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道友說的是‘百圣斷續(xù)丹’吧?此丹乃是極為珍貴罕見的上古靈丹,莫說是令狐道友靈脈破損的傷勢,即便是靈脈斷絕,此靈丹都可以完好修補,恢復如常。”李森道,
“那……不知李道友是否還有剩余的‘百圣斷續(xù)丹’?”令狐燕如同看救命稻草一樣的,看著李森。
李森卻搖了搖頭:“可惜,這種丹藥需要用‘百圣回絡草’才能夠煉制出來,而李某得到的‘百圣回絡草’十分稀少,煉制出來的‘百圣斷續(xù)丹’亦是極為有限,李森為了治療自己的傷勢,已經(jīng)盡數(shù)服用了。”
“這樣啊。”
令狐燕聞言,俏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失望之色,微微坐起來的嬌軀,也不由自主的朝著身后的閨床倒了過去。
可就在此刻,李森卻朝著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令狐道友不必灰心,小白姑娘已經(jīng)將茶泡好了,你不妨先喝口茶,我們再說療傷的事情。”
原來,就在李森為令狐燕診斷病情的時候,令狐白已經(jīng)用李森給她的那一點茶葉,泡出了一杯茶來。
令狐白不善于泡茶,也不懂什么茶道,她只是重新燒了一壺開水,然后將茶葉放入其中,泡開了就端過來了。
此刻,她早已經(jīng)在李森背后站了半響了,因為李森一直在為令狐燕診斷傷勢,因此她也不敢插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
可是令狐燕這會兒哪有什么心情喝茶?她連抬抬手臂都極為勉強了,喝茶的力氣更是欠奉。再者說,她也完全不理解此刻一杯茶有什么好喝的。
不過,李森既然讓她一邊喝茶,一邊聊病情,即便是再不理解,她也得勉強打起精神照辦才行。
于是,她復又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后對令狐白伸出手來,口中說道:“既然李道友如此熱情,這杯茶本宮倒是要好好嘗嘗才行。小白,將茶遞給我吧。”
“姑母,我喂你喝吧?”令狐白面露擔憂之色的看著令狐燕,想要去幫忙服侍。
令狐燕卻輕笑了一聲:“本宮即便是傷勢再沉重,喝上一口茶還是可以辦到的,小白不必擔心,將茶杯遞給我便是。”
她話雖然如此說,但手臂依舊是很難抬起來,甚至手指都在微微顫抖著。
令狐白知道自己這個姑母一生都愛逞強,尤其是在李森這個‘外人’面前,就更是如此。她此刻畢竟還是令狐一族的族長,要為自己和令狐一族保留足夠的尊嚴。
喝茶這種事情,即便是令狐白憐惜自家姑母,愿意幫忙,想必令狐燕也絕不會同意的。
心中知道再勸無益之后,令狐白還是小心翼翼的將茶杯放在了令狐燕手中,然后滿臉擔憂之色的看著她。
甚至,令狐白偶爾看向李森的眼神之中、眉宇之間,還頗有一絲埋怨之意,似乎是在埋怨李森太不懂得做人做事了,怎么能夠如此勉強令狐燕這么一個垂垂將死之人,坐起來喝他一杯茶呢?
尤其是,即便是好心好意的給令狐燕喝茶,但剛才取出茶葉的那個方式,也太過于吝嗇了吧?真當她們令狐一族沒見過什么好茶葉嗎?要知道,平日里她和令狐燕喝的靈茶,那都是市面上極為珍貴的‘玉樓春’,二十枚靈石方才能買來一兩的極品靈茶呢!
一時間,原本對李森還滿是感激之情的令狐白,此刻已經(jīng)開始對李森頗有微詞和埋怨之意了。
可就在她心中各種嘀咕的時候,旁邊的令狐燕卻已經(jīng)將茶杯緩緩端到了自己的嘴邊,然后輕輕淺酌了一口。
“咦!?”
