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穎和韓玲去找劉堅時,曲劍則照著郭懷的張助理給他的地址找到了莊如舜家。?莊家自然也是一個大豪宅,曲劍按了門鈴後,一個六十餘歲的老傭人開了門,他問道:“請問你找誰?”
曲劍拿出證件道:“我是東海市公安局的,想找莊藝先生了解點事。”
那莊家老傭人愣了下,接著側身道:“你請進來吧。”
曲劍走進去,只見莊家大院同樣佔地很大,但卻很幽靜,看起來比曲府要簡樸自然了很多,院子裡兩個傭人正在給花草澆水,都是些平常的花草樹木,一陣優美的小提琴聲樂從屋內傳出,讓人聽了感覺很是舒暢怡然。曲劍問那莊家老傭人:“老先生,看你年齡一定已在莊家服侍了很多年了吧?”
那莊家老傭人道:“不錯,我是這裡的老管家了。”
曲劍道:“想不到這裡佈置得這麼有自然氣息,真有點像世外桃源。”
莊家老管家本來因曲劍的警察身份還有點緊張,這下他也放鬆下來道:“是呀,少爺就喜歡這樣。”
曲劍道:“聽說莊藝先生是搞藝術的?”
莊家老管家道:“不錯,他喜歡繪畫雕刻。少奶奶也是搞藝術的,她是個音樂人,這小提琴聲就是少奶奶在彈奏。”
曲劍忍不住道:“想不到這莊藝先生和他父親倒一點都不像。”
莊家老管家神色一黯:“老爺三年前已去世了。”
曲劍立時明白那老管家對莊如舜主僕情義很深,便沒再說。
莊家老管家把曲劍引至屋裡客廳,請他等一會兒。不一會兒,莊藝和他妻子迎了出來,莊藝三十餘歲的樣子,倒還真是藝術家的打扮,他妻子長得也很美麗,有點像羅穎,但看起來明顯比羅穎成熟穩重。
莊少奶奶熱情的招呼曲劍,親自給他端上茶水和點心,曲劍道了聲謝。莊藝則有點疑惑的看著曲劍,問道:“曲先生是東海公安局的副局長,不知找我有何貴幹?”
曲劍開門見山道:“莊先生,我今天來是想向你詢問一些三年前你父親過世時的情況。”
莊藝和他妻子都愣了下,莊藝臉上露出難過的神色,道:“你從東海跑來就是爲了問我這個?”
曲劍道:“對不起,莊先生,我並不是想勾起你的傷心記憶,只是你父親過世這件事很可能和我們目前在查的一個案子有關,甚至還可能涉及到一個大陰謀,所以還請你一定要理解配合我。”
莊藝想了下,叫他妻子先上樓迴避,然後認真的問曲劍:“曲局長,你的意思是三年前我父親並不是死於意外?”
曲劍道:“有這個可能,但具體情況我們還需調查覈實。”
莊藝道:“好,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答。”
曲劍問道:“莊先生,我聽說你父親是三年前在他的生日宴上突發心臟病過世的?”
莊藝難過的點頭道:“那天可以說是我一生中最悲痛的一天了。”
曲劍問道:“那天你父親的生日宴是在哪裡進行的?家裡還是外面酒店?”
莊藝道:“就是家裡。其實我爸和我一樣,都是喜歡安靜的人,他以前過生日一向不張揚,可那次他部下一定要給他大辦一次,他經不起他們盛情,就答應了。”
曲劍注意的問道:“那你知道是你爸哪些部下要極力給他大辦生日宴?”
莊藝回憶了下,道:“好像主要就是郭懷,當時他一直在極力勸服我爸,後來這場宴席也是他安排的,他從省城大飯店請了幾個大廚來這裡做的飯菜。”
曲劍心裡有數了,又道:“莊先生,後來你有沒有懷疑過,你父親這麼突然過世有些蹊蹺?”
莊藝道:“當時我也是有點懷疑的,還請公安局調查過,可公安局後來把現場所有的飯菜都檢驗過了,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法醫也確認我爸就是突發心臟病過世,沒其他問題。”
曲劍道:“可我聽說你父親好像本來就患有心臟病,難道你們都沒對他防範措施嗎?”
莊藝道:“是的。說起來那天也確實很不幸,我爸本來一直是隨身帶著一瓶護心丸放在他的大衣口袋裡的,可那天他病發時,我們卻找不到了,過了很長時間纔在一個很隱蔽的角落發現,那時已來不及了。”
曲劍注意的問道:“莊先生,你好好回憶下,當時你爸這件大衣在他病發前一段時間有沒有人去碰過?”
莊藝道:“這我可真的說不好。”他伸手指了下門旁的一個衣架道:“我爸平時回家進屋時他都會習慣性的把他大衣掛著那裡,進出的人都有機會去碰,那天進進出出的人很多,我也沒注意。”
曲劍有點失望,又試探道:“莊先生,麻煩你再好好回憶下,那天你父親的生日宴過程中還有其他異常情況嗎?”
