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維克多準時睜開了眼睛。
豪華寬敞的臥室一片漆黑,冷的像個冰窖。屋外的冷空氣通過壁爐的煙囪和墻壁上的排氣空滲入房間,刺的維克多打了個冷顫,不禁又鉆入香噴噴的被窩,將一具溫暖彈嫩的嬌軀摟入懷中。
光滑細膩的肌膚猶如上等蛛絲編織的綢緞,維克多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土財主,貪婪又小心地撫摸著。他的手仿佛充滿了魔力,掠過那里,那里就會變得柔軟如棉,飽滿的胸脯上下起伏,僵直的細腰漸漸放松,緊湊有力的長腿輕易就被擠開了一道縫隙,被窩里的溫度也變得火熱。
盡管兩人肢體糾纏,肌膚相親,可她始終都背對著維克多。
昨晚,維克多在西爾維婭的大床上見到了她精心準備的禮物。臥室內沒有點蠟燭,沒有燃起壁爐,但具有昏暗視覺的維克多一眼就認出蜷縮在熊皮毯子下的翠絲莉。
或者,他是西爾維婭為翠絲莉精心準備的禮物。
這些都不重要。
正如騎士公認的理論,同類的超凡生命異性相吸,意志薄弱的月精靈血脈貴族對高階騎士沒有任何抵抗力。在這黑暗冰冷的房間內,維克多體驗了高階女騎士的嬌羞,翠絲莉品嘗了月精靈伴侶的獨特滋味。
一夜纏綿繾綣,從緊張僵硬到放松柔軟,從被動迎合到主動索取,從無聲喘息到迷離呻吟,翠絲莉羞澀又痛苦的媚態充分滿足了維克多的雄性征服欲。作為超凡強者,她不需要依附任何男性伴侶,但作為女人,她在維克多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愛情總是從顏值開始的。
翠絲莉明眸皓齒,肌膚如玉,容貌清麗絕倫,身材玲瓏有致,只不過她氣質高冷,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對維克多更是不假辭色。
維克多對翠絲莉也是敬而遠之。在他看來,翠絲莉代表了高階女騎士最真實的另一面,強大、高傲、不近人情,和她相處最好保持安全距離,否則就會有性命之憂。她婉轉承歡時的羞怯眼神,臉上的嬌艷紅暈,如泣如訴的細喘與平日的冰冷高潔形成強烈反差,顯得格外動人,給維克多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這一晚,維克多根本就沒有睡。翠絲莉也沒讓他睡。
不過,現在天色漸亮,翠絲莉似乎不愿意面對維克多,任憑他如何努力,也不肯轉過嬌軀。
維克多決定起床,開始每天必不可少的晨練。
“我以后再也不要你服侍了……”
翠絲莉背對著他,聲音輕細地說:“除非,你答應我兩個條件?!?
“……”維克多憂傷地說道:“我服侍你?寶貝,只有你肯對我說實話……好吧,你有什么條件盡管提。”
“第一,不要讓妮可知道?!贝浣z莉聲音平穩,心如鹿撞。
維克多頓時生出一股邪念,試探著說:“我覺得,妮可不會介意?!?
“我介意。”
從翠絲莉牙縫里擠出的話,顫抖中帶著殺氣。維克多果斷說道:“好!我保證不告訴妮可?!鳖D了頓,又弱弱地補充道:“她要是自己看出來了……不能怪我。至少,不能怪我一個人。”
翠絲莉沉默著不說話,緊繃的身體卻再次柔軟如泥。維克多等了半天,主動問道:“寶貝,你還有什么要求?”見翠絲莉沒有表示,他又柔聲說道:“如果你還沒有想好第二個條件,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現在,你能不能松開我的手,讓我去鍛煉武技?”
絞緊的雙腿慢慢松開,在維克多起身之前,她突然轉過身體,探出一條彈力十足長腿勾住他的腰腹。
“你的眼睛變色了?”維克多望著翠絲莉的羞澀的眼睛驚訝地說道。那雙碧綠森冷的眼眸變成了溫柔的淺藍色。
翠絲莉臉蛋一紅,低頭淺笑,整個身體都蜷在維克多的懷抱中,就這么一言不發地纏著他。
“真是急死人了!翠絲莉的第二個條件是讓你今天別去晨練了,她想做第一個讓你賴床的女人?!?
