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趙東升沒想到齊鳴竟然如此的無恥,不僅對摸吳雯臀部的行為沒有絲毫的羞恥感,反而口出惡言侮辱吳雯,禁不住面色一寒,迎著齊鳴就走了過去。
“小趙!”牛保國一看趙東升這架勢頓時就急了,連忙跑上前拉住了他,“他是市里銀行的人,咱們以后還要跟市里的銀行打交道,千萬別沖動。”
在牛保國看來,電器廠要想發展擴大生產規模的話,肯定需要外來資金的支持,作為本地的銀行,黃州商業銀行無疑能給電器廠提供更多的幫助。
“牛哥,我曾經跟廠里的人說過,大家要同甘共苦,難道你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助理被人欺負?”趙東升知道牛保國心中有顧慮,于是神情嚴肅地望著他。
這時,兩個談笑著從門口經過的中年人注意到屋里的動靜,停下腳步好奇地向里觀望,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看見指著吳雯大聲謾罵的齊鳴后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在與神情堅毅的趙東升對視了一會兒后,牛保國無奈地松開了手,跟趙東升共事了這么長時間以來,他很清楚趙東升的性格,趙東升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主意。
趙東升隨即大步走向了高聲辱罵著吳雯的齊鳴,齊鳴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剛才一激動,氣血上涌,酒勁頓時上來了,腦子里昏昏沉沉的,他現在眼里的目標只有吳雯一個,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完全沒有意識到神情冷峻的趙東升過來。
“老韓,這小子不會要打齊白眼吧?”經過酒桌的時候,趙東升順手抄起了桌面上一個空白酒酒瓶,見此情形,門外站著的兩個人中的瘦子驚訝地向那名身材魁梧的人說道。
不等那個老韓開口回答,走近齊鳴的趙東升已經掄起空酒瓶,啪一聲,干凈利落地砸在了齊鳴的腦袋上。
伴隨著瓶身的碎裂,沒有絲毫防備的齊鳴嗷地叫了一聲,捂著流血的腦袋就蹲在了地上。
“打我的人,你找死!”趙東升扔了手里的半截酒瓶,嘴里冷冷地崩出了一句,一腳就踹在了齊鳴的腦袋上,齊鳴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隨后,趙東升沖著地上的齊鳴就是一通猛踹,踹得齊鳴哭爹喊娘,周圍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愕然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操,事情大發了。”牛保國沒想到趙東升下手這么狠,一時間就怔住了,見他在那里踹得不亦樂乎,心中暗道一聲,看來這次跟市商業銀行的梁子結大了,連忙沖上前抱住了他,“別打了,再打他就廢了。”“我讓你再打女人的主意!”趙東升的雙手被牛保國緊緊地抱住,他掙脫了幾下沒掙脫開,于是狠狠一腳踢在了齊鳴的襠部。
齊鳴哀嚎一聲,雙手捂著襠部,身體不由得蜷在了一起,看上去相當痛苦。
“好了頭兒,咱們走吧。”趙東升還想接著踹齊鳴,冷不防坐在沙發上的吳雯上前攔住了他,拽著他向外走去。
自從來到電器廠后,吳雯就跟著孫勇等人喊趙東升頭兒了,這樣聽起來更加親近。
門口的那幾名女服務員見狀,連忙讓開了一條路,讓趙東升等人離開,剛才她們親眼目睹了趙東升打人,誰敢攔他。
“等會兒。”走到門口的時候,趙東升停下了腳步,扭頭望向了先前那名算帳的女服務員,“錢算出來沒?”
