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常以單手持帝鐘,在作法時按照一定節(jié)奏搖動?!兜罆衿酰坨姟吩疲骸肮胖肷裎枵邎?zhí)鐃,帝鐘鐃之小者耳”,意思就是“古代祭祀時,跳神的舞蹈者手里拿著一種叫做鐃(音同撓)的樂器,而帝鐘就是按比例縮小的鐃?!?
在道教的各種科儀、齋醮上,往往少不了誦經(jīng)、上表(向天庭呈送表文)的活動,而其中就少不了道教音樂的陪襯。其中,最為重要的樂器就是帝鐘,有迎請諸圣的作用。
經(jīng)單上,將帝鐘放在左邊稱琳,放經(jīng)單右邊稱瑯,有的帝鐘上還刻有符咒、神像、經(jīng)文以及裝飾有金銀玉器,光彩照人,故而有“琳瑯滿目”之贊譽。
通常,帝鐘往往由科儀上的高功法師使用,施法時從法壇上拿起帝鐘,單手持柄搖動,其叮呤叮呤的聲音,意為“振動法鈴,神鬼咸欽”,動作十分優(yōu)雅。
而帝鐘的使用也有嚴格的定制,一般在呤詠提綱、舉天尊等處用“風吹鈴子”,在誦經(jīng)、禮誥、朝懺等處用“滴水鈴子”,且在嘆文處唯用鈴子伴奏,是道教法事中用處比較廣泛的法器。
此時,左非白手中的東西雖然也是帝鐘,卻也有些不一樣。
最起碼左非白能夠感覺到,這只帝鐘絕對不是凡品,單單剛才那一響的威力,便能說明,這一只帝鐘,其品質(zhì)也絕對不會低于一品法器。
既然也是天師傳下來的東西,便叫做天師帝鐘好了,左非白心中想到。
關(guān)于帝鐘的作用,左非白也略有猜測。
帝鐘在道教中多是以法器的面目出現(xiàn)。在華夏古代道教的認識中,帝鐘發(fā)出的叮鐺聲,在人類聽起來是一種悅耳的音樂,但在妖邪、鬼魅乃至僵尸聽起來卻是十分刺耳,心驚膽戰(zhàn)。
在清代人袁枚所著的志怪小說《子不語》中,第十二卷中有一則故事《飛僵》,就記載道:“法師曰:‘凡僵尸最怕鈴鐺聲,爾到夜間伺其飛出,即入穴中持兩大鈴搖之,手不可住。若稍息,則尸入穴,爾受傷矣?!?
這段記載的意思便是:“法師就說,但凡是僵尸,都最怕聽到鈴鐺的聲音。你晚上等到僵尸出來活動之后,就跑到它的洞穴里去,拿著兩個大鈴鐺拼命的搖動。千萬不能停下,一旦鈴聲停下來,它就會逃回自己的巢穴,你估計就很危險啦?!?
所以,左非白有理由相信,這天師帝鐘,對于一切妖邪鬼魅的事物,都是天生的克星,不過更多的作用,還有待日后進行開發(fā)。
左非白收起天師帝鐘,整個神龕竟開始轉(zhuǎn)動起來,轉(zhuǎn)了幾十度之后,出現(xiàn)一個通道來。
“這個……應該是出口了吧?”左非白心中一喜,急忙從那通道之中鉆出。
這一條通道倒是暢通無阻,也沒有什么危險,果然是出路。
似乎是繞了一大圈,繞回了來路之上,此時,“轟隆隆”的聲音響了起來,腳下也開始晃動。
“這是……地震了嗎?還是……天師冢要塌了?”左非白心頭一驚,估計天師冢有什么機關(guān),找到了衣缽傳人之后,就會塌陷毀掉?
左非白趕緊向外跑,還好已經(jīng)看到了光亮。
在左非白跑出天師冢的一剎那,整個墳冢便塌陷了,永遠深埋在了地底。
左非白一陣唏噓,不知為何,天師的元神在自己體內(nèi)也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左非白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夢一般,但天師留下的三件寶貝卻是真實存在于自己的挎包里,假不了。
此時已是深夜,山林之中,路很難走,左非白憑借感覺,向龍虎山行去。
還沒走出幾步,卻聽到一聲嘶啞的喊叫:“救命!”
“救命!救救我……”
左非白悚然一驚,怎么還有人在這里?
左非白順著聲音找了過去,見地上趴著一個人,再向前爬著。
這個人是個渾身臟污的老者,滿頭白發(fā)猶如鳥窩,滿臉的白胡子,只能看到眼睛和鼻子。
更為詭異的是,這人雙腿已經(jīng)壞死萎縮,只靠雙手爬動。
看樣子,應該是因為天師冢塌陷了,這老者差點兒被壓死,不知怎么僥幸爬了出來,逃得一命。
“救……救我……”
“你是誰?”左非白有些忌憚的沉聲問道。
“我……我是張云忠?!?
“張家的人?”左非白雙眉一聳,心中生出怒火來。
想要殺死他的張九蓮和張九如,可就是張家的人。
他認為,如果張家長輩沒有默許和指派的話,單憑張九蓮和張九如,是不可能敢于對上清觀下手的。
但是地上這個殘疾老者,怎么也是張家的人?
張云忠滿身傷痕,嘴角更是淌出血來,估計在天師冢坍塌之時,被亂石砸傷了。
也難為他,硬是用雙手爬了出來。
左非白雖然對張家有成見,但也做不出來見死不救的事,畢竟這個張云忠身上,似乎頗多隱情。
左非嘆了口氣,上前將他拖到了樹下,扶了起來,讓他坐下,自己將內(nèi)力輸入張云忠體內(nèi)。
十幾分鐘后,張云忠幽幽醒轉(zhuǎn)過來,看了左非白一眼,說道:“謝謝你。”
“不謝,你怎么會在這里?”左非白問道。
“你呢?你為什么……會引發(fā)天師冢的塌陷呢?若不是如此,我可能一輩子都爬不出天師冢。”
“額……我是誤入這里,也不知怎么便塌了,可能是地震吧?!弊蠓前缀滢o,沒有弄清這個張云忠到底什么人,他可不會傻到說自己是天師傳人,得了重寶。
“誤入?看來是命……你救了老夫一命,謝謝你。”張云忠頹然說道。
左非白奇怪地問道:“你剛才說……你叫張云忠,莫非是龍虎山張家的人?據(jù)我所說,如今在世的張家之人,輩分按照‘云鶴九天’四個字來排,你既然是云字輩的,應該是最年長的一輩了?!?
“哎……或許我已經(jīng)不算張家的人了,在他們眼中……我已是個死人了吧?”張云忠搖了搖頭,表情十分凄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