翠絲莉呀的一聲驚呼,瞬間縮進了熊皮毯。
不知何時,西爾維婭站在床邊不遠處。她手叉纖腰,歪著腦袋,笑吟吟地看著維克多。
“親愛的,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維克多心虛氣短地問道。
“我一直都在啊?!蔽鳡柧S婭嘟起嬌艷的紅唇,赤著雪足,款款走到床沿,一語雙關地問道:“寶貝,我為你準備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滿意……”維克多看到西爾維婭漸漸豎起的柳眉,趕緊補救道:“如果有你,就更滿意了。”
“是嗎?”西爾維婭唇角上揚,拋給維克多一個懷疑滿滿的媚眼。
維克多大怒,探手將風情萬種的神靈騎士拽進被窩。嬉鬧聲中,一件紅色的蛛絲長裙被拋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仿佛一朵怒放的薔薇,為冰冷的臥房增添幾許春情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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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維克多精神飽滿地回到溫布爾頓侯爵府。雖然他交掉兩個激活天賦,但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侯爵府相比昨天,冷清了許多。索菲婭的親衛隊和侯府騎士全都不見了蹤影,侯府總管海倫告訴維克多,索菲婭帶他們去了城外莊園,安排出訪多鐸王國的事宜,要到傍晚才能回來。
維克多趁這個空隙,在侯爵府的書房召見了納爾森。
“大人,您找我?”納爾森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的表情,似乎知道要打仗了。
順著他的目光,維克多看了看墻壁上碩大猙獰的劍齒獸頭顱標本,拍了拍月光木椅的扶手,笑著問道:“認識這種怪物?”
“聽說過,第一次見。”納爾森收回目光,用拳頭擋著嘴巴說道:“以前,戰熊傭兵團要是碰上這種怪物,非死光了不可?,F在,我倒是很想碰碰它?!?
“劍齒獸,又叫劍齒虎。它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兇暴怪物。據說,成年雄性劍齒獸可以獨自殺光一個食人魔小部族。事實也是如此,當食人魔的領地有劍齒獸活動,它們往往選擇遷徙?!?
維克多話音一轉,又道:“可真要說劍齒獸比狂暴食人魔首領更厲害,我看也未必。劍齒獸強大之處在于它神出鬼沒,無聲無息,總能先發現獵物,察覺危險,避強擊弱,攻擊精準而致命,是天生的戰術大師。食人魔首領為了保護部族成員,只能讓出領地。雌性劍齒獸單體戰斗力普遍強于雄性個體,可它們多半會避開食人魔,或者淪為食人魔的獵物。”
“為了保護幼崽?選擇和食人魔硬拼?”納爾森眼睛一亮,追問道。
“被敵人抓住了弱點等于交掉了性命?!本S克多點點頭,說道:“但誰也不能否認,劍齒獸擁有正面搏殺食人魔首領的力量。而食人魔首領能夠威脅到白銀騎士,食人魔首領中的食人魔督軍甚至可以正面抗衡黃金騎士。”
“這只劍齒獸是帶著幼崽的狂暴雌性。索菲婭正面擊殺它的時候,還只是一名初階騎士?!本S克多感概地嘆道。
納爾森由衷贊道:“主母大人具有超乎想象的勇氣和力量?!?
維克多默然片刻,頜首說道:“奇跡一般來自絕境下的爆發,而騎士恐怕是最容易創造奇跡的一類人。劍齒獸在索菲婭的身上沒有察覺到危險,它選擇率先擊殺對幼崽威脅最大的目標。在生死存亡關頭,索菲婭擾動了元素海,元素海的加持令她的戰斗力達到超凡水準,就算巔峰的大騎士也要暫避鋒芒。這頭劍齒獸用生命見證了騎士的奇跡。”
“我現在要你去殺一個白銀騎士,你害怕嗎?”
“誰?”
“多鐸王國的特使,霍拉.路德維希伯爵。”
“好!”納爾森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很滿意你的態度?!本S克多笑問道:“你就不問問為什么?”
納爾森摸了摸腦袋,咧嘴笑道:“我聽大人的吩咐?!闭f完,趕緊捂住嘴巴,生怕被主人看到剛剛冒頭的新門牙。
維克多現在沒心思調侃最得力的手下,搖頭說道:“有許多人愿意用生命向我獻上忠誠,但我對你抱有厚望。你和雷諾他們不同。我希望你能夠學會思考,在我力不能及的情況下,獨當一面。”
“納爾森,只有知道為什么要殺掉霍拉,你才能判斷該怎么動手,才能制定具體的戰術?!?
“大人,我不太擅長這個……但我愿意學習。”納爾森聳了聳肩膀,干笑著問道:“大人,咱們為什么要殺霍拉?”
維克多吐了口氣,沉沉地說道:“為了向溫布爾頓女侯爵展示蘭德爾家族的實力。”
“溫布爾頓女侯爵……溫布爾頓女侯爵,她不是蘭德爾家族的主母嗎?”納爾森困惑地晃了晃腦袋,隨即勃然大怒,咆哮道:“主母大人要訪問多鐸,難道她接受了霍拉的求愛?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把那個雜碎砍成一堆爛肉,把他的腦袋給您帶回來!”
