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中沒法不激動,話說張自中此刻的心情跟馮志安當初完全是兩碼事,后者組建戰龍特種部隊那會兒光盤行動還未開始,且那時游龍之名號二十九軍之中也沒幾個人知曉。
現如今則另當別論,光盤行動一路摧枯拉朽,游龍威名如日中天,已呈一發不可收拾之姿,若在此聲名鵲起大紅大紫時晉入游龍附屬,那臉上之光和心中之傲包括收到的肯定與尊羨是絕非“前人”可較之一二的。
通過幾次接觸,張自中看出,蕭川龍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并不是一個滿腹心機或居心叵測之人,起碼不會轉著彎兒做著套算計人,老張以為,這恐怕是種大智若愚。
而且蕭川龍的行為思路和為人處世之道非常特別,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說什么,但又不得不循著他的腳步走,好像其身上天生就具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之魔力,在此年代中,蕭川龍這類人這類節奏實屬罕見,可說從未有過(能有才怪)。
本想到海光寺附近溜達一圈兒來著,但嗜血鋼虎離開手控板只要超過五公里就會脫離程控瞬間變成呆貓,無奈,只得讓虎哥原路返回,蕭川龍不想看一大群老爺們兒在沒有美女名媛之陪伴下自飲干High,不過他倒是對那幾瓶法國香檳挺感興趣。
38師開炮之前和開炮之后的數分鐘內,游龍全員都將原地待命。八公里是個絕對安全的距離,蕭川龍不會讓戰斗小組提前進入火炮射程,先讓炮彈飛一會兒再說,至于游龍何時發起攻擊則視炮擊的力度和效果而定。
按說已探明情況的王連長眾人早該歸部才是,可卻一個沒走,也不知都在磨蹭些什么,蕭川龍走到哪滿臉奉承之相的他們就跟到哪,趕又不好意思趕,索性隨其心思。
“指揮官,今晚的攻擊模式和戰斗任務是啥,如何布置?”車里待不住,出來看星星的齊萱湊到近前,問道。
“沒啥,無須布置,就模仿小鬼子的常規戰術,先炮火覆蓋,再人海沖鋒,曰軍兵力比較集中,咱們正面推進便可,沒必要再去搞什么花招”蕭川龍邊說邊擺弄著手控板。
“哦,咦?手控板,嗜血鋼虎?”說著,齊萱將視線移到屏幕之上。
“嗯,去給張師長送點東西,現正往回爬呢,吶,手控板給你,把它整回來,還有個四五里地,慢著點不著急,別讓它掉坑里了哈…”蕭川龍說著,將手控板遞給齊萱。
“瞧不起人不是?放心吧您就”說完,齊萱拿著手控板獨自走到一邊,瞎劃拉起來,她上回在宛平城外時就沒玩夠。
見狀,吉星紋與后過來的劉一炮幾人趕忙圍湊到齊萱身邊,問這問那,勤奮好學之象盡顯無疑…
與游龍眾人的輕松心境相比,穩坐海光寺司令部的香月清司此時真猶如熱鍋螞蟻,愁惱無比。
他剛從兩名肩臂中槍的暗哨口中得知了黑衣人部隊的停駐位置,只是干著急卻絲毫沒得辦法。
主動出擊不可取,炮彈又夠不著,目前又還沒到呼叫空援之時,況且現在這個時候想用戰轟“平事兒”也不太現實。
深更半夜漆黑一片的,且不論飛機在夜間敢不敢飛,就算飛過來那也是白來一場,因為根本就找不到目標,只能等到天亮。
可眼下的形勢香月對己方能否堅持拖延至天亮又不抱多大信心,試問他怎可不愁怎能不煩?他多么希望那些黑衣人等白天再來?想法雖美好,可現實卻…
“司令官閣下,支那張自中部炮兵陣地突然出現大幅度異動,似乎欲對我方展開攻擊!”參謀長橋本群快步走進辦公室,急聲說道。
“什么!?嘶…橋本君,你認為支那38師部隊真敢向我們開炮?”香月清司還是不愿直面現實。
“閣下,我非常了解對面那支華夏軍隊,所以請您不要再抱有什么幻想了,眼下,局勢已迫在眉睫,如果讓對方首先開炮,那我方必然陷入被動,您最好立即下達開火命令!請別再拖延了!”橋本群的語氣很堅決,言語中也透著不敬,這并非不給老香月面子,只因其畏手畏腳的行為作風讓他心中很是一個不爽---膽小鬼,真給天黃陛下和帝國勇士丟臉!
