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你怎麼來了?”正細細品味糕點的司南,看到了來人皺了皺眉,似乎有點厭煩。
“司北,你怎麼跟二孃說話呢,族長,你看你把你的寶貝孫子寵的沒邊了。”說著一臉怨氣的看著司釐。
這女人穿著一襲紫色的綢裙,燙了一個大波浪卷兒,眼線勾勒的狹長,假睫毛濃密的扎眼,妝容濃豔,看起來有幾分風(fēng)塵的味道。
這位二孃看到司釐警告的眼神,瞬間熄了火,一屁股坐在了剛剛司北的位置,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就送進了嘴巴里面,絲毫不顧及形象。
“族長啊,我這邊過來是,是想跟你說,司炎的生活費不夠用啊,他在英國那邊求學(xué)本身就很辛苦了,學(xué)習(xí)的生物課程壓力很大的,族長你看?”
司釐看到這女人張口就是錢的問題,臉上的笑容微微收肅了,揮手叫管家把她帶下去,看到司釐的臉色,這位二孃就心中有數(shù)了,直接樂呵呵的跟著管家走了。
看來他們並不想跟這個二孃多廢話,長樂也沒敢多嘴,只是坐在一旁垂眼,當(dāng)作什麼都沒看見。
不一會兒,司北就回來了,手上攜帶了一本厚重的彩色的書,看起來像是圖鑑,長樂好奇地看著那本書,但這時,司釐站起了身,朝長樂走近了幾步說道:“走吧,我們散散步,不一會兒就可以直接去飯廳了。”
於是三個小輩就乖乖地跟在司釐後面走著,不時交換一下眼神,長樂悶悶笑,看來這兩兄弟還是挺聽這個爺爺?shù)脑挼摹?
司釐沿著迴廊走,漆紅的柱子,木質(zhì)的圍欄,雕刻蓮花卍字文的圖案低眉看去隨處可見,擡頭則是看見那些亭臺屋脊處多雕刻了花卉、仙人、祥獸之類的,長樂一邊慢慢走著,一邊欣賞著,司家太大了,每一處的風(fēng)景都不一樣,要是一個人在這裡面逛一定會迷路的。
轉(zhuǎn)了角兒面前豁然開朗,竟然是一大片的荷塘,此時還沒有到荷花盛開的時候,想必盛開的時候風(fēng)景一定極美。
“長樂,你看我司族確實不只是百年底蘊了,我是這一代的司族族長,可我卻不能延續(xù)司族的輝煌,真是有愧於先祖。”
“司爺爺是什麼意思?”長樂不解地問道,怎麼突然來這一出。
“你可知道我們司族是做什麼的?”
“我以爲(wèi)是爲(wèi)人皇工作的。”
“確實,你說對了一半,可我們司族,是古時延續(xù)下來的屠靈家族,我們都是屠靈者。”
“額,魔族學(xué)校的老師說過屠靈者,指的是擁有神族血脈或者收到神族指點的凡人。”
“確實是這樣,不過現(xiàn)在擁有神族血脈的幾乎很少了,我們司族算是幸運的一支,才發(fā)展繁衍了下來直到現(xiàn)在。”頓了頓,司釐接著又說道:“我們很珍惜家族榮耀,司族也是屠靈者第一大族,乃是除魔衛(wèi)道之士,但時代在變遷,人心不古,有些家族也淪落成了害人之輩,我司族的人丁也稀薄了下來,難以重現(xiàn)以往的榮耀,但仍希望繼續(xù)完成先輩們的志願。司北,把那個拿過來。”
司北應(yīng)了一聲,把那個彩色圖書樣的東西遞給了長樂,翻開來看的時候,都是一些奇詭的照片,而且都是在手術(shù)檯上或者是特別的房間裡拍攝的。每張照片下面都有文字記載,某年某月之類的基本信息。
“這是我們這一輩抓到了危害或者躲藏一方的靈體。司北說你上次遇見了暝螢,這個也在其中。”司釐補充道。
長樂不停地翻看,越看越是觸目驚心,有些文字記述的是這些靈體犯下的罪孽,有些所謂鬼使神差的東西,其實真的是有靈體在作怪的。
“我猜測你的身份不簡單,就直說了,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司族,作爲(wèi)我們司族的內(nèi)部客人,因爲(wèi)你的身邊就觀察而言出現(xiàn)了不少靈體,並且是在人間的,我們擔(dān)心你無法甄別,爲(wèi)他們所害,另外你的不凡之處也讓我作出接納外人的重大決定,因爲(wèi)我們司族是一個並不接納外人的族羣,爲(wèi)了保持血脈的純潔。希望長樂你能好好考慮考慮。”
長樂並沒有搭話,而是目光放在了一個邪靈身上,名字叫斜,畫面上的邪靈面目可怖,正俯身吸食著什麼,看的人心裡直發(fā)毛。
合上書本,定定地看著對方,並不答話。
司釐也不急,放緩了語氣,不復(fù)剛剛的嚴(yán)肅之意,笑道:“飯點了,走吧,我們?nèi)コ燥埌桑裉斓娘埐撕懿诲e的。司南,你先帶著長樂去飯廳,我跟司北還有點事情要說。”
司南點了點頭,就帶著長樂走了開去,直到走出兩人的視線,原本和藹可親的司釐瞬間變了個模樣。
“糕點裡加?xùn)|西了嗎?”
