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揚想去追,不過,烏鴉的攀爬手段很高明,這個王八蛋似乎練過,他身體靈巧的就跟一只猴子一樣,三兩下就上了房梁架,接著整個人在上面飛快的跑動。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槍就亂射。
我足足開了三槍,沒一槍都打的火星四射,不過,還是被烏鴉輕松的躲避,我眼睜睜的看見他的身體越過最前面的一個房梁架,然后一個翻身,到了最上面的天窗口,一腳踹開了鐵皮的防盜天窗,整個人頓時消失不見。
這個王八蛋,就這樣沒了,無影無蹤。
我呆呆的看著車行的房頂,外面的砸門聲還在繼續(xù),一陣接著一陣,一陣比一陣強烈,最終,卷閘門被全部的砸開。
我跟伍揚不確定到底是敵是友。
一群人就已經(jīng)是飛快的沖了進(jìn)來,嘴巴里面用英語大聲的叫喊著不許動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警察?我一下子就懵了。
什么時候警察來了。
我手上拽著槍,伍揚站在我身邊,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段正段警官。
段正看見我的一剎那,也是吃了一驚。
不過,隨即他就走了過來,我站在玻璃茶幾的不遠(yuǎn)處,趙炎趙浪兩具尸體就在我的旁邊。
“你……”
段正想說什么,卻最終忍住了,他看著我,“放下武器,千萬別反抗。”
我將手槍一把丟在地上,我一句話都不說,我想起了一個成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媽的,我一直以為自己操控了一切,卻沒想到,其實我一直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從我設(shè)計讓趙炎開口的那一刻,趙炎估計就已經(jīng)通知了那個幕后的人,那個家伙估計先是穩(wěn)住趙炎,然后偷偷的讓烏鴉過來看動靜,如果趙炎開口,就殺人滅口,而同時,他又報了警,造成我殺趙炎趙浪的嫌疑,替烏鴉背黑鍋。
現(xiàn)在,烏鴉離開了,連作案兇器也帶走了,整個車行,就只有我跟伍揚兩個人,當(dāng)然,除此之外,就只有兩具尸體了。
我能說什么?我現(xiàn)在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而且,趙浪身上絕對能找到我的指紋,他大腿上的傷口還恰好跟我的匕首吻合。
所有的一切,都對我跟伍揚不利,十分的不利。
我跟伍揚沒有反抗,我知道,反抗也沒用,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段正公事公辦,先讓他的同事們收拾殘局,自己開著車押著我們往警察局趕。
整個火焰山一陣沸騰,我出車行門口的時候,小刀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我對著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通知薇薇。
眾目睽睽之下,我跟伍揚上了警車,我們分別乘坐一輛,伍揚的那輛,有三四個警察隨行,我這輛,就只有我跟段正兩個人。
我有些苦笑,娘的,前幾天老子還是全民超人城市英雄,而現(xiàn)在,一下子就變成了階下囚了。
段正開著車,我戴著手銬,車開出了一會,段正突然回過頭,說道:“沒什么要說的嗎?現(xiàn)在,還沒到警察局。”
他的意思很明顯,到了警察局,有些事情就不好辦了。
段正的這個舉動,讓我感覺到一陣溫暖。
我摸了摸口袋,段正大概知道了我的意思,從駕駛臺上找到一包煙跟一個火機丟了過來。
我接過,拽出一根煙,抽了一口。
“好了,有什么就說吧,這里沒有外人。”段正再次說道。
我笑了笑,看著窗外,然后再次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才緩緩的說道:“如果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信不信?”
“我信!”段正很果斷的就回答了我。
“為什么?”
“不為什么,憑我的直覺,你跟別人不一樣,如果是你殺的,你不會不承認(rèn)。”段正一字一句。
我苦澀的搖了搖頭,段正信,其他人會信嗎?人證物證俱在,我根本沒的狡辯。
段正繼續(xù)說道:“今天接到報警電話的是一個我非常要好的同事,也是一個中國人,當(dāng)時他跟我說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勁,因為對方只是說火焰山的炎黃車行發(fā)生了命案,說完之后,就馬上掛斷了電話,他為什么知道發(fā)生了命案?他既然知道,為什么又不肯多說,而且,這起命案是在車行的里面發(fā)生的,而當(dāng)時,車行根本沒有開門,對吧,在我趕到這里的時候,車行的門口還有不少年輕人在玩車,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知道?”
段正分析的很有道理,這本身就是一個局,一個針對于我的局。
“有人故意陷害你!”段正又說了一句。
我點點頭,“謝謝你相信我,不過,我現(xiàn)在百口莫辯,而且,我有充分殺趙炎的理由,他欠了我的錢,今天還差點害了我跟勁叔的女兒,不是嗎?”
段正嗯了一聲,隨即認(rèn)真的說道:“別氣餒,多想想有什么突破口,既然是對方設(shè)了局,那么他就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完美,只要找到漏洞,你就能成功,當(dāng)然了,你非法持有槍械,這我沒辦法幫你。”
我看著段正的背影,“段警官,我發(fā)現(xiàn)你變了好多,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
段正回過頭,很真誠的看了我一眼,“因為,我們是朋友!”
559洗脫嫌疑(一)
段正的話讓我很是感動,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還能說出我們是朋友這句話,看的出來,他真的想幫我。
不過,我這一次,是活生生的被別人算計的天衣無縫了。
我靠在車上,我閉上眼睛,我讓發(fā)生的一切都浮現(xiàn)了一遍,但是,我不得不佩服,那個在背后搗鬼的人,真的設(shè)計的很好。
我不下一百次的讓自己小心謹(jǐn)慎,可最終,我還是掉進(jìn)了別人的陷阱。
到達(dá)警察局之后,段正第一時間給我做了筆錄,我將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沒有放過。
段正認(rèn)真的聽著,最后他問我,“陷害你的這個人,你心里有沒有懷疑對象?”
我搖搖頭,事實也的確是如此,我只知道這個人跟錢四海有關(guān)系,但是,具體到底是誰,我還是一頭霧水,而對方做的也是滴水不漏,在事情即將真相大白的時候,他又給我來了這么一手。
“那真正的兇手呢?”
段正盯著我。
我猶豫了一陣,最后說道:“我只知道這個人叫著烏鴉,是個泰國人。”
“烏鴉?泰國人?”段正看著我,那種表情有些古怪,他想了想,繼續(xù)說道:“陳天麒,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隱瞞,這樣的話,我才能夠幫你。”
我點了點頭,“錢四海這個人你聽過沒有?烏鴉就是錢四海的人。”
“聽過,以前也是你們?nèi)A團的人,確切的來說,還是你父親的結(jié)拜兄弟,不過,這個人早就沒在溫哥華了,你確定這個兇手是錢四海的手下?”
看來,段正對于華團真的很了解,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第一次跟段正接觸,這家伙就對華團有很大的偏見。
“我確定!”
事到如今,我感覺烏鴉跟錢四海我還是要說出來的。
當(dāng)然,段正怎么樣都不會想到我真正的目的其實有多復(fù)雜。
段正檢查了一番筆錄,又著重的重復(fù)了一番我描述的烏鴉的外貌,然后站了起來,“在事情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你的人身自由會受到限制,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盡我最大的努力去為你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