納爾森把胸口拍地砰砰響,激蕩的灰塵向四周迸射。
維克多哭笑不得地說:“那有這種事情?總是女騎士追求我好不好……呃,扯遠了?!彼煽纫宦?,正色說道:“我已經把黃金團交給了索菲婭。”
黃金團是蘭德爾家族勢力的外部延伸,它除了可觀的商業潛力,同時具備軍事、情報、外交、物資轉運、人力吸收和人才培養的功能。在維克多看來,黃金團的價值遠遠高于恢復藥劑本身。
當他和盤托出黃金團之后,西爾維婭和索菲婭表現的不夠熱情,甚至沒有追問建設黃金團的細節。
得意之作不受重視,維克多難免有些失落。但西爾維婭用事實告訴他,什么叫重視。
西爾維婭花了一夜的時間部署一明一暗兩個發展計劃。
明面上,她利用黃金藥劑和索菲婭的特殊背景,搶在光輝騎士團掌握情報,采取措施之前,打算聯合樞機院、岡比斯,以及博瑞王國,先儲備足量的關鍵藥材,幫助岡比斯建設一個新的商會,并爭取黃金藥劑原材料的分配權。
暗地里,她幫助索菲婭保住侯爵爵位,隱秘發展黃金團。
西爾維婭的計劃一旦成功,人馬丘陵將得到明暗兩條貿易通道;同時掌握黃金恢復藥劑和鳶堡洗練藥劑兩大配方;安娜登上王后之位,岡比斯對約克家族的圍堵不解自解,為巖磚的問世提前做好鋪墊;人馬丘陵剝離與索菲婭的直接聯系,有助于打消光輝騎士團對約克家族的戒心,還籠絡了蘭德爾領的固有勢力。
為了實現最終目的,她不惜得罪多鐸王室,準備刺殺金黎雀伯爵,還迫使奧古斯特迎娶安吉麗娜為王后。威靈頓家族也成了這項計劃的犧牲品。
西爾維婭縱橫睥睨,翻手為雨,覆手為雨,一夜之間攪起一場波及諸王國的政治風波。相比之下,維克多籠絡山民流寇,打壓惡棍黑幫的手段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不值一提。
無可否認的是,這一切都是維克多暗中引導的結果。但西爾維婭告誡他,不要干預黃金團的組建。索菲婭享受建設黃金團的過程,這對她的騎士之路非常重要,
她的原話是:送出去的禮物就別要了,一個不小心,也許就會和索菲婭反目成仇。
事實上,憑索菲婭的人脈、爵位、資源、財富,她組建黃金團比維克多簡單十倍不止。
黃金團易主,西爾維婭出力,索菲婭出人、出錢,維克多僅僅是出了個點子。
維克多由掌控者變成了小股東,前期的心血全白費了,他怎能甘心?小股東身份又如何配得上煉金帝國繼承人的實力?維克多覺得有必要向自己的兩個女人展示一下肌肉了。
納爾森不明就理,滿臉困惑地問道:“大人,索菲婭不是蘭德爾家的主母嗎?我們是自己人啊?!?
“是啊,她是蘭德爾家族的主母。她還是溫布爾頓侯爵,手下有5名騎士,14個強大的野蠻人追隨者,17個見習騎士, 600多名精銳士兵,上千名雇傭兵和黑幫打手,數萬人以她的名義在溫布爾頓商會混飯吃。”
維克多攤開雙手,說:“你明白嗎?她可以不用蘭德爾家族的人就能組建黃金團。她一旦組建黃金團,我們走私商隊、山民據點、黑市商人統統都要解散。因為她能投資公共馬車,直接拉攏神父和小領主。她根本看不上我們取得的這點成就。”
“這……這怎么行?”納爾森感到特別苦惱,他不能對自己的主母動手,真動手也打不過。
維克多微笑說道:“索菲婭現在遇到了麻煩。”
“霍拉.路德維希!”納爾森目露兇光,猛握拳頭,空氣激蕩爆鳴。他終于找到了發泄對象。
維克多說道:“我們有必要讓索菲婭知道蘭德爾家族的實力!”
“我明白!”納爾森大聲回應道:“就像幾個傭兵團分任務,分賞金,拳頭越大分的越多!”
“說得沒錯。”維克多哈哈一笑,敲了敲月光木書桌,搖頭說道:“索菲婭有更好的商道,她看不上山民的小路。但我不會放棄山寨和自由民營地。所以我爭取了這個機會……你去干掉霍拉,展示走私商團的戰斗力,我們才能把持黃金團的軍事力量,然后借助黃金團的財富和商道,拉攏更多的山民獵手,發展忠于蘭德爾家族的武裝力量?!?
“簡單的說就是,賺錢的事情交給我的妻子,我要掌握更多的兵源,訓練更多的戰士!”
索菲婭最大的問題是元素海對靈魂的不斷侵蝕,她隨時都有隕滅的危險。維克多不希望索菲婭隕滅,但不得不考慮相關的因素。假設索菲婭成就黃金階,她更不在乎蘭德爾家族明面上的實力。如果她不幸隕滅,眾多勢力都將爭奪黃金團的領導權。無論是那種情況,維克多只要提前布局黃金團的軍事力量,總不至于對局勢束手無策。
維克多停頓幾秒,沉吟著說道:“我會對后續計劃作出調整……當務之急是打一場漂亮仗?!?
“我們現在來談談霍拉.路德維希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