“一共是兩百三十七塊。”女服務員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是三百塊,不用找了。”趙東升從錢包里掏出三張百元大鈔遞向了女服務員,今天晚上雖然鬧得有些不愉快,但飯錢還是要結的。
“我們老板說了,你是免單的貴客。”出乎趙東升的意料,那名女服務員并沒有接錢,而是恭敬地說道。
“免單!”趙東升聞言微微怔了一下,隨后想到了馮老五,馮老五是德悅酒樓的幕后老板,這肯定是他的意思,不過趙東升并不想欠馮老五的人情,于是將錢塞進了那名女服務員的手里,“告訴你們老板,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完后,趙東升領著牛保國和吳雯離開了。
“他是誰呀?”望著趙東升消失在走廊近頭的身影,老韓湊到那名收錢的女服務員身旁,沉聲問道。
“電器廠的趙廠長。”那名女服務員認識老韓,告訴了他趙東升的身份。
“原來是他,怪不得齊白眼被揍了,這家伙連馮市長的公子和外國人都敢打,更別說齊白眼這個小小的信貸科長了。”老韓聞言雙目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這時,和他一起來的瘦子笑著低聲說道,“齊白眼竟然動他的女人,簡直就是自己找揍。”
“走,咱們繼續尿尿去。”老韓瞅了一眼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的齊鳴,伸手拍了一下瘦子的肩頭,兩人隨即談笑風生地離開,好像對齊鳴被打感到十分痛快。
兩人剛走,齊鳴所在包廂對面的房門開了,里面的一群人吃完了飯,說說笑笑地走了出來。
齊鳴的呻吟聲很快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于是紛紛停下腳步好奇地往包廂里張望,相互間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趙東升三人來到德悅酒樓一樓大廳后,牛保國喊上在一張餐桌吃飯的小孟,四人隨即乘坐一輛吉普車奔向市警察局。
反正趙東升已經將齊鳴給揍了,雙方的臉皮已經撕破,因此趙東升決定下手為強,先去警局把齊鳴給告了,占據主動。
電器廠從機械廠分離的時候,趙東升并沒有向機械廠要任何東西,這輛吉普車是牛保國向機械廠后勤部暫時借用的,并且支付了相關的費用,小孟臨時充當起了司機的角色。
由于來自后世,趙東升深知酒后駕車的危害,因此對此是極力反對,所以小孟才留在大廳吃飯,并沒有喝酒。
嚴禁酒后駕車這一規矩后來也寫在了電器廠的廠規中,成為了電器廠職工誰也不敢逾越的紅線,否則的話將受到廠規的嚴懲。
趙東升的這一做法不僅是對廠里的人負責,也是對別人的負責,更是對電器廠的負責。
到了市警察局,趙東升領著吳雯去報案,向接警的民警控訴齊鳴酒后非禮、毆打吳雯。
趙東升因為安曼的事情來過市警察局好幾次,局里的警察差不多都見過他,接警是一個老警察,當聽到趙東升委婉地表示他為了制止齊鳴的“暴*行”與之發生了“推搡和拉扯”后,就知道齊鳴肯定被趙東升給打慘了,否則的話趙東升豈會跑來報案。
得知齊鳴是市商業銀行信貸科科長后,那名老警察心中暗自搖著頭,趙東升連杜輝和安曼都敢打,小小的信貸科長竟然仗著手里的貸款權力卻招惹趙東升,簡直就是找虐。
在趙東升在市警察局做筆錄的同時,市局的人打給德悅酒樓所屬的分局,分局又打給了德悅酒樓所在地的派出所,想讓派出所派人去德悅酒樓了解情況。
派出所的人接到電話后立刻上報,說腦袋被打破、一臉是血的齊鳴現在正在派出所里,他要告黃州電器廠廠長行兇傷人,因不滿他堅持原則不給電器廠貸款而對他大打出手,派出所已經派人去電器廠找趙東升協助調查。
原來,趙東升等人離開后不久,酒樓的大堂經理就領著幾名保安進了包廂,打算送齊鳴去醫院。
不成想,齊鳴不甘心自己吃這么大的虧,因此并不急于去醫院,而是去了派出所,顛倒黑白,誣陷趙東升不滿不給電器廠貸款而打傷了他。
趙東升和齊鳴各執一詞,并且雙方都有人受傷,警方一時間也不好判斷誰對誰錯,因此做好筆錄后就讓他們先回去,反正雙方都是國企的人,根本不必擔心他們跑了什么的。
齊鳴滿身是血地離開德悅酒樓的時候,不少在德悅酒樓吃飯的人都目睹了這一幕,于是私下里一打聽,就知道齊鳴被趙東升給打了。
而齊鳴為什么被打,那么大家就不清楚了,因為馮老五已經給當時在場的那幾名女服務員下了封口令,讓她們不能對任何人說當時的情形,畢竟趙東升和齊鳴都是黃州市有身份的人,德悅樓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兩邊誰都不得罪。
后來,黃州市市面上主要流傳著關于此事的三個版本,前兩個版本就是趙東升和齊鳴向警方報案時所說的經過。
至于第三個版本,那么就有些惡趣味兒了,說趙東升和齊鳴是因為吳雯爭風吃醋才打起來的,并且煞有其事地表明吳雯在趙東升沒來黃州之前就與齊鳴有過一腿了,趙東升和齊鳴在酒樓里并不是談貸款的事情,而是談判爭奪吳雯,結果雙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趙東升得知第三個版本后無奈地苦笑了一聲,看來民眾的想象力真的非常豐富,竟然能想象出這么離譜的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