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過不一會兒就聽見呂縣尉那招牌似的公鴨嗓子,只是叫的更爲悽慘:“賊人在哪裡,賊人在那裡,爲何砸壞我家大門!” 呂縣尉帶著幾十個家丁衝了出來,卻沒想到馬丁侓正一臉安詳?shù)恼驹陂T前,他身後一溜排開十幾員兵卒,個個衣甲鮮明,昂首挺胸,好不威風(fēng)。 呂縣尉等人不由得被這種氣勢嚇得一呆,望著他們不知說什麼是好。 剛纔把門的那兩個家丁指著馬丁侓,囁喏道:“報告老爺,就是他……” 馬丁侓一聲怒吼,震得屋子上的瓦片嗡嗡作響:“賊人在那裡!你們這兩個膽小如鼠的家奴,既然知道院中有賊人,見到我等來了,還不趕緊請我們進去那賊,反關(guān)上門跑什麼!” 又一臉嚴肅認真的轉(zhuǎn)頭對呂縣尉道:“呂大人,你家這兩個家奴真不像話,見我們來拿賊,居然把我們關(guān)在門外,我看他們肯定跟賊人有所勾結(jié)——不如讓我拿回去,保證給你審問個清清楚楚!” 呂縣尉一時間氣的臉膛發(fā)黑,拿手指點著馬丁侓:“你……你……” 那個家丁還不識趣,嘴快道:“賊人不就是你們,還砸壞了我家的大門……” 馬丁侓把臉一沉,還未說話,呂縣尉已經(jīng)把頭一轉(zhuǎn),舉起手劈頭蓋臉的就望那個家丁腦袋上呼去:“放屁放屁,放你孃的老臭屁——就算你不認識眼前這位是劉備劉玄德劉曲將大人,難道你不認得他們的衣甲?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那個多嘴的家丁被打的不斷慘叫:“啊……不要再打了老爺,再打就出人命啦……” “賤奴……今天就是打死你,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呂縣尉一臉的晦氣,叫道:“打死你,我也只不過交幾個罰金罷了。今天干脆就打死你算了……” 家丁大恐,抱頭就望裡跑。 呂縣尉一副奸計得售的模樣,跟著就想望家裡跑。可惜他長得癡肥,行動又慢,剛邁步,已經(jīng)被馬丁侓一把拉住。 “呂縣尉,何必跟這等小人一般見識……”馬丁侓一臉笑容:“你家中真的招賊了嗎?我和兄弟們今天正好接了巡查的任務(wù),要不我們進去幫你抓賊?” 呂縣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道:“劉曲將,我家……沒有賊,沒有
賊,都是那兩個瞎眼的家奴看錯了,看錯了……” 呂縣尉爲何對馬丁侓如此前倨後恭? 蓋因爲之前馬丁侓還是白身,他想奪便奪了,沒想到被幽州校尉鄒靖給橫插一槓子,只能灰溜溜逃跑。後來鄒靖走之前,又派人警告了他一番,言道再敢給劉備使絆子,不用他出手,劉備和他手下那二百精銳便可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別忘了,劉備此時已經(jīng)被任命爲“曲長”,手下按制是可以有五百兵丁的。 而他呂縣尉,只不過涿縣的一個普通縣尉,上升無望,手下攏共不過二十餘衙役。 兩者的權(quán)力根本沒法比。 這就好比是今天的一個縣局局長和一個分軍區(qū)司令的區(qū)別。 換句話說,馬丁侓如今甚至可以算是他的上司了。只不過軍民不同罷了。 …… 呂縣尉在家中氣的跳腳,但當(dāng)他衝出門來,忽然看到身著鎧甲的馬丁侓,以及他身後站著的那一溜穿的整整齊齊新軍服的士卒,登時就醒悟過來——此時的馬丁侓,不可惹! …… “哈哈哈哈,呂縣尉真是會說笑話,會說笑話……”馬丁侓笑著,攬住呂縣尉的肩膀,笑道:“說起來,我等將軍營紮在城西,還沒經(jīng)過大人的視察呢。趁著現(xiàn)在有空,不如同去?” 呂縣尉苦了臉:“不用去了,不用去了,劉曲將紮營是取得鄒校尉的許可的,小縣怎敢不聽。” 馬丁侓搖首道:“那可不行。按律,我們紮營的地方,呂大人身爲地方縣尉之職,是一定要前去視察一番的。不可不去,不可不去……” 回頭環(huán)顧左右道:“來人!還不快去給呂大人備馬,我等一起去視察軍營!” 張大牛等人心中一樂,嘿嘿紮在亂葬崗上的軍營,你見過沒?就這個鼠膽呂縣尉,去了還不得尿褲子! 當(dāng)下幾個大兵往前一站,扭住呂縣尉身邊的一個看似管家模樣的人道:“還等什麼?沒看見呂大人要陪我家曲將大人去視察軍營?快快帶我們前去馬廄,給大人備馬!” 呂縣尉張嘴要叫什麼,馬丁侓一拉他,把他拉到一邊道:“來來來,呂大人,我給你說啊,那個營地卡啊,真的是很神奇……” …… 呂家不愧是家大業(yè)大,家中馬廄裡竟然有二十餘匹
良馬。 馬丁侓一行人,加上呂縣尉、呂府管家,還有五個能打的家丁跟著,一起騎著馬向著城西軍營而去。 啥?這馬是呂家的,你們不能騎? 還有這說道? 難道你們騎著馬在前面,我們邁著兩條腿跟在後面吃灰? 暫借,暫借而已。 …… 呂縣尉越往城西而行,越是心驚,怎麼眼前這片兒地,看著那麼不詳呢? 離城十里,已經(jīng)來到轅門之前,呂縣尉忽然想起“臥了個大槽的,這不是就是之前的亂葬崗麼,這劉備真是個亡命之徒,居然把軍營立在了亂葬崗上,這是不要命了啊!” 馬丁侓在身後似笑非笑,冷不丁道:“進去啊,呂大人!” 呂縣尉轉(zhuǎn)過頭來,臉色煞白的已經(jīng)跟黑灰也似,兩腿瑟瑟發(fā)抖,嘴脣不停的哆嗦:“劉曲……曲將,這裡可是……可是亂葬崗?” 馬丁侓恍然大悟道:“哦,原來這裡就是亂葬崗啊,難怪有那麼多冤魂……不過沒關(guān)係,我們軍人陽氣重,那些冤魂都已經(jīng)被鎮(zhèn)壓下來了。” “我絕對不進去……打死我也絕對不進去……”呂縣尉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般,慘叫了起來。 “欸欸欸,怎麼回事,呂大人怎麼怕成這樣?”馬丁侓湊近呂縣尉的臉,仔細觀察著他那張老臉上那被嚇得褪色的汗毛:“莫非……呂大人有仇家,就葬在這亂葬崗之中?” 呂縣尉一家盤踞涿縣多年,家大業(yè)大,又豈能沒有做出幾件傷天害理之事?這縣城中被他家害的家破人亡的,也不只是那麼幾家。 馬丁侓就是這麼估摸著一說,沒想到正戳中呂縣尉的要害。 呂縣尉頓時像只兔子一樣蹦起老高,抹著眼淚的就往馬背上衝。沒想到好不容易爬上馬背,那馬昂首一聲長嘶,前蹄離地人立而起——噗通一聲呂縣尉又摔到了地上。 那個疼啊——馬丁侓看著都爲他感到蛋疼。 “饒了我,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呂縣尉哭叫道:“答應(yīng),我全答應(yīng)你,你要什麼我全答應(yīng)你……” 馬丁侓摸了摸鼻子:“麻痹,媚眼全拋給瞎子看了。我還沒提要求呢,你這就答應(yīng)了?就你這樣的主,挪在那個年代,鐵定是個背叛革命的叛徒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