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師尊吩咐。”段慕天恭敬地說道。

“請師伯吩咐。”何田田亦如此說道。

“嗯，不錯。”天下真人拂須一笑，道，“如果為師沒有猜錯的話，傲凰宮的人已經抵達華陰縣，正要上山。你們兩個帶上一些門內弟子，代表凌云派去迎接他們吧。”

“傲凰宮？”皺起眉頭，段慕天不解地問道，“他們是魔門中人，怎么會突然來華山。”話落他突然明白，這個門派多半也是來結盟的。

“為師先前用先天卦象算過，他們是為結盟而來。”天下真人沒有看段慕天的面色，淡淡說道，“雖然是魔道中人，不過他們非是為挑釁而來，所謂來者是客，自當以大禮迎接他們，否則就失了我天下第一大正道門派的氣度了。”

“師尊高見，弟子這就去迎接他們。”聞言段慕天便說道。

“天下真人師伯。”這時何田田卻猶豫了，“我不是凌云派的人，去迎接他們怕是不妥吧。”

“呵呵，何師侄……不，為師此刻應當叫你‘田田’才對。”天下真人卻壞笑一聲，說道，“你是慕天的道侶，即將嫁入凌云派，怎么不算凌云派的人。”

“師伯！”聽到天下真人這話，何田田面上不由泛起一點紅暈，低頭無限嬌羞，“弟子還未嫁入凌云派呢！”

“呵呵，嫁未嫁入并不重要，遲早還不是我凌云派的人？”輕笑一聲，天下真人說道，“也罷，你若不愿我自不強求。”

“如此的話……那我還是去吧。”何田田卻在這時說道，“不過師伯我可要和你說明，我只是為慕天而去，非是代表凌云派去的，不然要被師門誤會就不好了。”

“隨你便吧。”天下真人和藹笑道。

“如此弟子就告退了。”何田田說道。

“弟子告退。”段慕天緊接著說道。

天下真人一語不發，含笑看著二人離去。直到他們退出道德宮，天下真人方看向林峰正，問道：“峰正，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為師已經讓他們二人離開了，你可盡情說與為師聽。”

林峰正便不隱瞞說道：“師父，大師兄的事情……”

聽到“大師兄”三個字，天下真人嘆了口氣，說道：“你想說什么？”

“弟子想知道，師父什么時候將他放出來。”思慮好久，林峰正還是將自己心中最先想到的話語說了出來。

這句并不該是一個弟子對他師尊應當說的話，但天下真人也未在意，拂須說道：“原來你是在為你大師兄鳴不平啊。”

“不敢。”林峰正搖頭，緩緩說道，“師父懲罰大師兄自然有自己的緣由，弟子不敢妄加揣測，更不敢質疑師父如此做的對錯。只是據說大師兄已經面壁一個月了，我想是該放他出來的時候了。而且……”

“而且以他的性子，被放出來以后也不會到處亂說話是吧？”天下真人問道。

“不瞞師父，昨日弟子已經見過大師兄，和他說了一番話，他表示自己對師父并無任何不滿，只是不贊同師父的決議而已。”林峰正緩緩說道。

天下真人沉默片刻，說道：“峰正，你可知為師為何要罰他面壁？”

林峰正搖頭，不語。

天下真人抬頭長嘆一聲，說道：“你昨日與他的那番對話為師早就知道。他當時說了一句至關重要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吧。”

“師父是說……”林峰正心里一動，這句話已經進入口中卻始終說不出來。

“他說他用先天卦象測出，即便門內弟子大量出動也攔不住龍傲天北上的勢頭。而到時為保住虛弱的凌云派，為師必然會動用‘九霄凌云’陣是吧。”天下真人平靜地說道，卻讓林峰正心里大震。

“九霄凌云”陣，乃凌云派最強大的陣法之一，只能由玉清境界的修士發動，威力絕倫，毀天滅地，即便是龍傲天一樣的角色，面對這個陣法也只有死路一條，但這個陣法反噬之力極為恐怖，施放之人一旦不注意就很可能承受不住反噬之力的重壓，輕則一身靈氣離體，羽化而去，重則道心崩潰，走火入魔。上代凌云派掌門浩然真人便是依靠此陣大破天鬼教的圍攻，保住凌云派，卻靈氣離體，修為盡去，不日離世。

若是凌云派所有的弟子都能回到華山死守，說不定能擋住龍傲天的強攻，但按天下真人的計劃大部分弟子都外出幫助其他門派去了，內部空虛，一旦龍傲天打過來，非得發動九霄凌云陣不可，否則凌云派必滅，而這一切的代價就是天下真人的性命。

石破天向來對天下真人極為敬重，視其為父，不愿他為了門派而犧牲，所以才極力反對與其他門派聯合！

林峰正最早聽石破天說出心中所想時也是一陣驚訝，然而此時再聽天下真人說出這事，就只有深深的嘆息了。

“破天這個孩子，實在是個有孝心的人。可是……他實在太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了！為了為師的命他可以不顧天下蒼生，這叫為師怎么放心把凌云派交給他！”天下真人重重說道，話語中帶有一分無力，“為師本來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但我以為他這性子是能慢慢改掉的。可是……為師令他處理門內事務，讓他鍛煉自己，已經歷時五年了，可他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為師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看他現在的模樣，實在……太失望了！”

從天下真人的話語中感到一種疲憊，林峰正心猛然一緊，生出點點不祥感，驚呼一聲：“師父，你是說……”

“你大師兄能算出為師未來的氣運，為師自然能算出。”天下真人輕輕搖頭，說道，“不過你放心，為師自有分寸。”

聽見天下真人的話，林峰正心再度痛了下，輕輕搖頭，想說話卻不知說什么。

天下真人沒去看他的面色，又道：“所以，峰正，為師對他實在太傷心了。”

“師父……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林峰正遲疑片刻，問道。

“看一步走一步了！”天下真人長嘆一聲，“破天面壁已經一個多月了，估計夠了，為師今晚就將他放出來。嗯，你好像還有什么疑問？”

“弟子……弟子想說，昨日從靜省院出來時遇上了玉女峰的師妹……玉女峰似乎出了大事，但是……對此我毫無了解，不知師父你……”

“是為師指使天雯師妹軟禁天晴師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