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燈芯安胎
朱雀這一明碼標價似的求助,倒讓張崇弛有點不好意思,連連搖手說:“不用!不用!我張崇弛雖然不以為自己是好人,但以病人的病情來要挾好處,這種缺德的事我還干不出來,我馬上開始!”
“果然是個好小子!”朱雀身形一縮,變成鸚鵡大小,占了張崇弛的另一邊肩膀,話里夾槍帶棒:“不像有些老不修的,除了幸災樂禍外,就不知道羞恥是什么。”弄得青龍、白虎和玄武苦笑著你看我我看你。
張崇弛對著水晶棺走出七步,每一步都輕飄飄的,大小不等,卻讓他正好站在水晶棺前,手一張,十三枚醫(yī)神金針幻化成小小的靈獸,不斷地在手中翻騰跳躍,“以我心愿,療疾蒼生!定!”十三根比發(fā)絲還細百倍的金絲直向后土地母的眉心刺去。
“慢一點,那凝霜水晶就能隔絕……”青龍突然想起,水晶棺是由凝霜水晶所制,功能隔絕一切魔法能量元素,就算四大上古守護神獸,傾盡全力,也不過只能透入一星半點自己的力量,張崇弛這樣出招的話,會被擋在門外的,萬一用力過大,驚動了里面的紫輪分身,更是得不償失。
不過它叫了一半就打住了,眼前的十三根醫(yī)神金針居然毫不費勁地穿過凝霜水晶,精確無比落在后土地母眉心的紫輪分身四周,使其旋轉的趨勢一滯,慢慢地停了下來,后土地母的臉上開始呈現中白里粉紅的嬌艷,還在嘴角輕輕地上彎,現出略帶神秘的微笑。
張崇弛回頭向青龍一笑:“醫(yī)者以愿力為本。不同于構成這個世界的任何能量元素,自然不會受到凝霜水晶的阻隔。”
青龍聳聳肩,做了個你只管繼續(xù)的動作。朱雀可不想白白發(fā)過難得青龍出糗的機會,格格地尖笑著:“別以為年紀大了就有見識,這年頭,有人是越活越回去了!”
青龍、白虎和玄武全都沒答話,只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朱雀。朱雀略一回想,才發(fā)現自己的年紀也比張崇弛不知大了多少,這罵話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繞進去了,不由地大羞,轉身不再理會另三只神獸,假裝十分感興趣地看著張崇弛的治療。
自十三根金針定住了紫輪分身后,張崇弛去沒了動靜,左拿握著醫(yī)神蛇杖,全神貫注地盯著后土地母,尤其是她小腹處的振動,每一分一毫都不放過。
盯著女人的小腹看,這本是一件很失理的事。就連跟在他身邊的彩虹織女也有點臉紅,不滿地看了張崇弛一眼,卻見他整個臉色心神全然寧靜得如一泓秋水,無塵無波,明明地映出整個世界的變化。再看看西夷光,也是一臉平靜,看張崇弛的目光中全是信任和自豪,沒有一絲雜念。兩人間那份安詳和幸福,不管再加入什么,都是那么不和諧,彩虹織女心中暗嘆一聲,略略向后退出小半步,在心底下了個決心。
這一站,就是三天三夜,后土地母腹中的胎兒總共動了五下,每一次,張崇弛都從醫(yī)神蛇杖里放出一道柔和的橙光,透過凝霜水晶,將胎兒給安撫下來。每安撫一次,他的眉毛就皺一分,到最后一次時,突然徹底一松,笑了。
“原來如此!”張崇弛想通了,一切都簡單了。一開始,他看出后土地母懷孕了,給了安胎丹,誰知朱雀自做主張,加了好些靈藥進去,反而補得過度,傷了胎氣。問題是這胎兒的表現跟普通的胎兒表現截然不同,無胎心跳動,但卻在后土地母腹中來回地動彈。
本來還以為是神族懷孕的特殊表現,可仔細回想一下神族的繁衍方式,才覺得不對勁。對神族來說,根本沒有懷孕生產這碼事。神族的繁衍一般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分裂自身,誕生一個或多個新的神族,這些神族一般都是高級神族;低級的神族則是高級神族通過某種傳承的方式,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賜給其他杰出生靈,將之提升到神的境界。
后土地母懷孕是神魔史上空前絕后的一次,這個胎兒有些奇怪也在情理之中。我自按照正常的氣血經脈變化去調節(jié)孕婦的情況,至于這個胎兒最后會古怪成什么樣子,等瓜熟蒂落再說吧!