令狐燕本來是準備淺酌一小口,就立刻將茶杯放下的,但是這一杯墨綠色的靈茶剛一入口,她的神色就微微一變,發(fā)出了一聲輕咦。
緊接著,她臉上竟然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似乎剛剛那一口靈茶喝下去之后,她體內(nèi)發(fā)生了某種不得了的變化。
令狐燕先是滿臉吃驚,接著是疑惑不解,最后她朝著自己面前的茶杯看了一眼,復又輕輕的淺酌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之后,令狐燕的臉色忽然間微微一紅,變得有些酡紅起來,似乎是興奮,又似乎是驚喜,但這種面色根本沒有停留多久,因為就在下一瞬間,令狐燕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將茶杯用力一托,然后如痛飲紹興、暢飲甘泉一般,咕咚咚的將一杯靈茶盡數(shù)‘灌’入了腹中。
尤其是這個‘灌’字,可謂是繪聲繪色的表達了此刻令狐燕的動作。她甚至就沒有在喝,也沒有在飲,而是用‘灌’這個動作,將靈茶盡數(shù)傾倒入了自己的口中、食道中、胃中。
幾乎只是轉瞬間的功夫,這杯泡好多時的靈茶,就已經(jīng)盡數(shù)落入了令狐燕的腹中。
一旁的令狐白,萬萬想不到會是這幅場景,一時間看的目瞪口呆,不能自己。
可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令狐燕喝下了這杯靈茶之后,竟然還不滿足的又朝著杯中茶葉看了一眼,然后絲毫不顧形象的伸出手來,將杯底的茶葉也盡數(shù)勾起,一并吸入口中,然后瞇著一雙美眸滿臉滿足之色的細細咀嚼起來。
看她的神色,這仿佛根本不是什么苦澀的茶葉,而是天底下最難得的美味,最頂級的佳肴。
李森見到此幕,只是微笑,神色絲毫未變,并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
可站在李森背后的令狐白,卻看得目眩神迷、搖搖欲墜。
“姑母,您……您這是什么了?”令狐白甚至是有些畏懼的問道,她難以接受眼前這一幕,下意識的還以為自己姑母精神錯亂了,竟然會做出如此不雅的舉動。
豈知,令狐燕根本就沒有去看令狐白,更沒有回答令狐白的問題。
令狐燕將口中那些茶葉亦是細細咀嚼了一番,然后小心的吞咽進了腹中之后,這才面色緋紅如霞,眼神微帶迷離之色的看向了李森。
“李道友,你這杯靈茶簡直妙到了極點,若非剛才我親身體就會,否則真難以想象世間竟然有如此奇妙的靈茶!卻不知道,這靈茶可有名稱?”
“令狐道友過譽了,此靈茶名曰‘韶華一夢’,產(chǎn)自昆侖山的福地洞天之中,據(jù)說乃是儒家的孟圣人親手種下的絕世茶樹,三千年方才產(chǎn)一次茶葉,對于緩和傷勢、修補靈脈,頗有一番功效。”
說到這里,李森復又搖頭嘆息了一聲,似乎有些遺憾:“可惜的是,我們剛才沒有使用‘上泉甘露’一樣的靈水來泡茶,因此茶葉的功效未必能夠完美發(fā)揮出來。”
“韶華一夢?真是一個好名字!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某種不得了的上古靈茶。即便是沒有極品泉水襯托,此茶的功效依舊是出眾之極。”
令狐燕滿臉笑容的說道:“不瞞李道友,喝你這杯茶之前,本宮這一條性命已經(jīng)是十成之中,沒了九成。剩下一成還是危在旦夕,隨時都會隕落。可是喝了你這杯‘韶華一夢’之后,我不但疲憊之極的神識重新振奮如初,就連體內(nèi)原本破損不堪的靈脈和丹田紫府,也已經(jīng)被修補的七七八八!甚至連原本枯竭一空的法力,都在這杯靈茶的灌溉之下,猶如再生的泉水一般不斷涌出,此刻丹田之中的法力都已經(jīng)恢復了五、六成眾多。而托這杯靈茶的福,本宮原本只剩下一成的性命,也已經(jīng)恢復了五、六成之多,性命之虞終于不必再擔心。此刻即便是體內(nèi)還殘余著諸多的紫金雷勁,本宮也有希望忍耐到日后在慢慢根除了。”
說完了這些話之后,令狐燕復又朝著手中那個早已經(jīng)是干干凈凈,空無一物的茶杯看去,俏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贊譽之色。
“此茶雖然不是靈丹妙藥,但卻勝過本宮有生以來見過的所有靈丹妙藥!如此珍品,李道友都愿意解囊相助,本宮真不知道該如何相謝。”令狐燕此刻顯然是心中激動之極,對李森亦是感激到了極點。
“什么?那杯靈茶竟然擁有如此奇特的效用?”
站在一旁的令狐白聞言,卻是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這種難以置信,就變成了驚喜:“姑母,你剛才說,你已經(jīng)沒有性命的危險?這是真的嗎!?”
“傻孩子,姑母什么時候騙過你。這杯靈茶的強大功效,的確是姑母平生以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恐怕就是放到上古時期,也根本不是我們金丹期修士所能覬覦的人界頂級靈茶。姑母有了這杯名叫‘韶華一夢’的靈茶墊底,性命之憂暫且就放下了。如今至少也可以保證不會隕落,但能否恢復如初,就難說了。”說到這里,令狐燕復又搖了搖頭,不過她很快就十分樂觀的道,“做人啊,也不必太過于貪心。能保住性命,再茍延殘喘上百年之久,就已經(jīng)是極為不錯的情況了。豈能再苛求更多?”
“是啊,姑母!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免受病痛的折磨,我就比什么都開心。啊,啊……我真是太開心了,真是……”令狐白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可就在姑侄兩人相對感動流淚的時刻,李森卻十分不合時宜的呵呵一笑。
“呵呵,兩位何必如此感傷?要知道,李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說要幫令狐道友醫(yī)治傷病,又豈會毫無辦法。不過,令狐道友體內(nèi)的那些雷勁,倒也不必留到日后解決,安心交給李某便是。想必要不了多久,這些雷勁也會被盡數(shù)拔除到令狐道友體外的。”
李森卻神色十分平和的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