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機, 子桑凜再一次發起呆來,沒有短信,沒有來電, 手機就如同一個死物一樣, 沒有任何的通訊。是壞了嗎?
“凜, 你傻了?”一旁的謝晨笑鬧道, “你這一下午, 已經看了不下二十次的手機了,怎么了?在等電話?還是跟小女朋友吵架了?”
子桑凜一怔,吵架, 如果是真的吵架,那還好些, 最起碼他能夠知道顧衣在想什么, 又在為什么而鬧心, 可是現在,他們之間, 該是冷戰吧。
帶她回家,是想讓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人知道她的存在,也是想告訴她,她在他的心中, 到底是什么樣的位置。原本一切都很好的, 和樂融融, 可為什么, 在同床共枕的第二天, 生出了不一樣的氛圍?
那句低喃,他沒有聽錯。止言, 她口中喊的人名。止言,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這是第幾次了?第幾次從她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說不出心中是怎么感覺,只是,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她閃躲的眼神時,更加的,無法卻開口問這人到底是誰。
她會怎么樣回答?他們之間,才剛在一起,可要面對的事情卻很多。初次嘗試情愛,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么,只是盡自己所能的,想把最好的一切給她。可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在看到她如夢般茫然的神情時,他覺得很痛。
分不清是哪里在痛,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她逃也般的離開,生怕他多出一言,就將她所有的冷靜打破。這樣的她,他如何去開口說些什么?
就這樣吧,怎么樣都好,至少,她在他的身邊不是嗎?雖然她從沒出口說過自己的心意,但至少,她愿意靠近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以后的事,慢慢來,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時間,不是嗎?
可為什么在他好不容易說通自己,給她時間的時候,她又一次的逃了?在收到那個奇怪的短信后,她就消失無蹤了一般。他發的短信,沒有一條是回復的,他的電話,她沒有再接一通。
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要不是現在因為畢業課題的問題,讓他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跑去找她,他真的想跑到她家,或者她學校就堵她。
問過凌若然,可她也一直說,顧衣沒事,很好啊。可這算是什么回答?很好,沒事?那為什么,會是現在這樣?
“手機借我。”子桑凜無視他的戲謔,淡然道。
謝晨一愣,看著他面無表情,原本想繼續打趣的話,也含在了口中,伸手將自己的電話遞了過去。子桑凜拿過電話,快速地按了幾下,不一會,原本放在桌面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一聲過后,又傳來一陣提示音。
謝晨不明所以的接過子桑凜還回來的電話,有些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沒壞。”短信能收到,電話能接到,那么,真的是顧衣沒有找他……
“哈,還真吵架了啊?怎么了?咱們的顧大美女,給你排頭吃了?”謝晨一下明白了子桑凜的用意,嬉笑了起來。
子桑凜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論文。”
謝晨黯淡的嘆口氣,“論文論文,快要了我的命吧,到底要怎么寫啊!!!!”拖長的尾音,好似將郁悶的心情驅散了不少,挑挑眉,看向一旁的子桑凜,“子桑凜,她就是落故衣?”雖然是問句,可那話語中,卻帶著堅定。
“怎樣?”子桑凜轉身看他。謝晨,同班六年,他算是了解他的。面上雖然掛著笑容,可骨子里卻是一個不羈的人。看似對什么都很在意,其實,真正能入他心的人,太少。
謝晨的手,敲敲桌面,一下一下,眼睛看著子桑凜,注視許久,面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她很有趣也很強。”我喜歡。當然,這三個字,他是根本不可能說出口的。
子桑凜轉轉頭,斜睇著他,“如何?”很有趣,很強,他的意思是,他喜歡?可那又如何,她是他的,沒人能奪去。不論是謝晨,還是她口中的止言,都不能。
謝晨無聲地笑笑,再次回復到那如常的笑容,搖搖頭,“沒什么,很好啊。”他是喜歡,可還沒到非要得到的地步,而且,他還不打算為了一個女人,跟子桑凜對上,只是,子桑凜要面對的事情,可不單單是一個他。
“啪——”地一聲,門外一個清靈的女聲傳來,“可以進嗎?”
謝晨笑笑,看一旁又低下頭的子桑凜,揚聲道,“請進。”
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眨著那雙純真的大眼,站在門口,有些膽怯地看著桌前的兩人,“學長你好,我是三年C班的凌玥,何教授讓我來的。”
子桑凜低下的頭,抬了起來,看了凌玥一眼,“顧衣最近好嗎?”
凌玥一愣,看著子桑凜有些疑惑,眼神漸漸地變為了然,低下頭,癟了癟嘴,再抬頭時,再次回復到純真,“學長,你認識顧衣姐姐?”
見子桑凜沒有搭話,只是看著她,又局促了起來,“我不知道,她最近挺忙的。”
一旁的謝晨來了興趣,低聲詢問,“她和顧衣認識?”
“室友。”簡短的兩個字后,再次低頭看著面前的報告,擺名了此話題結束,謝晨討了個沒趣,無奈一笑,對著凌玥溫柔地道,“小師妹,你好啊。何老師已經和我說了,以后,你可以來這個教研室,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凌玥一笑,開心地道,“謝謝,謝謝師兄!”眼神中,卻帶著些許不明的意味,快速地看了子桑凜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趕忙告辭,“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可以過來嗎?”
神情帶著膽怯,又帶著柔弱,謝晨眨眨眼,“當然可以。”
見門關上后,謝晨無聲的搖頭,“這家伙,不簡單。”
子桑凜未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將這么個麻煩放在顧衣身邊,合適嗎?”謝晨說著,又想了想,“她,和那個曉風殘月很象哎!”
“一個人。”子桑凜頭也沒抬的道。
“嗯?”謝晨一呆,“果然……你就不怕?”
“麻煩,不是我放的。”子桑凜淡淡的道,“而且,顧衣也不是一只羊,你不是更該清楚嗎?”
謝晨的笑容一僵,“清楚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開始裝傻。
子桑凜把玩著手中的筆,一下下的轉動著,“葉丶月薇,天堂地獄。”點到即可,都是聰明人,沒必要說的那么明白。
謝晨無力地一笑,“你果然知道,既然知道,還放任顧衣和小舞在一起?”
“謝舞不行。”沒那個本事。
謝晨點點頭,表示贊同,“論手段,小舞是差了些,可是,凌玥也不差啊。有句話怎么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顧衣是操作很好,但是看人,論心機手段,還是不怎么樣啊。”
不怎么樣?一直沉著臉的子桑凜微微一笑,露出了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她懶。”不是她不懂,不是她怕,不是她不明白,只懶而已。懶得去理會,懶得去解釋,懶得去做什么。只待她的耐性全失之時,才會放手去做,而現在,顧衣的耐性,也該到極點了吧?
他是一個男人,所以,他有著自己的傲骨。有些時候,他還是放不下的。可是顧衣,你這么聰明,又如何會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