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風(fēng)和靖滄浪的孽緣要從很久很久以前挖起。
彼時御神風(fēng)還是個比蒼生當(dāng)年還熊的熊孩子,冬天跑到北海鑿冰釣魚,魚沒釣上來,卻釣上來只傾波族的小凌主。
當(dāng)時靖滄浪還小,雙腿還沒化出來,藍(lán)瑩瑩的冰晶鱗片讓御神風(fēng)的魚鉤刮出來個口子,一臉憤怒地看著御神風(fēng)。
每個小男生心里都有一個女神,少年御神風(fēng)當(dāng)即就看呆了,于是一臉呆呆地拿魚簍道:“美,到簍里來~”
靖滄浪一魚尾巴把御神風(fēng)抽下水。
御神風(fēng)險些凍死天河里,無力地看著美魚游走……
但青年的生命力豈有如此脆弱?御神風(fēng)以他完虐隔壁端哥的秀發(fā)賭咒發(fā)誓一定要把美魚追到手。
詳見御神風(fēng)個出版《漫漫追妻路(不要臉篇)》。
那一年,靖滄浪被稀里糊涂御神風(fēng)一杯酒放倒后,端木燹龍蹲局子里咬碎了一口牙。
御神風(fēng)補充說:“趁著還有心情談戀愛,下手要趁早。”
蒼生受教,但又覺得不對,放下堪堪送到嘴邊的酒杯:“沒心情談戀愛,要談也得找個姑娘……”
“自己喜歡就好,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嗎?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還沒遇到自己喜歡的漢子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的是妹子。”
“……”
御神風(fēng)友情贈送了兩瓶陳年老酒,道:“去,試試,隨便找個和關(guān)系好的,給他灌下去,好好聊聊吸取一下經(jīng)驗,是個都有些情史的。”
蒼生腦子被新觀念刷新了一遍后暈暈乎乎地走出御風(fēng)樓。
靖滄浪把胖頭魚放生后回來只看見御神風(fēng)一個喝著酒,問道:“他走了?”
“相談甚歡啊相談甚歡~”
“……”
蒼生是個很有科研精神的,御神風(fēng)給的酒他聞一下頭就發(fā)蒙,自己從來沒沾過酒也不知道這種陳年老酒喝下去會發(fā)生啥,于是出于好奇他第一個找上最好揉把的初妃……
自從養(yǎng)了熊孩子,劍之初進(jìn)化為苦逼中的戰(zhàn)斗機(jī),兩杯酒下肚,就開始拽著蒼生倒苦水——
“忘知越來越不聽話,吾不知這孩子還能走多久……”
“念癡獨自外,吾怎能放心?但,卻也令忘知恨吾……”
“對師尹,吾不知該如何面對,但每每看見那孩子眼中的仇恨,吾就……”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蒼生嘆道。
但初妃的糾結(jié)豈止于此,馬上蒼生就又中槍了。
“其實吾一直想說的是,辭心當(dāng)年對所做之事,吾仍舊無法釋懷……”
“辭心啊……”
蒼生面無表情地扒掉初妃的爪子:“不是家辭心。”
初妃撲街。
這真沒意思,蒼生搖搖頭,喊了一聲:“忘知,搭把手把爹扛回去。”
忘知丟下書,聽到老爹仍舊如此不給力,嫌棄道:“那還灌他酒?”
蒼生一攤手:“不會喝,爹酒力不行,醉太平還好,一碰這種燒刀子就毀了。”
“……”
確定此酒喝不死,蒼生第二個找上的是蟲爺……蟲爺沒理他。
十二看著蒼生一臉挫敗,道:“師父要找喝酒的話,剛剛林子里遇到一個頭帶蓮冠的——”
蒼生抱著酒瓶默然無語了半晌,說:“以后再林子里遇到這個陌生叔叔一定要先喊前輩。”
“為什么?”
“這是禮貌,否則小命不保。”
“哦……”
是熟的,大多有事兒忙著,沒事忙的,又是飲茶派的不沾酒,蒼生晃著酒瓶,酒瓶白底桃紋,做工別致,拎手里沉甸甸的,一絲絲香醇的氣息滲出。蒼生心里一動……要不自己嘗嘗?
