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想對我家小姐做什麼?!”侍女小環(huán)緊張的將城主千金護在身後,明明很膽怯,卻裝出一副老練的樣子板著臉呵斥道,寧風鬆開了二人的手,心底有些好笑,拱了拱手道。
“事出有因,是在下唐突了,希望兩位姑娘諒解。”寧風並沒有解釋有人要對她們不利,小環(huán)的修爲很低,只是個封靈境界的武者,城主府的小姐就不用說了,寧風根本就沒感受到絲毫的靈力波動,即使他耐著性子解釋清楚,二人該是不信依舊不信。
“哼,你定然是見我家小姐貌美起了色心,告訴你,我家小姐可來頭大得嚇人,說出來嚇死你!”小環(huán)瞪著寧風道,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剛剛寧風突然拉住二人就走,力道可是相當大的,她自然心有怨氣。
寧風無奈苦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一旁的城主府千金心思細膩,又見寧風自始至終表情極爲平靜,不像是惡人,便是拉了把自己侍女道:“小環(huán),這位少俠剛剛定然是搭救我們,你沒聽到我們剛纔離去的地方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嗎?”
寧風訝然的看了一眼這少女,她不僅氣質(zhì)迷人,長相同樣無可挑剔,精緻的五官彷彿上天親手雕琢,說話聲音輕柔,有種讓人憐惜的嬌弱。
少女名叫龍曦,正是老城主的孫女,因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加上前朝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zhì),如今不過二八年華,豔名便已經(jīng)享譽周圍數(shù)十個城池,追求者更是無數(shù)。
當然,外貌的出衆(zhòng),氣質(zhì)的惹人憐惜,並不足以惹來那些真正超級勢力的青年才俊趨之若鶩,武者,修身養(yǎng)性,定力一般都是極強,男歡女愛之事雖然很常見,但是那種真正的色胚,武者中其實並不多見。
尤其是那些大家族,大宗門勢力,家族教養(yǎng),宗門規(guī)矩,都嚴明禁止弟子**過度,荒廢了修爲。
武者的黃金修煉階段,其實也就是前五十年,天賦越高的弟子,對自身的要求往往越嚴格,很多時候,對修煉沒有幫助的事情都不會去搭理。
就比如說和寧風有著三年之約的六合宮少主,他修煉的功法有些類似於雙修法門,爲人極其邪魅,沉迷女色,但饒是如此,對他修煉沒有幫助的女人,他一般也不會有絲毫興趣,哪怕對方長得傾國傾城。
武者眼中,容貌不過是一張皮囊,比起武者漫長的壽元,尋常女子那十多二十年風華正茂的驚豔實在微不足道,正是因爲這一點,龍曦才能得以保全。
因爲她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修煉的可能,只要有點底氣的家族,都看不上他,而那些踏破了門戶提親的,大多也是將這類女人當做玩物,以美伺人,如何能夠得到真正的愛情?
只是很多人不知道,這麼一個氣質(zhì)出塵,外貌驚豔的少女,身體藏著一個前朝的大秘密,除了寥寥數(shù)人,都只以爲她真的很普通。
寧風笑了笑,並沒有停留,飛快跑來的小狼躥到了寧風肩頭,二人身影快速消失在小巷中,龍曦回過神來衝著寧風離去的方向嘗試著喊道:“少俠,你叫什麼名字?曦兒多謝搭救之恩!”
空巷之中,安靜得風聲呼嘯,耳際,寧風的餘音也是傳了過來:“快回家吧,這幾天天龍城不安全,別讓人再抓到機會,否則他們威脅你爺爺,那樣的話……”
寧風的話並沒有說完,隻言片語其實也只是他的推斷,不過冰雪聰明的少女卻是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片刻後對著寧風和小狼離去的方向展顏一笑,輕聲喃喃,身側(cè)的小環(huán)這時候氣鼓鼓的道。
“哼,別家公子英雄救美都處心積慮,這傢伙倒好,我們壞人都沒看到還被佔了便宜,小姐你可別相信他的鬼話呀!”
龍曦搖搖頭,這些年想綁架威脅他爺爺,或者覬覦她美色的人不少,她自然分得清寧風是有意還是無意,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少女臉頰泛起了絲絲紅暈,對著小環(huán)輕聲道:“小環(huán),咱們回家吧,還有,今天的事情別跟爺爺說。”
兩個少女身影消失在巷道,漸行漸遠,屋檐之上,原本離開的寧風翻身而下,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鬆了口氣,隨即他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嘴角出現(xiàn)了血沫。
聖人手段,可怕無比,春秋筆不知道做了什麼,雖然幫他擋下了可怕的攻擊,但寧風卻發(fā)現(xiàn)識海中多出了一團紅色的東西,他不知道那是聖人血煉的靈身,但周圍黑黝黝的魔氣卻在不斷蠶食著那靈身,而寧風,卻要忍受著劇烈的疼痛,這一切,春秋筆幫不了他絲毫。
“小狼,你給我把風,我沉入識海看能不能把這東西煉化了,這樣下去,怕是要引動魔血沸騰了!”
