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這次厲明玨沒要客房，出了芙蓉園，開車上道才看到林姚的未接來電，來電時間是晚上10點，現在是凌晨2點，厲明玨想了想還是調出號碼撥了過去。

“什么事？”

林姚擔心自己是不是誤了厲明玨的事，說起話來多了份小心，“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想，杜僉才13歲，就這么放著也不好，是不是該給他找個學校...”

“這事，我一早囑咐祁年去辦了，忘了給你提，我在A大附中給他置了住處，你趕明和祁年去瞅著裝修。”厲明玨見前面要進城區了，把遠光燈換成近光燈又問道，“你們在哪呢？”

“在東城酒店，我想我住那地兒杜僉不適合呆。”

厲明玨“嗯”了聲，就撂了電話。

林姚掛了電話見杜僉睡著了，去隔壁房洗臉準備休息，完全沒想到厲明玨會過來。

“他睡了？”厲明玨進門脫了外套遞給林姚就問道。

“嗯，在里間，要不要叫醒他？”

“不用，我去看看，你先洗臉。”一看林姚頭上那帽子就知道她在做什么，厲明玨揮揮手去看杜僉。

大燈關了，厲明玨只能通過床頭燈看杜僉，睡相不難看，長得不算好看也不算差，就是膚色黑了點，大約是廣西那邊生活條件造成的，估摸著在A市呆幾年就好。

輕輕帶上門出來，厲明玨進了林姚那屋，林姚也還沒睡，正在換睡衣，一大片白皙的肌膚露在外面，厲明玨原本就多日沒碰她，現在同處一室自然不會忍。

次日剛好周末，厲明玨不用去公司坐鎮，美人在抱正睡得香，突然被一聲悶響驚醒了。

“我去看看。”林姚也醒了做起來說道，厲明玨拿開放在她腰間的手，轉了個身繼續睡，過了大概幾分鐘林姚回來說是杜僉把微波爐弄壞了。

厲明玨沒出聲，睜眼看床頭的鐘，又躺了幾分鐘等稍微回了點神，見林姚在衣帽間洗漱，穿上衣服洗把臉就出去了。

在客廳并沒有杜僉的影子，厲明玨也沒想見他，小茶幾上全是林姚訂回來的時尚雜志，看到不少的頁碼被林姚折了楞子，隨手翻翻放回去了。

林姚打理好出來聽厲明玨說出去吃飯，去叫杜僉，厲明玨拿起車鑰匙先出了門。

這是杜僉第一次見到厲明玨，坐在后座一直和林姚擠眉弄眼，殊不知他這齜牙咧嘴的模樣全落在了厲明玨眼里。

“早餐想吃什么？”厲明玨突然開口，林姚沒出聲，在外面無論什么都是按照厲明玨的想法來的。

“吃KFC！林姚姐帶我去吃過，很好吃。”說起吃的，杜僉頓時暴露了小孩心性，答完就看著林姚道，“林姚姐，你男朋友好帥！”

“額...呵呵”林姚聽著這話小心看了厲明玨開車的背影一眼，笑著拍了拍杜僉的腦袋說道，“早上油膩了不好，我們還是去喝海鮮粥好吧。”林姚知道厲明玨不喜歡油膩的早餐，杜僉聞言就差把“失望”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但還是乖乖地“嗯”了聲。

“就KFC吧。”沒想到厲明玨竟然二話沒說把車調了個方向，朝市區最大的一家KFC去了。

從KFC出來，厲明玨告訴林姚她雜志上標記的那些服裝和化妝品，過幾天會讓祁年按照她的要求訂好了送到她那，林姚自是眉開眼笑，開車走的時候，厲明玨讓林姚帶杜僉去挑幾身衣服、買些學習品，再過幾天就送他去A大附中那邊。

“哥哥，你要常來陪林姚姐哦！”見厲明玨要走了，杜僉躲在林姚身后突然念了一句，順道還朝著林姚眨了眨眼。

厲明玨關車門的動作頓了半秒，然后很快開走了。

“杜僉，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他不是我男朋友。”生怕杜僉下次再這么出口不備，趕緊板著面孔糾正杜僉，她今天一頓早餐吃得太膽戰心驚了，生怕厲明玨一個聽不歡喜就甩臉走人。

