要解開詛咒,姐你也應該發(fā)發(fā)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