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如果你說完了,本王該走了。”軒轅炙沒有一絲留戀的從房裡出來,眉間帶著薄怒,他仰望頭頂?shù)纳n天,心內(nèi)叫囂著一定要強(qiáng)大起來。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他軒轅炙要扭轉(zhuǎn)眼前的局面,不再受任何人控制。
玖月國太子府。
東方瞬悲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徒步,手指都在顫抖,半天才道,“徒步,你再說一遍。”
徒步難過的看著他,“太子,事情真的就是屬下調(diào)查出來的這樣,還請?zhí)酉腴_些。”
東方瞬眼中閃著嗜血的冷光,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暴戾之中,“你讓你再說一遍,你聽到?jīng)]有?”
徒步一嘆,只好重複道,“屬下查到皇后受刑當(dāng)日,炎月公主將太子和屬下迷暈後,曾經(jīng)讓四個待衛(wèi)非禮千妍姑娘,好在炙王妃及時趕到,她反手對炎月公主下了藥,所以炎月公主纔會和侍衛(wèi)們私通,最後喪命。”
東方瞬臉上青筋暴突,雙拳緊握,砰一聲砸碎了面前的桌子,他紅著眼睛怒吼,“東方炎月,你真是活該,活該!你敢動妍兒,……死不足惜。”嘴上雖然這麼說,心卻亂成了一片。再怎麼說東方炎月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啊!
何況東方炎月還死得那麼悽慘,連一點(diǎn)尊嚴(yán)都沒有,他這個當(dāng)皇兄的如何能不在意?母后死了,炎月也死了,如今他在這世上已經(jīng)沒了親人。至於父皇,從他下令處死母后那一刻,他的眼裡就已經(jīng)沒了他這個兒子。
無雙公子,東方無雙!
你明明知道失去你母妃之後,你如何痛苦,爲(wèi)何還不肯放我母后一條生路?其實(shí)只要你肯放她一碼,哪怕你想要皇位,我都不會和你爭。
母后欠你們母子的,我東方瞬來還,可你……卻從來沒給過我償還的機(jī)會。連你都知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那從今往後,我東方瞬與你不死不休。
想要玖月國的皇位,那就拿出你的狠心,踏著我的屍體上位。
東方瞬頹廢的靠在太師椅上,整個人像是一隻蓄勢待發(fā)的豹子,眼中帶著兇殘嗜血,他有瞬間的恍惚,誰纔是他的殺妹仇人?
炙王妃嗎?
如果不是炎月屢教不改,想要?dú)Я隋麅海嘈胖送蹂膊粫屈N絕情。可炎月的的確確死了,他的妹妹就像是一朵還未綻放的花骨朵,以那麼不堪的方式被人羞辱而死。他到底該恨誰?
炎月,你給皇兄出了個好大的難題,他冷笑,眼中是滲人的冰冷,炎月,你放心,皇兄答應(yīng)你,總要有人去爲(wèi)你償命。
徒步看著太子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化,在一邊乾著急卻不敢開口,忽然東方瞬急急的問道,“徒步,妍兒現(xiàn)在何處?那件事……有沒有嚇到她?”
徒步搖頭,“屬下只知當(dāng)日千妍小姐是跟隨炙王妃一起走的,具體是回了古武門還是跟著去了天瓊,還真不知道。如果太子擔(dān)心她,屬下馬上派人去查。”
“一定要在暗處進(jìn)行,別讓妍兒知道,她一定再也不想見到我。”東方瞬覺得心境一下子蒼老下來,他心心念念想要護(hù)住心中的美好,卻差點(diǎn)毀在皇妹手上。其實(shí),炎月敢對妍兒動手,她就該死。
可她真的死在別人手上了,他這個當(dāng)皇兄的又一心想著替她報仇,人總是這麼矛盾,想法也不會一成不變。他忽然仰頭大笑,“徒步,你家太子現(xiàn)在無牽無掛,誰若阻我,我就用他的鮮血來染紅我腳下的這條登天之路。”
徒步看著太子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平日裡溫和的雙眼中,佈滿觸目驚心的恨意。這樣的太子讓他覺得陌生,也覺得心痛。他只希望在接連失去兩位至親之後,太子千萬不要被悲傷打倒。
不管以後,太子是盡享榮華,還是落魄茍且,他都會寸步不離,生死相隨。
離孤峰八百里之外的一處山谷裡,五皇子軒轅安獨(dú)自坐在一株梅樹下,一名紫衣女子從遠(yuǎn)處走過來,到了近前微笑著道,“你在想什麼?是在想家嗎?”
“家?”軒轅安冷笑,有那個男人的地方能被稱爲(wèi)家嗎?你看誰家當(dāng)?shù)耐婷南霘⒘俗约簝鹤樱?
