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燕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剛剛推開虛掩著的院門，陳來娣就走上前來：“燕子，啟明回來了，昨天藥配遲了，沒趕上火車。快進(jìn)屋去看看吧，他也是剛到家沒多久。”

聽了這話，宋小燕頓時(shí)眼睛一亮，快步跑進(jìn)了屋內(nèi)，劉啟明此刻也正向她迎來，兩個(gè)人同時(shí)看到了對(duì)方，面對(duì)面地站住，相互注視著。

宋小燕先開了口：“哥，你是坐火車回來的嗎？我一大早就去了火車站，一直在那兒等著，怎么沒見著你……”

劉啟明吃驚地反問：“你去了火車站？去接我？”他的臉上慢慢露出了微笑，“我沒買到火車票，我是坐汽車回來的。”劉啟明轉(zhuǎn)身打開身后的包，拿出里面的東西一一擺放開來：“去了南京那么多次，每次都匆匆忙忙的。昨晚我在南京市逛了逛，給你們買了些東西。小燕，這是給你的，看看，喜歡嗎？”

宋小燕看著眼前的東西，又看了看劉啟明，喃喃地說：“喜歡……”

陳來娣覺得兒子女兒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們都已到了適婚的年紀(jì)，如果不趁早讓他們成婚，到時(shí)候夜長(zhǎng)夢(mèng)多，節(jié)外生枝就麻煩了。

一天晚上，陳來娣跟宋小燕說：“咱們這兒馬上要拆遷，南京路那邊的樓房已經(jīng)蓋好了，咱家能分到一戶兩室一廳的的房子。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想多出點(diǎn)錢，換間三室一廳的，我們都盼著你能嫁給啟明，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永遠(yuǎn)不分開。”

宋小燕沉默不語。

“燕子，我和你爸，還有啟明——”陳來娣滿懷期待地看住女兒，“我們都在等你的一句話。”

宋小燕的臉紅了，她低下頭：“嫁給他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喊他哥哥了？”

陳來娣愣了一下，馬上笑起來：“你答應(yīng)嫁給你哥了？燕子，你真是媽的好女兒。”

陳來娣拿出家中的全部積蓄，在位于市中心的南京路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做了簡(jiǎn)單的裝修，安了電話，重新配置了彩電、冰箱，歡天喜地地籌備起劉啟明和宋小燕的婚事。

劉啟明沒有絲毫快樂的表現(xiàn)，相反倒顯得憂心忡忡，他對(duì)宋小燕說：“我不想你有絲毫的勉強(qiáng)。我陪你去看他一次，如果你還是放不下……”

宋小燕打斷劉啟明的話：“不，不必了。”宋小燕望著劉啟明——他的臉明顯削瘦了，肩卻還是那樣地寬，雙眸也還是那樣地深情。這一刻，宋小燕的心變得異常溫暖，眼前的這個(gè)人，多么熟悉，多么可親，就這樣沒有任何條件地等了她這么多年，她還有什么理由拒絕他的愛？宋小燕的面色沉靜如水：“我記著你的話——你能給我幸福，這就足夠了。”

這年的正月，劉啟明一家離開了那套共同居住了十幾年的平房，搬進(jìn)了新居。搬家前，劉富貴坐在那個(gè)看上去已經(jīng)陳舊的家里，看著家里的一切，他東摸摸西摸摸，這才感到家是多么地溫暖。這么多年來，他的心一直在外頭，從沒把這里當(dāng)作家。如今要離開了，最舍不得的人竟然也是他。

三個(gè)月后，劉啟明和宋小燕舉行了婚禮。

婚禮的那天，來了很多的賓客。劉啟明一身筆挺的銀灰色西服將他的身材映襯得格外挺拔偉岸，而宋小燕則穿著粉紅色的套裝，臉上化著淡妝，五官精致，膚色晶瑩，真的是美若天仙。最高興的要數(shù)陳來娣了，她笑得合不攏嘴，拉著女兒的手說：“燕子，你是媽看到的最漂亮的新娘子。”

婚禮是在酒店舉行的，高大俊朗的劉啟明和美麗動(dòng)人的宋小燕宛如一對(duì)璧人，受到人們的交口稱贊。一番觥籌交錯(cuò)之后，一些愛熱鬧的賓客又來到了劉家，鬧起了洞房。大約十點(diǎn)鐘左右，劉啟明才將最后一批客人送出家門，進(jìn)了他和宋小燕的房間。

桔色的燈光下，宋小燕顯得格外柔美。劉啟明走過去，深深地注視著自己的妻子。

宋小燕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客人們都走了嗎？”

因?yàn)楹攘诵┚疲瑒⒚鞯哪樕⑽⒂行┌l(fā)紅，他柔聲道：“都走了，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一家人了。”他往宋小燕處靠了靠，撫摸著宋小燕滿頭的秀發(fā)。宋小燕的臉也紅了，顯然還不習(xí)慣劉啟明如此親呢的舉動(dòng)，她輕輕地扭動(dòng)了一下脖子，似乎想躲避開丈夫的親熱。劉啟明溫和地伸過一只手，將美麗的妻子攬入懷中。宋小燕靠在劉啟明的胸前，聽著他心臟有力的跳動(dòng)，感受著他溫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