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錄定了定神,發現那人的胸口處凹下去一大塊,斷烈的肋骨都看得清清楚楚,感覺就像被一把大錘子給狠狠地敲了一傢伙。
“難不成是被錘子給敲死的?”周成錄擡臉問道。
“不,根據我的初步檢查,這人的肋骨至少斷了四根,有兩根直接捅穿了他的心臟,這就是他的死因。”說到這裡,任輝突然搖搖頭,似乎對自己的推斷有些難以置:“可是怪就怪在這裡,從他受傷痕跡的分佈來看,倒不像是某種鈍性金屬造成的!”
說到這裡,他把自己的拳頭放在了那人受傷的胸口處,回頭對周成錄道:“你看。”
看到這裡,周馬錄眉頭不由得一跳。
“總不會是被人用拳頭打死的吧?”
“好像正是這樣。”任輝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周成錄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再看這個死者扭曲的表情,似乎在臨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可是,到底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對人體造成這樣嚴重的傷害?
“這個人一定是個搏擊高手。”任輝眼中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
“更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啊。”周成錄臉色凝重地提醒道。
如果說剛纔對任輝的結論還持懷疑態度的話,當他看到第二具屍體時,便不由得不信啊。
這傢伙整個腦袋都掛在了後背上,舌頭都伸出來老長,很明顯是脖子被人給整個扭斷了。
看到這裡,周成錄突然覺得自己的脖根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小李,把這兩個人的身份證拿給我看看。”周成錄對身後一名民警說道。
“好的。”
那個小李慌忙答應一下,把死者的身份證明從袋子裡套出來,在手套上把水漬擦乾淨後,雙手遞給了周成錄。
“果然是兩們兩個。”周成錄猛的一拍大腿。
任輝奇怪地擡起頭,問:“周叔,你見過他們?”
“我也是剛想起來,這兩個人都是當地的小混混,曾經因搶劫罪進過警局,當時還是我親自審訊的,可是,到底是誰殺了他們?”周錄成一籌莫展地說。
聽到這裡,任輝沉思了片刻,說道:“周叔,我看咱們的麻煩要來了。”
“哦?什麼意思?”周成錄呆了一下,問道。
任輝指了指四周的草坪,說:“很明顯,這裡根本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如果排除這裡並不是第一犯罪現場的可能性,那只有一個理由說得通……”
任輝的話沒有說完,可是周成錄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這個殺手實力太過強大,幾乎是一招至命。
這兩個傢伙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裡,周成錄不禁暗吸了口涼氣。
其實他也早看出來了,從作案手法來看,這個兇手手段極其殘忍,且殺人手法乾淨利索,這可不是隻會拿刀互劈、裝腔作勢的小混混所做到的啊。
難道鳳凰鎮又有什麼亡命徒流竄過來了?
正絞盡腦汁沉思間,任輝又突然說道:“以我的力量,就算在狀態最好的時候,也無法做到這一點。這種人如果不是職業殺手,便是經過專門訓練的特種兵。也許只有這些殺人機器纔會擁有這樣變態的實力。”
周成錄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雖然任輝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模樣。可是周成錄知道,這個小夥子也不簡單,據說,在上一界市刑警大隊舉辦的散打比賽中,他還獲得過第二名的好成績。
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經常練習打擊訓練的人,對力量的感覺比一般人敏感的多。
前幾年周成錄在市刑警大隊觀摩學習的時候,就親眼見過一個練習多年硬氣功的教官,只憑兩隻手指,便將一塊錢的硬幣,給硬生生的坳成了兩半。
這種人如果被國家所用,便是人民的守護神,可是一旦走入社會,便無疑於放虎歸山。
稍不控制,就會惹出天大的麻煩來。
如果被某些別有用心的機構利用,更會成爲極度危險的犯罪份子。
可是讓周成錄想不通的是,這兩個死者,只是不入流的小混混。說難聽點,就是那種扶不上牆的街頭爛仔,怎麼會招惹上這麼恐懼的角色呢?
而那人殺死他們的動機又是什麼?
此時那兩個屍體已經被手下的人蒙上白布,用擔架給擔走了。
周成錄和任輝又短暫地交流了一下彼此的看法,可是一時間又難以在腦中形成比較清晰的脈絡。
眼下唯一的力法就是用慣用的破案流程,二人分工合作,先從死者身邊認識的人羣入手,進行逐一排查,另一方面是尋找目擊者。
由於這兩個傢伙身份複雜,認識的人也亂七八糟,排查起來難度無疑很大。
多年破案的經驗讓周成錄有種直覺,兇手仍然生活在鳳凰鎮。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身邊隱藏著一條隨時會咬人的眼鏡蛇一樣,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寒意。
“看來這個兇手並沒有把咱們警察放在眼裡啊,殺了人之後,卻連半點掩蓋的意思都沒有。”任輝握緊拳頭,冷冷地說道。
聽到這裡,周成錄的心情又灰暗了幾份。
那傢伙就算不是職業殺手,也絕對是雙手沾滿血腥的亡命徒。
這種狠人,會把鳳凰鎮這點警力放在眼裡嗎?
不過,那個傢伙也確實太囂張了點。這裡到處都是深山老林,您殺完人後隨便找個山疙瘩往裡一扔,或者找條河拋進去,不是啥事都沒了嗎?您倒好,直接扔人工湖裡,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
還真以爲我們當地的警察好欺負嗎?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其實在鳳凰鎮被大開發的那一天起,周成錄便有種不詳的欲感。
這個平靜了幾十年的小鎮,伴隨著經濟高速增長的同時,安詳寧靜的生活終有一天會被徹底打破。
而近幾年居高不下的犯罪率,也早已經驗證了他的推測。
這才短短幾年的時間,曾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淳樸小鎮,到處都飄蕩著濃重的血腥氣。大混混、小混混們更像蒼蠅一樣,一羣一羣的蜂擁而至。
在那些狡猾的商人們賺取豐厚利潤的同時,地下的黑道世界也是暗流涌動,各個幫派堂口正是像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了頭。
此時的鳳凰鎮就像一塊沾滿奶酪的大蛋糕,正等著黑白兩道去分享屬於自己的那份甜品。
但是周成錄隱隱察覺到,這種混亂局面只是剛剛開始。
隨著鳳凰鎮越發的繁華,將會有實力更加強大的幫派插足進來。隨之而來的,將是無法避免的血腥鬥毆、火拼、殘殺。
這種結果自然不是周成錄所希望看到的,可是事實上,他擔心的事似乎已經開始顯出端倪。
因爲前段時間,周成錄就無意中聽到一個消息,寶島的三合會,已經開始在鳳凰鎮設置分堂的堂口。
這種國際性的犯罪幫派,雖然不會像一般小混混那樣整天打架鬥毆,可是一旦牽扯到利益糾紛,鬧起的動靜可不是自己這幾個小民警可以抗的下來的。
而做爲本地土生土長的幾個幫派,自然不會將已經得手的地盤拱手讓給外人,到時候腥風血雨的場面自然不能避免。
不知爲什麼,從今天這起謀殺案中,周成錄突然嗅到一絲“黑道大戰”即將來臨的味道。
“周隊,有情況!”正在這時,一名警員慌慌張張地朝他們跑了過來,接著爬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豈有此理!”
周成錄聽完,“彭”的一聲拍了車門,怒氣衝衝的吼道:“這羣王八蛋,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還真以爲老子不敢動他們嗎?”
罵完後,他馬上回頭對任輝吩咐道:“開車去商業街。”
任輝二話不說,便將車子發動起來,衝出草坪後,一個擺尾,風馳電掣地朝開發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