小狼和寧風很默契,話音一落下,便是閃身出現(xiàn)在了巷道入口處,寧風忍著劇痛猛地拔出斷劍,將身前兩人左右寬的巷道高牆轟倒,一片廢墟之中,寧風盤腿坐下,開始將心神沉入了識海。
識海之中,在春秋筆鎮(zhèn)壓之下老實了很久的魔氣看到那團血色光芒變得異常興奮起來,猶如看到了許久不曾品嚐的獵物,飛快的將血色光芒包裹,寧風內(nèi)視識海清晰地看到,那血色光芒之中出現(xiàn)了一道暗淡的人影,那是個身形佝僂的老人。
寧風看到他的一剎那,那老人也看到了他,咒罵聲,求饒聲,還有震驚與惶恐,幾乎同一時間充斥著寧風的識海,當一切歸於平靜,老人的目光帶著驚懼的光芒盯著寧風身側(cè)的春秋筆,然後血色光芒被徹底吞噬。
魔氣,開始肆無忌憚的涌現(xiàn)了寧風和他身側(cè)的春秋筆,寧風直覺腦袋彷彿要炸開,無盡的能量充斥著識海,他的眼睛,耳朵,腦袋上的各部位開始往外溢出血絲,按照武者修煉的說法,這是練功走火入魔的徵兆。
寧風若有所感,心一橫,便決定以毒攻毒,他主動運轉(zhuǎn)亂古魔經(jīng),引導著識海里衝擊他的魔氣進入四肢百骸,骨頭關(guān)節(jié)炸響聲經(jīng)久不息,寧風的體表氣息恐怖無比,道道黑色的魔氣籠罩在他周身,同一時間,天龍城附近實力強大感知超絕的人物同時惶恐而駭然而看向?qū)庯L所在的方向。
有武皇強者破開虛空,然而還未看清楚寧風面容,黑色的魔氣便是朝著這些人撲去,君家的君天恆本來在閉關(guān),但靈身被煉化,他哇的一口逆血吐出,轟的一聲踢開了封閉的石室大門,規(guī)則加身,他破開虛空出現(xiàn)在寧風頭頂,看著那被黑氣包裹看不真切面容的年輕人,眼中殺機畢露。
他探出一雙血色大手,隔空抓去,天穹突然之間血色一片,風雲(yún)變色,然而在接觸到寧風身體的數(shù)米之外,一道古樸**的肅殺氣息突然讓君天恆僵住了身形。
就是這股氣息!之前封印了他靈身的異寶散發(fā)出來的就是這氣息,眼眸之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支金色長毫,他整個人猛然間驚出一身冷汗,這東西他見過,先祖三千年前就是被這春秋筆鎮(zhèn)壓,之後道傷復發(fā)不治而亡,可他的主人不是書生嗎?爲何出現(xiàn)在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年輕人身上,一時間,他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春秋筆寶相**,氣息雖然可怕,但君天恆一眼就看出如今的它斷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可問題的關(guān)鍵是,這年輕人,到底和那個超凡入聖的書生什麼關(guān)係?
他不會天真的認爲書生隕落這春秋筆成了無主之物,這樣的事情若是真的發(fā)生了,必然天下震動,他君家雖然避世,但這種事情不可能沒有風聲。
在虛空中度量了許久,君天恆決定先派人調(diào)查一番這年輕人的底細,他將寧風容貌記下,隨後破開虛空消失在天穹,暗中本來打算一探究竟的人見聖人都忌憚不已選擇了離去,也是互相對視一眼後紛紛離去,他們修爲稍低,甚至無法透過那寧風周身的黑魔氣看清楚他的長相。
轟轟轟……
寧風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周圍數(shù)百米剎那歸於廢墟,他身上衣衫盡碎,塵埃飛舞之中,緩緩起身,眼中精芒凌厲無比,重新?lián)Q上了一身衣物,寧風快速帶著小狼在煙塵之中離去……
夜,如約而至,寧風自客棧自己房間中走出,平復下剛剛修煉後的濁氣,雙掌間黑色的氣息徹底散去,他敲了敲胖子的房門,叫上胖子和他出去走走,隨後吩咐小狼留下來,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跑去找他。
街道上,胖子跟在寧風身後沉默許久,看著夜色下匆匆而行的路人,突然皺眉低聲道:“你煉化了魔氣?不要命了是不是!將魔氣煉化進你的屬性靈力裡面,你隨時都有可能被心魔奪舍的危險!知道心魔的本質(zhì)是什麼嗎?那就是每個人的第二道人格,很多武者都選擇將心魔封印在靈身之中,因爲靈身必須接受本尊的命令,可你的靈身到底是什麼,我到現(xiàn)在都沒弄明白!”
寧風聞言只能報以苦笑,他何嘗就真的想煉化魔氣,但那道被金色大筆封印的血色光團被魔氣吞噬,魔氣要煉化他,要撐爆他的識海,寧風不得不這麼做,眼神有些閃爍,寧風突然對著胖子道。
“胖子,你說一個人能夠不斷覺醒屬性靈力嗎?若是真的能,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胖子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片刻後鄭重道:“談不上好壞,專攻一門,武道極致登峰造極毀天滅地,靈力多修,路途漫長而且侷限極大,你若是後者,倒也不比擔心,你的三族血脈足以支撐起你修煉全屬性的血氣,不過我得提醒你,屬性越多,天劫越可怕,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