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楚燃呆了呆,被他臭不要臉的精神感動了,“你還真是……”呂醫生發現他都詞窮了。
薄寒初眸子依舊蕩漾著最溫柔的光,看的呂楚燃渾身雞皮疙瘩前仆后繼。
“你給她檢查的時候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薄寒初喝了一口酒,問道。
呂楚燃點點頭,伸手,“一個問題一百萬,薄總家大業大,付得起吧。”
薄寒初精致完美的五官猶如刀鑄,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族般高貴優雅的魅力氣質。
聽呂楚燃這么說,也不惱,只是淡淡道,“最近和齊家有一筆生意要談。”
呂楚燃眉心一跳。
又聽這死人緊接著緩緩說道,“齊老對我還算客氣,你說我要不要好言提醒一下,他家二公子和溫家小姐的婚禮該提上日程了……”
“你前妻肚子里的寶寶沒什么問題,就是她過度勞累,血糖比較低,建議食補,多休息。”呂楚燃在他話音還沒落的時候就連忙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回答。
末了,還一本正經的看著他,“麻煩親對我的服務五分好評,么么噠。”
薄寒初波瀾不驚的臉上沒有一絲起伏,對于他的耍賤也沒露出任何鄙棄的表情。
但是,同為男人,又是相識多年的鐵磁,呂楚燃覺得,他能看得出來薄寒初漆黑的重瞳里掠過的幽深之色。
那是擔心、是心疼,是無法陪伴愛人左右的懊悔。
“寒初,這里沒別人,你給我一句實話,對于心寶,你到底想怎么做?說真的,看她這樣,我這心里都不好受,這么多年了,真是對你一點兒二心都沒有,掏心掏肺的,恨不能把命都給你,你就真的打算這么傷她?變成我這樣嗎?”呂楚燃向來倜儻的俊臉上是一一派難能正經的認真。
薄寒初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隨手將空酒瓶扔到一邊,又開了一瓶。
這樣隱隱焦躁的他不易看到,呂楚燃唯有嘆氣。
“我會盡快讓雷氏破產。”再又連續喝了三杯酒后,薄寒初漠漠道。
呂楚燃一口酒噴了出來,震驚道,“你說啥?”他掏了掏耳朵,“你要讓雷氏破產?”
“不是我說你是不是發燒了啊?傻了?你既然想要心寶,還決定把雷公一輩子心血毀于一旦,你就不怕她恨死你?”
呂楚燃有些氣急敗壞,他覺得他已經完全跟不上這個男人的腦回路了。
“只有雷氏破產,小寶才不至于天天被那累贅拖著,她不喜歡做生意。”薄寒初狹長的眼眸里深邃沉鑄。
呂楚燃感覺他想吐血,他說的是人話吧,為什么他都聽不懂?
“你家小寶不想做生意,可以,那你也不至于……”
薄寒初冷冷打斷他,“那是我欠薄家的,必須要做。”
呂楚燃想著他背著山一樣的沉重,一時啞然。
“楚燃,在我父母去世不久,雷鳴掌握孔家權財,卻在那個時候將薄家打擊的體無完膚,我爺爺奶奶含恨而終,我看在小寶的份上沒要他的命,已經算是仁慈。”
薄寒初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冷漠的雙瞳里寒光森森。
呂楚燃心下一凜。
他怎會不了解,薄寒初其實心里藏著一頭嗜血的猛獸,如果不是心寶這個意外,雷家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正如他所說,破產,真的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恐怕就連這兒,都無法在薄儉那里說得過去。
“聽羅哲說,心寶已經知道雷公對不起你的事了,她怎么選擇的?”
呂楚燃從煙盒里拿出兩顆香煙,遞給薄寒初一顆,點燃,問道。
薄寒初的俊臉掩在煙霧的模糊之中,低沉的嗓音只有在說到那個小女人時,才有一抹柔。
“我不需要她選擇,也不會讓她為難,一切結束后,她就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好。”
“你會好好愛她?心無旁騖,不顧仇恨的那種?”呂楚燃調侃笑問。
“我和她之間,從來都沒有隔著仇恨。雷鳴是雷鳴,她是她,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妻子。”
薄寒初吸了一口煙,眼眸深邃如深淵。
“寒初,你談起感情,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型,比我強多。”呂楚燃輕勾了唇。
薄寒初默認。
這時,溫佳歌一身黑衣黑裙,渾身散發著濃郁冷漠怒火的直接快步朝他們這一桌走來。
呂楚燃暗道不好,這祖宗怎么來了?