蒼生還沒沾過酒,抱著酒瓶猶豫了一下,拔掉酒封時一股辛辣之氣撲面而來,蒼生嗆得鼻頭一酸,趕緊封上。蒼生皺皺眉:“這么辣,怎么那么多喜歡……”
但丟了可惜呀……
一抬眼,裹著一身風(fēng)雪的影映入眼簾。
蒼生醞釀了一下感情,吟詩曰:“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文藝青年以他深厚的文學(xué)素養(yǎng)無視地走過。
蒼生后面喊:“別急著走啊,請喝酒呢。”
……
一瓶酒去了一半,蒼生納悶地看著殢無傷依舊面不改色,于是懷疑地盯著酒……莫非只是聞起來勁大其實也就那樣?
“目光灼灼,吾幾乎要錯覺每次見皆是對吾有所圖謀。”
“好歹是教抱過孩子的好友,太見外了。”蒼生岔開話題:“總是帶著這塊石頭,有什么含義嗎?”
“沒什么,習(xí)慣了。”
經(jīng)年累月地帶身邊,沸雪石粗礪的表面幾乎平滑,也許師尹當(dāng)年落此石上的淚只是一股錯覺,但,為什么卻總是放不下?
離開了虛設(shè)的牢籠,現(xiàn)還剩下什么?
蒼生抱著酒瓶研究中,不計較這種毫無誠意的答案,頭也不抬地說道:“這么說就沒意思了,做事總是有理由的,就好比劍之初那家伙,帶著一張玉辭心的畫像……算了那技術(shù)委實不敢恭維括弧笑,那是因為他癡漢放不下。再好比家那不著調(diào)的尼桑,本來對爬墻有異常執(zhí)著的喜好但最后掛一劍者手里從此只認(rèn)涅磐劍。當(dāng)然要是有石頭收藏癖就當(dāng)沒說。”
“吾之半生,自設(shè)心牢,如今走出虛設(shè)的囚牢后,卻總是難以劃下終結(jié),。之話語,每每毫無章法,卻總是成功地吸引別的視線。”
“這種說話方式,別聽到都會笑的【道友們會笑咩?=v=】,應(yīng)當(dāng)是第二個看出的異常,這樣講,就好比讓自己錯覺擁有了正常的感情一般。”
“第一個是何?”
蒼生試著飲了一口,辛辣入喉,嗆得咳了咳,“一個無聊的神。”
“知嗎,之眼相,吾總是看不清……”語未盡,只見桃紋白底的酒瓶失手落地,轉(zhuǎn)了個半圓,酒液淌下一圈濕痕。
面無表情地探了探蒼生的鼻息,確定此已然撲街,文藝青年坐原地望了一會兒天。
死得好快。
……
雪漪谷。
忌霞?xì)懼x過殢無傷出手劍醫(yī)其經(jīng)年舊患,終于是忍不住問道:“兄臺之友,醉眠至今,卻是有些不妥,不如移入室內(nèi)。”
瞥了一眼躺一叢雪茸花里仿佛出喪的某青年,覺得既然還能喘氣那就是沒事,淡淡道:“吾知他之功體堅韌,無妨。”
忌霞?xì)懩蒙茸訐跄槨@基友,當(dāng)真靠譜?
“既然兄臺有所考量,那吾便告退了,忌霞?xì)懫谂蝸砣赵倥c兄臺一論劍上之道。”
“請。”
雪茸花的茸毛掃過面頰,長長的眼睫一動,悄然睜開眼,目光發(fā)直。
“醒了,便走吧。”一起身,袖子卻被牢牢扯住。
蒼生目光繼續(xù)發(fā)直:“咱們說會兒話。”
“……”
蒼生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只看到的中二,卻沒有看到的嚴(yán)肅。有的小資情調(diào),有的情懷。否定的現(xiàn),玩壞的未來。嘲笑一生木頭,不懂什么是愛,可憐總是墻頭間徘徊。可以輕視的胡鬧,會證明,這是1v1的時代。,是注定孤獨的旅程,路上少不了圍爐和嘴炮,但,那又怎樣?就算被推倒,也要二得漂亮!”
很好,還沒酒醒。
總覺得自己聽到什么反社會的糟糕物,殢無傷把手遮蒼生發(fā)直的雙眼上,面無表情道:“瞑目吧。”
《漫漫追妻路(癡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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