“加了,爺爺。”司北恭敬地回道,緊了緊衣袖裡的致幻劑
“務(wù)必要讓她爲(wèi)司族所用,跟她打好關(guān)係知道了嗎?”
“是,爺爺。”
說罷兩人一前一後,往飯廳走去。
當(dāng)一行人都坐在飯廳裡的時候,不知道爲(wèi)什麼看著司釐臉上的笑容,長樂不由自主的心裡起疑,從早上見到他開始,他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淡去,反而愈發(fā)熱烈。
揮了揮腦袋裡的想法,不會怎麼樣吧,畢竟這司家是和公家打交道的。
司家的飯廳,不像普通的大廳,看起來快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了,雖然在司家門口看到的房子好像沒這麼大,但是長樂真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令人歎爲(wèi)觀止。飯廳的中央放了一張紅棕色鋪上了白色桌布的長桌,上面放了花瓶、酒具等等
待人都落了座,一道接一道長樂沒見過的菜餚端了上來,管家正在一旁指揮佈菜。
突然管家西裝口袋裡的手機響了,管家抱歉了一聲就出門去接電話了,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附在司釐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麼,司釐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善。好像剛剛的和煦春風(fēng)突然一下子寒風(fēng)刺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原本白熾的燈光調(diào)了顏色,橘調(diào)的暖光伴隨著一些白色細碎的光點,巨大的水晶吊燈垂下來,帶著奢華璀璨的感覺,不似第一眼看的那麼空曠了,淺淡舒緩的音樂流瀉了出來,雖然地方大,但是好像室內(nèi)音響環(huán)境做的極好,讓心情都變得輕鬆很多,長樂微微閉了閉眼,索性什麼都不想了,乾脆就好好吃頓飯然後就告辭,至於司族的邀請再說罷。
司釐見菜上的差不多了,準(zhǔn)備發(fā)表一下飯前言論啥的,看樣子像。這時候卻有個不素之客闖了進來,飯廳高大厚重的門被推開,門口站著的是穿著灰色簡約運動裝的,安景?!
“安景,你怎麼來了?”長樂率先出聲。
司南和司北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畢竟他們沒邀請這個魔族啊?
“哦,我聽說你去司家作客了,我也想作客。”
司北悄悄地附在司釐的耳邊,小聲述說著什麼,似乎是在解釋來人的身份。
“司家的別緊張啊,我可不是爲(wèi)害一方的邪靈啥的,我可是有正式魔族編號的,你們沒權(quán)限抓我的。”
聽到這話,長樂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安景的這個動作等於是老鼠告訴貓,我是有來頭的老鼠,吃公糧的,不是那種偷竊的老鼠。不知道這個人又發(fā)了什麼神經(jīng)。
安景說完目光灼灼地盯著長樂,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長樂面前,速度堪比瞬移,等等?剛剛在大門口那麼遠,安景居然看得見聽得到我們在說什麼,距離這麼遠啊!厲害厲害。
司南看到安景過來了,竟然不自覺地站起身來,讓到了一邊,安景就極其自然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在長樂的旁邊,微笑著看著衆(zhòng)人。
司釐考慮到這人身份不凡,實力未知,暫時還是不要起衝突好了。
於是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之下,午飯開始了。雖然這些菜長樂和安景都沒吃過,也說不出什麼名頭,看司釐也沒有要張嘴解釋的樣子,所以兩人只能悶頭吃了。
可能,司家的人一直秉行食不言寢不語這種習(xí)慣吧,畢竟是個大家族呢。
想著想著,長樂也想通了,夾了個魚塊丟到安景的碗裡,安景回以一個鳳爪:“這個也好吃。”
兩人吃的熱火朝天,你來我往的夾菜漸漸地也就放開了,不是那麼拘束了,何況這些菜真的挺好吃的,這一餐怕是應(yīng)該值不少錢吧?
司釐臉上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看了看司北示意不要輕舉妄動了。
其他人吃沒吃飽長樂不知道,她跟安景反正是吃飽了。
午飯過後,看司釐也沒有想留自己的意思,而他說年紀(jì)大了要去午休,意思是讓司南兄弟兩個好好招待客人。
長樂也不願在陌生的環(huán)境裡多呆,而且明白司家這次請吃飯的意圖是什麼,突然間就有些感激安景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感覺像是解了圍。
尋了個藉口就讓司北開車把自己和安景兩個人給送回家去了。下次再也不能欠人人情了,不然真的挺難搞的。司族家大業(yè)大何至於接納長樂?這是長樂怎麼也想不通自己身上哪裡有值得司族惦記的,難道真的是因爲(wèi)入讀魔族學(xué)校而被認爲(wèi)是身份不凡?奔狼的身份,長樂也不知道那些人看不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