他出事之後,倒是難爲(wèi)了母妃,不知道她會哭成什麼樣子?心裡酸楚,嘴角卻掛著一抹淡笑,“慕姑娘,你怎麼來了?來人正是這座山谷的主人慕微雪。
當(dāng)日就是她救下生命垂危的五皇子,並將她帶回了這裡。據(jù)說她的父輩中,有人精通陣法,便在谷口擺下一座奇形大陣,有外人誤闖到附近時,看到的也只是一道火海屏障。
“我看見你在這裡,好像不太開心,就過來看看。”女子翹起腳尖,嗅著頭頂上的梅樹。
“聞什麼呢?花期還沒到。”軒轅安笑問。
“只要我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像得到梅花盛放的樣子,我在這棵梅樹下長大,它年年盛開,我每次過來都會聞一聞它的味道,它就像是我的一位故人,伴我成長,陪我經(jīng)歷風(fēng)霜。人生也不過如此,好的人和事,你喜歡你欣然接受,反之壞的東西,逼著你也要接受。其實(shí)你應(yīng)該感謝你經(jīng)歷的每一次磨難,因爲(wèi)它使你退去青澀和無知,快速成長了。”
“多謝姑娘的良苦用心。”軒轅安感激的看著慕微雪,“以後如果姑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軒轅安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軒轅公子言重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相信,當(dāng)日不管是誰看到公子,都不會袖手旁觀。”慕凌雪臉上掛著輕淺的笑容,如同三月裡醉人的春風(fēng)。軒轅安恍惚了一下,原來慕姑娘這麼美。
“軒轅公子,你要離開了嗎?”如今他傷勢已好,離開只是早晚的事。當(dāng)日遇到他時,看他一身是血,身上應(yīng)該肩負(fù)著血海深仇吧!
出乎她的意料,軒轅安卻搖了搖頭,“不怕慕姑娘笑話,我還沒想這麼快就回去,不如姑娘再暫留我?guī)兹眨铱梢宰鲂┡駬?dān)水的活來換取一日三餐。”
慕微雪一愣,眉間似有一抹擔(dān)憂浮現(xiàn),很快又隱去,笑道,“軒轅公子是我們踏月谷的客人,自然是想住多久都可以,我只是有一事相求,請公子出去後,不要把谷內(nèi)的情況告訴外面的人。”
“慕姑娘放心,我軒轅安絕不會幹出忘恩負(fù)義之事。如違此誓,將不得善終。”軒轅安跪地對天起誓。
“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公子了。”慕微雪略一點(diǎn)頭,向著山谷的最裡面行去。只見她越走越遠(yuǎn),最後停在一座藥山前。只見藥山依水而立,水上熱氣氤氳,一看就是溫泉水。
楚傾瑤昨天晚上從廢宅回來後,一晚上都沒睡,她讓紅檀收拾出來一間空屋子,把自己關(guān)在裡面,從系統(tǒng)裡不停的往外拿藥。天亮?xí)r,她才揉著抽筋的雙手走出來。
“王妃。”七絕在外面守了一晚上。
“把屋子鎖上,等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再打開。”七絕無聲的找了把大鎖,將門鎖好。心裡有些發(fā)沉。他知道王妃這是在爲(wèi)以後做準(zhǔn)備,她是怕自己有個什麼,到時候天瓊會無藥可用。
他眼圈一紅,咬牙道,“王妃,只要我們所有人都團(tuán)結(jié)起來,總有一天會打敗境主。”
楚傾瑤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你家王妃我纔沒那麼容易死,我只是手裡頭藥太多,先拿出點(diǎn)備著。”
七絕繃著臉,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他恨境主的虛張聲勢,明明已經(jīng)出了崑崙境,又故做神秘的玩消失,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日夜不得安寧。
楚傾瑤回頭正好看到他憤怒的臉,笑道,“七絕,我們之所以緊張,還是因爲(wèi)我們太弱。與其怨恨,不如強(qiáng)大起來。”
軒轅炙今日下了早朝,坐著馬車回府,在府門處忽然感覺到一束強(qiáng)烈的目光。他眼神一冷,驀地看向?qū)γ娴慕纸恰V灰娔茄e立著一個黑衣蒙面女子,見他看過來,女子馬上轉(zhuǎn)身走了。
“王爺,要追上去嗎?”七殺也看到了女子。
“不用。”
“王爺,如果屬下沒記錯,昨天我們回來時,她也正好站在那裡。”七殺盯著女子的背影,“而且屬下覺得這背影有些眼熟。”
軒轅炙倒沒有這種感覺,開口道,“明日如果她再出現(xiàn),直接抓起來審審。”敢接連幾天出現(xiàn)在他的王府門口,這人要麼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要麼是想打探什麼。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令他討厭。
第二天早朝過後,等他回到府門口時,故意在那停頓了片刻,發(fā)現(xiàn)女子一直沒出現(xiàn)。一連幾天,那名黑衣蒙面女子就像消失了一樣,好像那天,只是一個幻覺。連七殺都以爲(wèi)是他記錯了,那個女子或許只是湊巧在那一天從炙王府對面路過。
今日出了春風(fēng)閣,本來想去炙王府,又不想看到軒轅炙,便在街上尋了個清幽的茶樓,要了個臨窗的座位,邊喝茶邊看風(fēng)景。
忽然,他眼神一亮,只見右相大人林延安的轎子落在了茶樓門口。可他並沒有下轎,似乎是在等什麼人。沒過多久,又過來一頂精緻的檀木雕花馬車,馬車停好後,從上面下來一名淡黃衣衫的女子。
看到這裡,樂了。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右相大人私會北宮子鳶,真不知道這兩人能密謀出點(diǎn)什麼壞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