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武警封鎖了病房的門窗,此時我就算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出去,更何況自己身體情況很不樂觀,連基本自理能力都已經失去。
“二十一項法規,江家這是要把我的案子辦成鐵案,讓我永遠無法翻身。”僅僅一條故意殺人罪,情節嚴重就可以判處死刑,更別說我還有其他二十條罪狀。
為首那名武警一副棺材臉:“跟江家無關,你違背的是法律,我叫吳洋,是武警第一分隊隊長。根據刑事訴訟法第254條規定,對被判處有期徒刑或拘役的罪犯,在生活不能自理,適用暫予監外執行不致危害社會的,可以暫予監外執行。你暫時由我們武警第一分隊看護,直至排除生命威脅,再轉交江城人民法院進行一審判決。”
“判決?”我眉頭一皺:“正常的司法程序好像沒這么簡潔,你們的調查取證有問題,我是無罪的!”
“隨便你折騰,但是在你出院之前,無論吃喝拉撒做任何事情,都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吳洋面無表情:“我也奉勸你不要搞小動作,不要心存僥幸嘗試逃脫,整座病房內外安裝了十六處監控探頭,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記錄下來。”
我苦著臉看向眼前的六名武警,他們一直處于高度戒備狀態:“至于嗎?”
“面對江城近二十年來最囂張的罪犯,無論我們多么小心都不為過。”吳洋將厚厚一疊關于我的案件報告放在床邊:“醫生說你身體恢復的很好,最遲再過兩天就能出院,在這期間你就老老實實的呆這里看看自己犯下的罪狀,下午會有專人過來審訊。”
隨手翻了翻所謂的案件報告,大部分是實情,我的很多行為也確實觸犯了法律,但相比較我救下江城的功績,這些根本不算什么:“我要找鐵凝香,我要請律師為自己做無罪辯護!”
既然無法用暴力改變,那就用正常的司法途徑解決。
“鐵凝香恐怕也幫不了你,她玩忽職守,違反警署槍械治安規定……”
“我只是想讓她進來,說一說話不行嗎?”看著面無表情的吳洋,我一點沒有退避的意思。
幾分鐘后鐵凝香被一名武警帶了進來,她目露擔憂,坐到了病床邊緣。
“學姐,對不起,連累你了。”
“是我不好,沒幫上你什么忙,凈給你添亂。”鐵凝香幫我把枕頭墊在身后,讓我更舒服的靠著:“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是關于小鳳的嗎?”我心弦一動,產生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鐵凝香點了點頭:“小鳳失蹤了。”
“失蹤了?!”
“你和祿興從攔江大壩摔落以后,壩頂上好像被什么東西籠罩著,我一直走不出去,只能眼看著小鳳被一個紅衣女孩帶走。”
我思考著鐵凝香的話,祿興不死,七星迷蹤陣就不會破除:“帶走小鳳的紅衣女孩應該是那個一直附在她身上的厲鬼,她為何要帶走小鳳?小鳳現在是生是死?”
“你別考慮那么多了,先想想自己該如何脫身吧,昨晚上鬧得動靜太大,再加上江家在暗中推波助瀾,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鐵凝香眼睛掃過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輕輕伸手搭在我肩膀上:“你好好養病,我去幫你想想辦法,不到最后不要放棄。”
聽鐵凝香的意思,似乎是要去求她那個古板的副局老爹,人情、關系這本是我最討厭的東西:“學姐,不用那么麻煩,今天我們就來賭一下。”
鐵凝香微微一愣:“賭什么?”
“就賭你眼中的法律是否真的公平。”
鐵凝香離開后,六名武警,分工明確,三人一組,一組守在屋外,一組在屋內警戒。
吃過午飯,我盤膝坐在床上運轉妙真心法,加快身體恢復。
兩點多鐘時,病房門再次被敲開,這次進來的是三名刑警,領頭那人是吳猛。
走程序一般的審問結束后,吳猛讓同來的兩個刑警去門外等候,他自己一個人站在床邊,表情有些無奈和苦澀。
“吳隊長,你干嘛擺出這副表情?”我輕笑一聲,隨口問道。
“你還真是灑脫。”吳猛揮動著手里的筆錄:“你知道這份筆供交給上面以后會怎樣嗎?你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被直接判處死刑!”
“我知道。”
“那你為什么要承認這些?”
吳猛把筆供摔到一邊,站在后面的吳洋又走了過來:“吳隊長,請注意你的言行,嫌疑人承認犯罪事實這是好事。”
“好個屁!”吳猛低聲罵了一句:“攔江大壩差點決堤,老子當時就在堤壩上,我雖然不知道高健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應該是保衛大壩的功臣!最后那一刻,他和我們之前通緝的殺人犯祿興一同墜入江里,我能想象到他們之間搏殺的慘烈程度。”
“吳隊,刑事案件光靠想象可不行,我們要講究證據。”吳洋把筆供整理好遞還給吳猛:“你的時間已經到了,出去吧。”
“等等!”我伸手打斷兩人:“吳隊長,我還有一些案底沒有交代清楚,現在我想要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聽到我這么一說,吳洋也不好再阻攔,退到了一邊。
“你……還有案底?”這下連吳猛都懵了。
我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和一件殺人案有關,關鍵性證據在一部大屏手機當中,我昨天晚上把那手機落在了江辰跑車里,你一定要把它找到!”
陰間秀場手機事關重大,里面的秘密太多了,現在我甚至有些慶幸,手機信箱帶有自動清理功能,每次直播結束后,里面的通話記錄和通訊短信都會自動消除。
“好的。”吳猛半信半疑的點頭同意。
“最后一個請求,我想要找一位律師做我的辯護人,不用他能力多強,只要他能保持公平的判斷就行。”我要求并不高,無罪辯護由我自己來做,但是發言人不能是我,想要在開庭審理中占據主動,最基本的條件是要找一位辯護律師。
“有些難度。”吳猛語氣沉重:“這段時間江家控制了輿論導向,江城上至八、九十歲的老人,下至七、八歲的孩子,都知道你是殺人犯,帶罪潛逃、公然拘捕,性質十分惡劣,你的案子已經定性,恐怕很少有律師會愿意來做你的辯護人。”
“又是江家。”我目光一冷,心中閃過魚死網破的想法,在新滬高中女生宿舍的黑色皮箱里,我還藏著一份關于江錦地產的壞賬,實在不行,我就曝光江錦地產的真實面目。
“很棘手,但我會盡量幫你。”吳猛說完后就拿著筆錄離開了,留我坐在病床上,臉色陰晴不定。
……
第二天一大早吳猛就趕了過來,他帶著兩個刑警,行色匆匆,手里還拿著一個公文袋。
“怎么了?這么著急。”我一夜未睡,盤膝打坐,經歷過大是大非方才能大徹大悟,這八次直播過后,我的心態已經有很大轉變,雖說不上已經看破紅塵,但對于以前一些無法理解的經文,此時竟然全部明悟。
吳猛臉色并不是太好:“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江城以及周邊的所有律師事務所都拒絕為你提供辯護,我有個當律師的朋友告訴我,這次江老爺子花了很大的代價,連上面省公安廳都下發了關于你的紅頭文件。”
“這是要堵死我的全部生路啊。”雙手握拳,我慢慢咬緊了牙關。
吳猛看我狀態不穩,又急忙出聲:“你再等等,乾鼎制藥的黃董事長也在為你想辦法,他正準備從外省為你聘請一些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