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
“你好，是陳小姐嗎？”法自然撥通了陳思敏的電話，微笑問道。
“唔，你回來啦？”一道憊懶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
“哦？你還在睡覺麼？”法自然一臉黑線。他都已經吃過早餐，安排陳金鵬帶隊訓練，並且還和李振嵩通了電話，此刻悠閒地站在大廳門前，準備做車去拜訪她了。
“怎麼？不行啊？”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嬌羞，陳思敏此刻正在懊惱被法自然攪擾到美夢呢。面對美人的撒嬌，法自然有些吃不消：“呃，小安沒有在你旁邊嗎？”
他此刻有些替葉小安吃醋。
“要你管！”
“那我掛啦。”
“你敢！”
“你不會是對我有意思了吧？”法自然有些心驚，他不安地問道。
“你猜呢？”對方挑逗道。
“咳咳，我喜歡溫婉類型的。”
“你！”
“那個，你要是沒時間，那我改天拜訪，先掛了。”法自然腦袋有點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唉。”
對面傳來一聲哀嘆，隨後道：“你過來吧。”
聲音裡有些落寞。
——
法自然按照短信提醒找到陳思敏的地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片別墅區。三米高的圍牆將之與外界隔開，十米左右一個可旋轉監控攝像頭，察看周圍的一動一靜，保障著這裡的安全。
從正門通往別墅羣的林蔭小道旁，兩排榕樹茂密地生長著，從樹身上垂下的氣生根鬚，就像簾子一般，再往兩旁看，就是平整的草坪，偶有一座巨石點綴其間。
“她在這裡辦公麼？”
法自然朝別墅裡張望了一眼，不禁有些懷疑。他再看看別墅正門的幾個鎦金大字，確認就是這裡，隨即上前到保安亭問道：“這位小哥，請問0329號別墅怎麼走？”
在保安室裡的那保安，早就注意到法自然在門外張望了。他看著一身運動服，長得白白淨淨的法自然，模樣俊朗，雖不像是這別墅裡的業主，但也不像是沒錢的窮人。
“請問您貴姓？”
“我姓法。”
“請問您找誰？”
“我找陳思敏。”
“哦！那個大美女啊！”保安自來熟，微笑著繼續道：“你是來做催眠的吧。”
對於這名保安的問話，法自然不置可否。只是聽保安這麼說，看來這裡就是陳思敏的辦公地了。
法自然笑著問道：“她的客戶很多嗎？”
“多倒是不多，不過呢，都是有錢人！”保安笑呵呵介紹道，還不忘本職工作：“您有陳小姐的預約嗎？”
“有。”
“那好，我打電話問問。”
……
“先生，我已經問過，今天確實有一位法姓的男士預約。那麼，請您在這個本子上登記一下身份信息就可以進去了。”
“好的。”
“先生，進去十米左右有一個標識牌，上面有各棟別墅的詳細位置介紹。”
“謝謝。”
“不客氣。”
法自然沒想到這裡的保安如此敬業。
法自然沒有繞多少路，標識牌介紹的很清楚，而且沿途還有各種提示。大路兩旁的草坪剛剛被修剪過，各種花卉成小片地散落其間，不時有一陣花香飄過。
法自然遠遠就看到陳思敏，她已經在別墅前的籬笆旁等他了。各種顏色盛開的牽牛花盤繞在籬笆上，透著說不出的寧靜。
“這地方辦公是不是有點奢侈？”法自然笑道。
“那要看你怎麼想了。”陳思敏偏著腦袋，狡黠地說道。只見她秀髮披肩，一身可愛的睡衣，腳下是毛茸茸的棉拖。
自從上次鼓足勇氣提出邀請之後，如今再次面對法自然，她就好像是面對老朋友一般，沒有了扭捏和不自在感。
法自然也是如此，他甚至都沒有覺得陳思敏以這一身睡衣來見客有什麼不妥。
兩人有說有笑進了房子。
法自然換好拖鞋，隨著陳思敏上到二樓，進到她用作辦公的屋子裡。
這是一間向陽的房間。上午的陽光斜斜照射進來，屋子透亮。
“這房子是我和小安一起買的，我在市區的辦公場地還在裝修，所以這裡就暫時作爲辦公室來用了。”陳思敏看到屋裡一片凌亂，有些怕法自然想多了，所以急忙解釋道。
“我並沒有多想，你不必介意。”法自然隨意坐下來。
“這幾天學校要我準備一堂精品課試講，所以有些昏天黑地，昨天睡晚了一點，這裡就成這樣了。”陳思敏不管法自然的話，彷彿是在說給自己聽，邊簡單收拾，邊繼續解釋。
“沒想到你們港大，還允許老師自己開公司。”法自然含笑看著陳思敏走來走去。
“那有什麼，只要不影響上課就沒事啊。”陳思敏累得有些氣喘，她看看兀自坐著不動的法自然，有些懊惱：“看著我這麼忙，你也不知道幫一下手。”
“可是，你這不是已經整理好了麼？”
“你…，好吧，就當我沒說。”陳思敏氣呼呼坐到一把轉椅上。
“唉。”
“你嘆什麼氣啊！”
“沒事。”
“你別多想啊，我可沒有看上你，我只是好奇心多一點點而已。”陳思敏耳根有些發紅。
“咳咳，今天我們做什麼啊。”法自然急忙岔開話題。
“你想做什麼？”陳思敏明知故問道。
“咳咳，咳咳，我還是走吧。”
看著作勢要站起來走人的法自然，陳思敏理了理長髮，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啦，不逗你了。”
“我們怎麼開始？”
“聽我的安排！”
“唔。”
——
陳思敏把薄紗一般的深色窗簾拉上，屋子立刻黯淡了不少。這有助於法自然快速進入催眠狀態。
“接下來，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
“沒問題。”
“你的目的是什麼？”
“哦？”
“還有，你要解決什麼問題？”
“你不是知道麼？”
“我去哪裡知道？！”
“那天叫住我，還以爲你知道呢。”法自然微笑道。
“我，我，我只是心中突然一閃念，才衝口而出的。”陳思敏手足無措道。畢竟那天是她主動邀請的法自然。她當時只是適逢其時，心中突然有種想要了解法自然的衝動，目的並非只是好奇，或者說仰慕。
還有深層次的原因，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想法。”法自然收起調戲之心，真誠地說道：“就如這陽光照射到房間裡，看似簡單，認爲是地球繞著太陽公轉以及自轉的結果。可是，地球爲什麼會這樣，普通人卻難以解釋。有些東西並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講清楚的，對吧？”
“你說的沒錯。”
“就彷彿冥冥之中，上天註定你要邀請我來一趟，而我也要答應才行。是不是？”
“是這樣的。”陳思敏聲音越來越小。她越聽法自然解釋越覺得像情話，不由得俏臉泛紅。
“其實，你心裡應該清楚，你我都知道可能會從對方身上得到某種自己想要的東西，才做出的如此舉動。”
“嗯。”陳思敏幾乎不敢吭聲了，這種對話如果讓葉小安聽見，那是要出人命的！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要從何處下手啊。”法自然這種看似柔情蜜意，實則犀利無比的說話方式，把陳思敏快要逼瘋了：“你又不告訴我遇到了什麼問題。我總不能讓你把所有的回憶都體驗一遍呀？”
“這個聽起來還不錯。”
“你不會是說真的吧？這可是要花很長時間的。”
“我想得到的答案，可能就在這習武二十數載的回憶裡，也未可知。而你想得到的，也只能是我得到我的答案之後，才能知道要告訴你，你想要的結果。”
“這樣嗎？”陳思敏聽著這麼拗口的話，心裡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