當張崇弛再次揮到醫(yī)神蛇杖時,醫(yī)神蛇杖突然一縮,變回到第一次落在張崇弛手中那小小的模樣,化蛇從醫(yī)神蛇杖里探出腦袋,一臉的苦惱:“老大,你該怎么我還沒完成進化吧,這醫(yī)神蛇杖能用到這份上,已經是油盡燈枯,再用下來,只能給我收尸了。”
“你還不出手幫忙?”朱雀有點惱怒地瞪了玄武一眼,化蛇出身火系靈獸,再給它多少火也不可能進化成五色化蛇,對進化為五色化蛇來說,最關鍵的是水,水火相濟,萬物自生,水火相沖,萬物凋零。
玄武憨厚地一笑,從口中吐出一團黑色的水霧,將化蛇一包。這團水霧可要玄武至少千年所才能修出的一點精華,其中本源的水元素雖未成靈,但究其強大程度,快趕得上天一水華了。更難得的是,在這其中,還包含了最純正的暗黑能量,可以有效的緩解水火的沖突,將其調節(jié)到相濟的地步。除了玄武身兼水暗的特質,獲個神族過來也沒法做得更好。
化蛇在黑霧中發(fā)出一聲歡呼,將自己的身子徹底開放出來。任由水霧在體內沖擊,只是牢牢護住額頭的一點彩光。朱雀見玄武已如此慷慨,自然不甘心被自己的小輩笑話,一根燃燒著的羽毛悄然脫落,印在化蛇的腦門之上。
黑霧每進出一次化蛇的身體,就淡上一分,那根朱雀羽毛也相應的縮小一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黑霧火羽已全然消失在化蛇體內,此刻的化蛇已長到十丈多長,油桶一般粗細,盤成一座蛇山。每一片鱗甲里,都有一個五色的轉輪,流光轉動。在頭部,更是長出一枝翠綠色,毛茸茸,頂端橢圓的美麗小角。
它回頭審視了一番自己的模樣,滿意地仰天長嘯一聲,說:“雖然還是沒能完成進化,不過就憑自己的原氣大補!老大,你指東打東,指西打西,要是有一點拉稀擺待,就算我化蛇孬種!”
“去!知道不是讓你就打戰(zhàn),倒拽起來了!”張崇弛笑罵一聲,左手一張:“我的醫(yī)神蛇杖呢?”
“客官稍等,來啦!醫(yī)神蛇杖一枝……”長長的聲音拉得越來越弱,剛才埋在蛇山中央的醫(yī)神蛇杖見風就長,轉眼到了兩米多高,而化蛇又縮回到筷子粗細,鉆進了頂端的葫蘆之中。
簡單地處理完這個小插曲后,醫(yī)神蛇杖至少又能用上幾回了。張崇弛左手一揮蛇杖,一道橙色的光柱直入凝霜水晶。不過這回去向不是后土地母的小腹,而是心臟部位。靜靜了過了約一盞茶的時間,橙色光柱細了一圈,然后開始一漲一縮,像是一顆心臟在有規(guī)律的跳動著。
又看了一下后土地母的臉色,沒發(fā)生有什么變化,張崇弛略松一口氣,從儲物指環(huán)里拿出一把三尺多長,細細瘦瘦,白中略帶微黃,軟綿綿的像海綿,又很韌樣子的草,掌心天一水華一現,結出一團純凈的水球,將草包住,又在外面圍上三昧真火,虛空煎起了藥。
站他肩上的朱雀看得清楚,差點沒氣昏。它還以為是什么寶貝靈藥呢,居然是一把最常見的燈芯草,在鄉(xiāng)下貧苦人家,任誰家來也放著幾尺,平時用來點點油燈。有人上火虛驚的話,就拿陳年的燈芯草熬點湯喝喝。
張崇弛知道朱雀的想法,說:“燈芯草雖賤,可用來給小兒收驚清涼,卻是上品好藥。”
“可……”朱雀指了指后土地母:“有這么大的小兒嗎?”
張崇弛指了指后土地母的小腹:“這可是最小的小兒!”
行!你是醫(yī)生!朱雀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只是自己答應張崇弛治好了要給好處的,可是人家只用一把燈芯草,這好處也太易得了吧,不禁有點心理不平衡起來。
張崇弛感覺到了朱雀的心態(tài),也不說破,仍是將全副心神放在后土地母身上。虛空中的燈芯草汁,不一會兒就煎成昏黃的三滴。收了三昧真火,只憑著愿力,虛虛托著,向凝霜水晶里滲了進去。
以凝霜水晶對能量元素的排斥,這三滴藥汁是進不了水晶棺的。張崇弛只好用愿力將三滴藥汁裹了又裹,向水晶棺壓了過去。當藥汁在水晶面上被擊散成水霧時,他的右手迅速劃出一個具體而微的虛空煉丹魔法陣,將水霧中的精華迅速粹出,憑著醫(yī)神愿力的感應,送入了水晶棺中。
這藥不是給后土地母的,在她的小腹上方又凝成一滴藥汁,已細如針尖。張崇弛左手的醫(yī)神蛇杖一抖,口中大喊:“放松!”
后土地母臉色一松,藥汁已直接穿過她的腹壁,進入腹腔。準確地化入胎兒的體內。這時,后土地母檀口微張,吁出一口淡黃色氣體,便陷入了安詳的沉睡。
續(xù)見VIP章節(jié)卷十六02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