在溫佳歌端起酒杯要潑薄寒初酒的時候,連忙手快的攔住,抱住了要撒潑的她。
“小妖,別沖動。”呂楚燃很少見她這么暴跳如雷的時候,在她身后緊緊的摟著她,溫柔勸道。
“王八蛋,放開我。”溫佳歌去狠狠的踩他的腳。
呂楚燃疼得帥氣的臉都扭曲了。
可還是死死的箍著她不松手,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女人,他也為難。
不停的給還在意態閑適的男人使眼色,讓他快走,但薄寒初的眼底沒有一絲起伏,英俊的面孔如寒玉。
“讓她說。”他嗓音低涼。
溫佳歌冷笑,“薄寒初,我真是后悔隱瞞心寶你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就應該讓她看看,她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在她懷了孩子之后,還無動于衷的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甚至還在討論著如何摧毀她家族企業,讓她徹底對你死心!”
呂楚燃心里一驚,她是怎么知道的?
隨后一想,這是她的酒吧,只怕見薄寒初和他在這兒,早已隔墻有耳。
薄寒初深眸一沉,冷靜的臉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她對我死心的話,我不整死呂楚燃也會弄死齊家函。”
呂楚燃大呼冤枉,關他這池魚什么事啊?
“你敢!”溫佳歌咬牙。
呂楚燃一怔,倒是一時不明白他的小妖是在為齊家函發火,還是在為他動怒。
嗯,他當然希望是他。
誰知下一秒,溫佳歌的話差點兒讓他吐血,“你敢動齊家函試試!”
呂楚燃受傷了,抱著她的胳膊也微微的松懈了一些。
溫佳歌回頭瞪他,不耐的借機掙脫了他。
呂楚燃自嘲一笑。
“薄寒初,你憑什么,你有什么資格一邊傷害著心寶,一邊還要她陪你一輩子,難不成對你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了,覺得心寶非你不可是不是?”溫佳歌語言譏諷。
“我從來沒認為她非我不可,而是我非她不可,不惜一切手段。”薄寒初站了起來,全身散發的氣場強大,讓人不容置喙。
溫佳歌氣結。
剛要再反唇相譏,誰知,那男人已經穩步要離開。
沒走幾步,他轉身,皺眉看著呂楚燃,“你還沒祝賀我。”
呂楚燃本在傷心,聽他這么一說,嘴角一抽,“祝賀你當爹。”
薄寒初滿意的走了。
溫佳歌生氣的要命,“他這是什么意思?”
呂楚燃被她剛才對齊家函的維護弄得很無力,也很心涼,強顏歡笑道,“他不是一個容易了解的人,不過,你知道他不會傷害心寶就可以了。”
溫佳歌擰眉,“怎么,就憑這點,還得對他感恩戴德?”
呂楚燃不想在寒初和心寶的問題上翻來覆去的爭論,不會有結果。
他抱住了溫佳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他略顯無助的聲音很清晰的飄進了溫佳歌的耳朵。
“小妖,你抱抱我好不好……”
這一刻,他真的需要她認可的一個擁抱。
溫佳歌呼吸一滯。
她似乎從來沒見過呂楚燃這么頹然的狀態,不管她打罵嘲諷,他總是意氣風發的,脾氣好的不得了。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慢慢捏緊,她掙扎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能聽他的話,抱住他。
呂楚燃笑了笑,眼神中流淌著失望。
……
第二天,心寶一起床,就得知爸爸帶著牧叔出去了。
“他們去哪兒了?”心寶納悶的問給她熱牛奶的王姨。
王姨看著牛奶別煮開,回頭答了她一句,“說是出去散散心。”
心寶安心的點點頭,“也好。諾兒呢?”
王姨把煮好的牛奶端給她,往樓上瞅了一眼,“還沒起來吧?”
“不應該啊,往常她都是陪我吃早飯的,別是身體不舒服,我上去看看她。”心寶把牛奶放到桌子上,起身上了樓。
王姨在她身后叫她,“你倒是先把牛奶喝了啊。”
“馬上。”心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
王姨無奈,“大小姐啊,誰的事都擺的比她自己的事靠前。”
雷諾兒臥室門口。
心寶剛走過來就見保姆小張從里面走了出來,見到心寶忙道,“大小姐,您來的正好,二小姐怎么都不肯起床,還用被子蒙著腦袋,我聽著聲不對啊,她也不讓我看。”
“嗯,我知道了,你去把諾兒的早餐端上來。”心寶吩咐道。
“好,我這就去。”
小張離開,心寶走了進去。
果然如小張所說,粉紅色的大床上,雷諾兒用冬天蓋得被子緊緊的捂著自己。
心寶走過去,溫柔的拍了拍,“諾兒,是姐姐,你心情不好了,還是身體哪不舒服,告訴姐姐好不好?”
但不管她怎么說,雷諾兒就是躲在被子里,不肯出來。
心寶好話說盡,最后無奈的使出殺手锏,佯怒道,“好吧,看來諾兒是不想搭理姐姐了,那我走就是了。”
她假裝站起來,還沒轉身,就聽被子里的雷諾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