“橋本君請稍安勿躁,讓我再考慮考慮…”香月哪能看不透橋本的心思?明知人家這是在鄙視自己但卻又無力反駁。
香月的心情是矛盾的,可以說整個海光寺曰軍的心情都是矛盾的。矛盾的點就在于到底是拖還是戰。
主戰派包括參謀長橋本群及炮兵聯隊聯隊長鈴木率道和大部分官兵在內,他們的想法就是主動對支那軍隊和黑衣人發起攻擊,自然也不會顧及后果。
主拖派總司令官香月清司與河邊旅團第2步兵聯隊聯隊長萱嶋高及一小部分官兵則不贊同立刻發動攻擊。毫無疑問,如今海光寺司令部已成孤軍,前后左右皆無援,故他們想拖延時間,起碼要等北邊的增援部隊抵達兲津才可動作。而此般應對便直接讓38師占據了主動。
縱觀場面形勢,戰,必全軍盡覆,或許會拼出一絲機會,但概率渺茫。拖,雖極其被動,卻能較大程度保存實力,援軍一到,局勢便可開朗。
沖動也好,謹慎也罷,總之香月清司是打定主意要將對峙進行到底,且絕不先行開炮。話說香月這也是在為駐屯軍著想,他不想看到立踞華夏數十年的帝國之業毀于己手,覆軍之責他承擔不起。
“閣下,請不要再考慮…”
“er”
突然,一道聽上去略顯模糊的尖銳之音傳入兩人耳畔,緊接著便是數道爆光和一連串的轟響…
橋本群趕忙跑到窗前,并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
“混蛋!支那軍隊果然開炮了…”
說話期間,又有幾名軍佐跑進辦公室,均是一臉的焦急嚴峻,請戰之言絡繹不絕,只是香月清司雖面驚容急,但卻仍未表態。
“這是支那炮兵的試射!司令官閣下您還在猶豫什么?等支那人修正完畢發射諸元再下反擊命令就來不及了!”橋本群大聲吼道。
聞言,香月清司再次望了望窗外,眉頭猛地一擰,轉頭道:“命令,鈴木率道聯隊及戰車隊立刻向支那陣地…”
“咻咻咻轟轟轟轟!…”
香月的反擊命令還是下晚了一步,的確晚了…
海光寺軍營司令部外的曰軍炮火陣線如何挨轟挨炸暫且不論,將目光移到八公里之外的游龍駐地。
看著十幾里外夜空當中綻放而出的朵朵爆云,再聽到那朦朦朧朧接連不斷的聲聲爆響,蕭川龍不由得咂了咂嘴,抬手看看手表:“尼瑪,說好的半個小時之后再開炮,這怎么提前了十分鐘呢?這老張咋就那么急?…”
兩分鐘過去,火云不減,轟響未弱,五分鐘后,炮火不但未曾減弱,卻顯得越來越強愈加猛烈…
蕭川龍細思一番,頓覺苗頭不對,索性捏住領口,急問道:“喂喂老張,在線兒不?”
“在!”
“靠,不帶這么玩的,留點兒給我呀!”
“留啥?”
“還能留啥?鬼子啊,你都給打沒了呆會我們上哪找怪去?”
“怪?”
“就鬼子!”
“那留不得,他娘的這一會兒已經損失數百兄弟幾十門炮了,老子打算直接將海光寺轟成廢墟,你不用攔,誰說也不好使!”
“呃…老張,對于貴部遭受的損失我蕭川龍深表敬意與同情,可不管怎么說,搶怪畢竟可恥啊”當然,這句話蕭川龍并未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