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曹操書房議事,一下就弄到了大半夜,除了說北方的戰事以外,還著重討論了南方的孫家,還有西方的馬家,最后就是近期領地內的糧食問題。
袁云除了開始時能插幾句話,到了后面則根本懶得理會了,這種會議有一半是在真的處理問題,另一半就是在各自爭取利益,甚至連荀彧這樣的忠厚之人也免不了俗,總是會將自己家的幾個子侄塞入某個空缺之中。
這個時代本來就是薦舉制,這些大氏族的不推薦自己人,又能推薦誰?所以會議的后半場,很快就多了好幾個舉孝廉,以及好幾個舉茂才,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都是興高采烈,歡欣鼓舞。
Wωω_ t tkan_ C〇
對于官職的分封,曹操倒也算公平,小官小職他并不在乎,但是碰到非常重要的位置,他則很是謹慎,基本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一定要等見到人了才會做出決定,這也算是曹操最大的一個優點。
其間雖然又產生了很多的官職,不過袁云認識的不多,倒是一個叫王修的名字,讓他十分關注,這個人之前就見過,不想這一刻終于進入了曹操的體系,也不知道是個好的開始,還是他日后倒霉的開始。
大半夜散了場,袁云自然是有些困乏,畢竟才從洛陽返回,身上的倦怠依然還沒有消去,所以他只想著回家摟著大小老婆好好睡一覺,誰知許褚這個夯貨硬是提議喝酒,還說在家里早準備了宴席,要給袁云接風。
接你妹的風!現在可是大半夜啊,誰家會大半夜的搞什么宴席?
袁云雖然心里不斷大罵,臉上卻恭敬異常,連連對著許褚作揖感謝,只把老許樂得哈哈直笑,不斷拍打著袁云,說著孺子可教等一些十分不適合他這個粗人的雅句。
進出許褚家也早就成為習慣了,當初與許儀幾人交好時,就經常出入各自的府宅,加之那時的袁云不過是個少年郎,沒多少人會干涉,所以酒宴就在許褚的后宅弄了起來。
許褚家的宴會只能用一個熱鬧來形容,凡是路過的,不管是上酒上菜的下人,還是守在一側的護衛,都要來上那么三大碗,而且打從袁云造出了高度酒以后,許褚家的這個規矩就害慘了很多人,當年三大碗下肚那是很美的滋味,現在三大碗高度酒下肚,那就是一種折磨。
許褚是個粗人,從來不管什么規矩,倒是許夫人非常注重這些,于是將一堆妾室都趕去了內堂,只有她一人帶著一群丫鬟在那里招呼。
夏侯惇是常客,所以很是淡然的在一邊飲酒,偶爾與幾個小輩攀談幾句,曹昂就比較頭疼,一直被許褚拽在身邊,然后就是各種陪酒,至于郭嘉嘛,這人風化問題向來名聲不好,所以許夫人就專門派了幾個子侄陪著,反正就是猛灌酒。
袁云這個時候卻異常的羨慕曹昂與郭嘉,因為他現在寧可醉倒什么也不知,也不想被許夫人拍打著后背,然后說著關于許儀的一些廢話。
“咱們家的許儀啊,就是個夯貨,跟他老子有一拼,袁賢侄可要替嬸嬸我看著他,現在被發配去了北海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指不定受著什么苦呢,都是他爹這個老混蛋窩囊,也不知道給孩子弄個舉孝廉,去朝廷做個體面的官……”許夫人越說越激動,最后甚至直接指著許褚的背影大罵幾句。
看著如此彪悍的許夫人,袁云嘴角只能保持著一個上揚的角度,完全不敢有任何不滿的神情露出,因為許府里最危險的絕對不是許褚,而是這位許夫人,這是許儀當初親口說的,所以絕對不會假。
“嬸嬸,許儀去北海那是他自愿的,而且北海如今可不是鳥不拉屎的地方,那里的海鳥可多了去了,再說如今的北海算來已經是個不錯的海港城市,繁華程度一點不遜色許都。”袁云趕緊補充幾句,他覺得自己再不說兩句,許夫人那假哭的模樣就快裝不下去了。
果然,許夫人胡亂的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然后馬上轉了笑臉道:“許儀這么大了,是不是也該成家了,賢侄可否去勸慰一番,你看你都快有兩個孩子了,我那蠢兒子卻整日的在外面胡混,也不說給老娘……”
袁云現在只感覺一群蒼蠅在面前飛舞,于是趕緊搶道:“這事我自然會去找許儀商議,只是不知道嬸嬸可有合適的兒媳婦人選?”