“哦！”杜僉招了說不情不愿地應聲。

杜僉和厲明玨這一分開，再見面就是2年后，杜僉即將初中畢業那年，這兩年里杜僉就住在厲明玨從濮斯坤那買來的房子里，厲明玨又從家政市場請了個保姆負責杜僉的起居飲食，林姚一個月去過一兩次。

這天中午，厲明玨在總參大院陪瞿巧云吃的飯，厲華陽下部隊了，吃完飯在二樓的臥室小睡，不一會，仆人敲門說，他手機忘樓下了，剛才有電話來，沒敢接。

厲明玨沒坑聲，也沒起床下樓的意思，這快到夏天了，時不時來場雨就悶得不行，直到瞿巧云上來叫他才無奈起了床。

“張嫂說你手機響了一中午，你還是看看吧，別耽誤了什么正事。”瞿巧云遞了塊西瓜給兒子。

厲明玨才起床不想吃東西，但更不想當面拂了瞿巧云的好意，慢慢吃了，洗了手才接過手機，是個陌生來電，顯示是A市本地的，厲明玨沒當回事，道了別就走了。

半路上照例給林姚去了電話，問杜僉的近況，那邊依舊說還好，厲明玨把電話撂了后去了時亮家，迎頭碰上時亮他爸帶著外孫女出來玩。

厲明玨叫了聲，“時叔，今兒沒去局里？”

時戈笑道，“快退休的老頭子，閑著。時亮在樓上。”

厲明玨蹲下來捏了捏時暖的小鼻子就上樓了。說起奇怪，時家老爺子雖說和厲華陽是同一輩的人，可時老爺子那個性和厲華陽截然相反，隨和得很，見誰都帶笑，至于那笑容后面摻沒摻什么就得靠各人捉摸了。

“我他媽太苦逼了，為什么考司法啊！”厲明玨剛進屋就聽到時亮嚎，湊近電腦一看，估計是時戈給時亮下得死任務。

“操，你什么時候來的？”

“時少，我給你發訊息了。”厲明玨仰頭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司法考試雖然跟公安系統扯不上必然聯系，但是也能收收你的心，估計啊，時叔是準備錘煉你的心智。”

“你以為我不知道，要你給爺點撥！”一腳蹬了電源，時亮就著電腦椅滑到沙發前邪笑，“玨少貴人事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何況今兒是工作日。”

“你丫聰明，SE有人不干凈進了號子，你想辦法給撈出來。”SE是厲明玨手下一家物流公司，注冊不長，但撈的錢不少，其中總有些見不得光的。

“是個角兒？”時亮反問道，要是不重要他犯不著冒險去撈，但后來想想既然厲明玨都來找他了，這話算是放了個屁。

“行，我這就去尋摸。”厲明玨聽了也就和時亮一起出門了，樓下又碰到時戈，時亮只說約了濮斯坤有個飯局。

“最近濮家不怎么太平，你知道多少？”時亮坐的厲明玨的車，剛才拿濮斯坤當借口才想起來這么一說。

“還有什么，不就是情債背多了，磕上硬茬了。”厲明玨說話這會已經時亮已經把煙抽上了，厲明玨放下車窗透氣。

“哎，平時都說斯坤胡來，沒想到他老子竟橫著來，50多歲的老頭和20多的女學生，怎么說也他媽不對門。聽說那女的是...侄孫女。”時亮說完在手心里寫了個“李”。

厲明玨沒說話，這年頭，永遠是從商的怕從政的，從政的怕從軍的，濮家老爺子真厲害，瞎搞了一輩子沒出過簍子，末末了了，上了軍區一把手的親戚，這可是捅了天的罪過，可也只有厲明玨知道，說是侄孫女，其實兩家早就斷了多少年了，也就圈里傳的厲害。

將車停在離公安局大約200米的地方，再過去就是單行道掉不了頭，時亮正準備下車，厲明玨的手機就響了，又是中午那個本地電話，時亮看他一眼，厲明玨接起了電話。

“您好，請問是三年一班杜僉的家長嗎？這里是A大附中教務處，如果方便的話麻煩您來趟學校。”

學校的電話怎么會打到自己這來？厲明玨撂了電話調出祁年的電話就要撥，才想起時亮還沒下車，催了句，“你怎么還不走！”時亮笑了兩聲下去了。

祁年從A大出來就接到厲明玨的電話，撂了電話直接走到大門口，上了厲明玨的車。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