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聶如龍對博德人的觀感大為改變,心底不禁思量,帶給他們這一本書到底對還是不對呢?仿佛看出了聶如龍的想法,老博德露出一絲在聶如龍看來無疑的奸笑,又端過來一盤如法炮制的小鳥來,“殷勤”相讓,這時候誰還敢吃?可是又是吉卜賽人!小個子一把搶過去,完全不顧周圍幾人要吃了他的眼神,三口兩口吃了下去,隔不多時兩眼放光,遙遙看著博德人其他桌上的“頭發(fā)”,貪婪之色盡顯無疑!
吉爾一邊吃一邊還說風涼話:“唉……人家都說有的人迂腐,有的人善良,可是我看有的人這兩樣都不是,純粹是個笨蛋!笨蛋還要加三級!放著這么新鮮的美味不吃……唉……”
聶如龍現(xiàn)在火騰地就竄起來了。少時在少林寺,慧海禪師怕他隨怪人師傅練功殺機太重,每日要他念經(jīng),這才養(yǎng)成了聶如龍慈悲心腸。佛家首戒殺生,尤其是竟然生吃小鳥!聶如龍現(xiàn)在直想把吉爾生吃了。
可聶如龍不受激將法,包子受不了,同樣的,包子把老博德遞過來的一盤也照樣吃了下去。這一下聶如龍再也忍不住了,騰地就站了起來,狠狠地看著包子。連釘子也差點舉手打包子。可就見包子吃了那小鳥之后,臉上神色忽然變得很是古怪,瞪大了雙眼看了看眾人,再看了看老博德,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吉爾也跟著笑起來,兩人加上老博德,笑聲越來越大,倒把眾人笑傻了。
原來包子把那小鳥吃到嘴里時,根本沒有一絲肉類的味道,而且雖然那鳥是在發(fā)出鳴叫,可是身體內(nèi)卻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味道倒還隱隱像在家里吃的豆腐!后來經(jīng)過老博德解釋才知道,這小鳥根本就是假的!原本的蓬松的東西叫千變條,用特殊的念法將靈力注入,可以變成很多種東西。這東西只在博德人的領(lǐng)地內(nèi)有,味道鮮美,加上善于變化,所以深得博德人喜愛。由于產(chǎn)量很少,只在一部分林地才有,所以一般重要的場合才會拿出來款待賓客。
聶如龍這才知道,原來那小鳥是類似障眼法的東西,實際上還是那團“頭發(fā)”,不過加了靈力,稍微變化了一下而已。對自然界萬物之神奇贊嘆的同時,聶如龍又感到有點慚愧,連忙向老博德致謝,并親自吃了一只“活鳥”。
如此這樣在博德人這里住了近十天,聶如龍終于決定要走了。老博德這一次沒有強留,只是見眾人喜歡什么,就加意相送,來時眾人兩手空空,走時卻多了許多大口袋。吉爾個子最小,卻拿得口袋最多,不知道他怎么扛得起來。
臨行之際,老博德偷偷塞給聶如龍一件物事,那是一枚指甲大小的徽章,形似鳥頭,淡綠顏色,拿在手里溫潤異常。聶如龍本想拒絕,可是當老博德說這是對靈能修煉大有好處的東西時,聶如龍就沒有堅持了。在這里住了很久,不光吃了新鮮,還抽空學了老博德一些靈能的本事,尤其是嫣嫣,將博德人防御精神搜索控制精神駕馭的方法學了個全,眾人中倒屬她最是開心。
時間不多,聶如龍此刻倒不是很急著趕路,倒是吉爾開始著急起來。可能是想著回去向那“大王”覆命吧。聶如龍現(xiàn)在也想見見當初那幾個人了,原來在印度集市上與那用豎琴的人一場比拼,現(xiàn)在想來那人是留了后手了,可是現(xiàn)在自己實力大增,見了未必沒有一拼之力。
行走的時候,嫣嫣忽然笑了起來。聶如龍眼神相詢,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的時候,見嫣嫣忽然伸手指了指眾人的口袋。聶如龍一看之下也笑了起來。那口袋是博德人自制,用的不知道是林地中什么材質(zhì),又大又結(jié)實。眾人得了許多饋贈,每人身上都扛了幾個袋子,尤其是吉爾,幾乎整個人都被袋子圍起來了。幾個人組成一隊,看來直像傳言中的丐幫相仿。
這一路口袋大軍浩浩蕩蕩,穿過了來時經(jīng)過的進階洞穴,終于回到了印度北部。
踏過紅色的土壤,穿過叢林和山巖,這一日新德里已經(jīng)遙遙在望。恍惚之間,眾人竟有回家了的感覺。
聶如龍等人一踏上新德里的市區(qū)地面,就有被人盯上的感覺。甚至連功夫最低的四眼和包子都察覺到了。聶如龍定了定神,仔細“感覺”了一下周圍的人群。他發(fā)現(xiàn),監(jiān)視的人好像不是一伙,因為周圍總共有六個點,可是卻分散得很開,只有其中兩個點離得比較近。
聶如龍不敢大意,小心地與眾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便應(yīng)付突發(fā)事件。此時距離印度的節(jié)日象鼻神節(jié)只差三天了,新德里的大街小巷人頭涌涌,不光本地的人,還有許多外來游客也等待著這神奇的節(jié)日。到處都有裝扮奇特的印度人走來走去,還有各種教門的人在傳道。
就在眾人小心地前行時,忽然在路的對面方向馳來一輛黑色轎車,轎車并不起眼,速度也并不快,可是聶如龍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對頭,急忙拉了一下走在頭前的釘子和四眼,幾個人于是站在街邊停了下來。
果然,見到他們停了下來,那車的車速變得更加緩慢。待得近了,車門打開,里面跳下一個人來,快步朝他們走來。見到這個人,釘子先是和聶如龍相視一笑,接著迎了上去。不是別人,正是釘子在新德里的得力助手,那個叫小齊的年輕人。
原來聶如龍眾人走后,出于釘子的交代,小齊一邊打點著釘子在新德里的生意,一邊派手下在市面上巡視,等待釘子他們回來。剛剛聶如龍感覺到的兩個似是一伙的監(jiān)視點,就是小齊布下的棋子。
當下眾人松了一口氣,跟著小齊上了車,在車開往市中心的時候,小齊在車上通過電話安排了眾人的住處。車子徐徐向前行駛,穿過迷宮遺址,經(jīng)過阿育王柱和克什米爾拱門,折而向南,穿過康諾特廣場,到達了最終的目的地——金伯特飯店。
飯店門口的警衛(wèi)一看到門口突然來了兩輛車,自然不敢怠慢,剛要上前為他們開門,車門已經(jīng)打開,口袋軍團成員一個個地下了車,登時將這幾名保安震住了。尤其是這些人穿得不倫不類,更有甚者,穿得衣不蔽體,破破爛爛,那自是吉爾無疑。這樣的人也來住金伯特飯店?
看著保安疑惑甚至帶點鄙夷的眼神,沒等釘子發(fā)話,小齊已經(jīng)搶先走了過去,懷里一掏,亮出一個證件。那保安見了連忙點頭哈腰,當先領(lǐng)著小齊去了,鄙夷之色已經(jīng)全部消失。眾人連忙跟在小齊身后,一起踏上了飯店前的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