許夫人奸詐一笑,道:“許儀的正妻估計也不是嬸嬸我說了算,不過妾室自然是我可以張羅的,很早前我就在家里養了個閨女,只是許儀這小混蛋卻不搭理人家。”
說完,許夫人似乎很是興奮,馬上跟一個丫鬟耳語幾句,然后就見那丫鬟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內堂。
袁云一臉狐疑,雖然知道童養媳這個概念,但是現實里看見了,還是覺得味道怪怪的,只是此刻見許夫人一臉的高興,實在不好打斷,所以只能淡定的坐等。
不多時,就見那個丫鬟提著一個燈籠返了回來,身后則跟著一個身影,看身形就知道是名年輕的女子,只是她手上拎著的是個什么東西,為何如此巨大?
等到女子終于到了近處,袁云才張大了嘴巴,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子竟然拎著一把方天畫戟,而且看其握戟的樣子完全沒有絲毫不適,一看就是常年如此。
再瞧一眼女子的長相,倒也算是個美人,只是一雙劍眉讓她多少有了一些彪悍的英氣,估計要是與敵人對戰,這對劍眉就能唬住不少人。
“這方天畫戟難道是紙糊的不成?”袁云下意識的叨念一句。
許夫人重重一哼,不悅道:“都是嬸嬸那當家的混賬,好好的一個女娃子,偏偏要教她搬弄這些兇器,也難怪我兒子不喜了。”
這時只聽許褚哈哈大笑一聲,然后吆喝道:“給你們介紹介紹,俺培養出來的女娃娃,一把方天畫戟舞得不比他呂家老爹差。”
袁云聽到這里突然一怔,方天畫戟?呂家老爹?光是這兩個詞,就已經讓這個女孩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果然,只聽許夫人低聲道:“這丫頭是呂布留下的骨肉,當年徐州一戰,呂布的家人基本都被殺完了,老婆小妾也被一群將領分了去,只留下這個女娃子,我家老爺見她可憐,所以接回了府上居住,免得給軍營里那些禽獸糟蹋了,本來嬸嬸我還打算讓許儀納她為妾,誰知那個混小子似乎不答應,最后竟然逃去了北海,真是氣死老娘了。”
袁云嘴角微微抽動,這種把敵人的孩子養大的事情,在東漢很常見,不過僅限女子,如果是男子的話,基本都是一刀了事,女人就不同了,甚至把敵人的老婆娶回家的也有大把,替敵人養女兒就再正常不過了。
想完,袁云隨口問道:“不知道這位姑娘姓甚名誰?”
“呂玲綺,這可是呂布的長女,可惜她老子呂布敗了,否則必然是別人家的大婦。”許夫人暗嘆一聲,便不再言語。
許褚似乎很得意,看著呂玲綺將那支方天畫戟舞得密不透風,直笑得見牙不見眼,其他幾人則看著連連皺眉,哪有把女子養得這般威猛的,這誰家男子敢娶?
袁云看著在那跳上跳下的呂玲綺,臉皮子就抽搐的厲害,現在算是知道為何許儀總喜歡待在北海了,換了自己,估計都想跑到北極去。
不多時,呂玲綺終于表演完了,于是紛紛與眾人見了禮,然后就有些羞怯的退回了內堂,這倒讓袁云感覺還不錯,至少在婦道這塊她沒顯得過于粗魯,許儀要是娶了這位女子過門,至少可以當個保鏢來用,笑。
等到呂玲綺退下去以后,宴席也差不多了,因為許褚已經四肢伸直,在地板上擺成了一個大字,夏侯惇也有些微醺,需要曹昂攙扶著才能坐上車架。
袁云再三跟許夫人保證,近期一定把許儀招回許都后,才被許府的人給放了行。
車架才剛剛起步,小六就低聲說道:“主公,咱們恐怕是給人盯上了。”
袁云一怔,打從上次曹仁用了一次刺客后,這種行為已經成了許都貴族間的大忌,誰這么大膽子竟然還敢造次?
還沒等袁云想明白,就突然從四處傳來打斗的聲音,不過維持的時間很短,馬上就平息了下來。
很快就見許府內的管家小跑到了車架之旁,然后賠笑著說道:“袁候勿驚,那些人已經被我家夫人收拾了,待小的們拷問一夜,明日就會給袁候一個交代。”
袁云苦笑一聲,現在反是替那些被抓的人擔憂起來,許夫人之所以能成為許府的大婦,那可不是一個弱女子,聽許儀說,他老娘要是發起潑來,手里能抓著兩把菜刀,追著他老爹許褚滿院子跑。
不過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不好太過參與,于是對那位老管家微微拱手,算是回應了,這才繼續吩咐小六驅車返回。
回到家中時已經快天亮了,只有青兒還守候在油燈之下,看見少爺回來,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甜甜的小酒窩,簡直把袁云迷得差點暈倒。
在青兒的伺候下,袁云總算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了,這一天絕對是夠折騰的,現在全身都感覺困倦的厲害,與身邊的青兒交談幾句,發現這個小妮子已經摟著自己睡著了,看來她也是熬的厲害。
好吧,今晚就特別允許小妮子睡在自己身邊好了,這么大的一個姑娘了,也不知道含蓄一點,你瞧這身材發育的,怎么越來越朝著柳依依的方向發展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