莊藝搖頭道:“這我真的沒印象了,反正那天就是挺喧鬧的。”突然他想起道:“對了,那天我曾找了一個攝影師把宴會場景拍下來一段過,本來我是想留個紀念的,不知對你有沒有幫助?”
“太好了!”曲劍興奮的叫道:“你馬上把那個視頻給我看看。”
“好,請跟我來!”
莊藝把曲劍帶到他的工作室,裡面擺了不少雕塑作品,牆上也掛了很多畫,曲劍看了都覺得挺不錯,問道:“莊先生,這些都是你的作品?”
莊藝點點頭:“曲局長,讓你見笑了。”
“不。”曲劍真心道:“真的很不錯,你果然是個優秀的藝術家。”
莊藝在櫃子裡翻了好半天,終於找出一個光盤,道:“就是這個。”他放進桌上一臺筆記本電腦的光驅播放起來。
只見視頻畫面上,一個穿著繡著“壽”字的唐裝的老人坐在主位,他應該就是莊如舜了,莊藝和郭懷分別坐在他兩旁,而張助理和其他人則依次挨著坐,衆人都一直不停的向莊如舜敬酒祝壽,可當視頻畫面突然掠過桌上的菜餚時,曲劍神色突然怔了下,他趕緊倒回去在那菜餚畫面處暫停下,盯著看了會,接著嚴峻的問道:“那天這桌菜是誰點的?”
莊藝回憶了下,道:“好像沒有人點過菜,我記得當時郭懷就叫那幾個大廚把他們最拿手的菜都做出來。”
曲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莊先生,按說像你爸這樣的情況,你們家應該專門配備一個家庭保健醫生吧?”
“哦,聽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莊藝道:“當時我們家是有一個保健醫生,名叫胡思成,但那天他不在,好像是他家裡出了點事,他請假回去了。唉!真是不幸啊,要是那天他沒回去就好了,我爸說不定就有救了。”
曲劍忙問道:“這個胡思成現在還在嗎?”
莊藝搖頭道:“他已不在這了,我爸去世後我就把他辭了,他現在好像在省城第二醫院工作。”
曲劍沒再問,接著點擊筆記本電腦上的視頻繼續觀看。只見畫面中衆人又向莊如舜鬧騰了一番後,突然莊如舜就捂著心口發病起來,旁邊莊藝和郭懷扶住他,郭懷先叫道:“不好,莊總髮病了,護心丸呢?”莊藝指著衣架叫道:“就在我爸的大衣裡,快去拿來!”接著郭懷就起身疾步跑去,一會兒他回叫道:“沒有啊!”莊藝大急道:“哎呀!怎麼搞的?快找找啊……”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曲劍看完後,沉思了許久,突然又問道:“你說那瓶藥最後是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到的,你還記得是誰先發現的嗎?”
莊藝回憶了下,道:“好像還是郭懷。”
曲劍心裡已大致都明白了,道:“莊先生,這張光盤我得帶走。”
“可以。”莊藝馬上取出那張光盤給曲劍,問道:“曲局長,我爸的死真的是有陰謀嗎?”
曲劍道:“我們會繼續調查的。莊先生,今天我來找你調查的事你可不許跟任何人說起,你也要關照好你的妻子和管家,明白嗎?”
莊藝道:“你放心吧,這我懂。”
曲劍收好光盤準備離去,突然他又想到一件事,問道:“對了,莊先生,那次你父親的生日宴好像董健武和章亞星兩人都沒來嗎?”
莊藝怔了下,道:“那時他倆早和我爸不和了。”
曲劍這倒有點意外,奇道:“你父親和他們兩個不都是華風銀行的功臣嗎?”
莊藝道:“不錯,以前他們是有過很好的合作,齊心協力把華風銀行從低谷發展起來,但自從華風銀行改股份制後,我爸和他們兩人因爲股權分配的問題,漸漸產生了矛盾,後來在生活上就不怎麼往來了。”
曲劍道:“可郭懷不是章亞星的女婿嗎?他好像和你父親的關係還可以,那次還幫你父親操辦生日宴?”
莊藝點頭道:“是的,不僅郭懷,還有江明淘,他是董健武的女婿,他們兩人卻都和我爸的關係還可以,聽說這兩人很會處理人際關係,在華風銀行內和所有人都相處得很不錯,經常當和事老調解人。”
曲劍問道:“那那天江明淘有沒有來?”
莊藝搖頭道:“沒有,當時他陪他岳父董健武去外地旅遊了。對了,也真的蠻怪的,當時董健武也在外地旅遊途中不慎掉下山坡摔死了,幾乎就和我爸死在同時。還有章亞星,幾天後我聽說他也在東海突發心臟病去世了。華風銀行的三大巨頭在短時間內接連意外離世,當時社會上還產生過一段時間的流言呢。”
曲劍這時已幾乎可以肯定莊如舜是被精心設計的陰謀秘密謀殺的,董健武和章亞星的死也很可能是這個陰謀,他道:“好,莊先生,謝謝你的配合,如果你以後還想起什麼可隨時再聯繫我。”曲劍留下自己一張名片,接著和莊藝握了下手後告辭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