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正想看清楚這張臉,抓住他腳踝的那人突然手一軟,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好像抬起頭想要打量四周,不過因為傷勢似乎太重始終沒抬起來,腦袋一歪就昏迷了過去,整個人也開始往下滑去。
因為此刻已經(jīng)開始天色漸晚,光線并不是那么醒目,所以這人短暫的抬頭寧風也沒有看真切,不過本著救人如救火的原則,見死不救他還是做不到的。
右臂將禿毛鳥抓牢,空出的左手隨著快速蹲下的瞬間便抓住了那人的手掌,隨后猛地一用力就將他拉出了大坑,因為自己和這人渾身都是臟兮兮的,寧風也懶得再看,一把半拖半提著昏迷過去的一人一獸朝著遠處走去。
天色完全黑下去時,寧風也實在精疲力盡,找了一處周圍三四棵大樹的一處平地就將扛著的一人一獸放了下來,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恢復些體力后就有了些許困意。
但馬上寧風就睡意全無,話說自己身上是真的難受,不愧是腐鼠進食的地方,寧風第一次這么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掌握水屬性靈力,那樣身上一臟能省多少事呀。
不得不說寧風還是太天真了些,首先,擁有水屬性或者冰屬性并不意味著就一定能將靈力化作液態(tài)水,其次,水屬性靈力轉(zhuǎn)化成液體的過程需要精神力高度集中,消耗的精神力也不少,靈脈境界的武修,怕是只有傻子才會吃力不討好的這么做。
寧風吩咐鐵額暴熊和小胖墩幾個小鬼看好禿毛鳥和暈過去的那人,他自己則摸索著到附近尋找水源,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剛剛扛著一人一獸瞎走一通正好靈識探查到了附近好像有水源,因為不確定到底有多遠,他只能先放下禿毛鳥,加上剛剛實在乏力,才動了先去前面探路的心思。
半刻鐘后,寧風洗完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整個人精神瞬間大好,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回去將禿毛鳥和那個重傷員抗過來,畢竟幾個小家伙也渾身臟兮兮的,怕是用器皿裝些水連他們身上的味道都去不掉。
又是一刻鐘過去,寧風叫幾個小鬼幫忙清洗暈過去的一人一獸,自己則坐在岸邊盤腿恢復起靈力來,亂古魔經(jīng)運轉(zhuǎn)幾十個周天之后,寧風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靈力體力也恢復了七七八八,下河捕了幾條魚在岸邊烤好將就了一頓,看了看被晾在大石頭上的禿毛鳥滿意的看了看吃得正香的幾個小鬼。
壞了!寧風心道,那個受傷的家伙怎么沒了人影?寧風飛快掃視,排除了腦中那人自己離開這個荒誕的一閃而逝的念頭,深吸一口氣扯下上衣一下扎進了水中。
借著微弱的月光,寧風毫無意外的救出了差點溺水而亡的某個武王強者,到了岸上,寧風這次算是看清楚了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是張老頭做夢都想殺了的白蛇。
寧風看著氣若游絲的白蛇,想起這家伙恐怖的修為還有張老頭死前那不甘心的眼神和對白蛇的恨意,抽出流云劍多次舉起又放下,可不知道為什么,寧風就是下不去手。
說到底,其實寧風和白蛇并沒有什么恩怨矛盾,兩人甚至都只能算作陌生人,當初要寧風和冷染命的血魔已經(jīng)死了,張老頭的骨灰還在四方納里面,說起來張老頭是有恩與寧風的,可是總不能以這么牽強的理由就將眼前的家伙抹了脖子吧。
畢竟,寧風當初答應(yīng)張老頭替他兒子報仇很大原因是為了不讓他死不瞑目,人之將死,卻大仇未報,寧風絕對那樣對張老頭實在是天大的遺憾。
不過,寧風也沒打算輕易放過白蛇,現(xiàn)在下不去手可能是自己還不清楚白蛇的心狠手辣,待會將他弄醒只要他一有異狀,立馬雷霆出手滅殺了他。
寧風這般在心里想著,手里也沒閑著,從儲物戒指里面取出一條粗繩將白蛇五花大綁到了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后用器皿接了些水往他臉上潑,突然想起這家伙剛剛才在水里泡過,走上前毫不客氣的幾個耳刮子扇了上去,左一下右一下一連抽了幾十下,到了后來寧風自己都不忍心繼續(xù)下手了。
這時,剛剛吞進肚子里的水幾乎被完全打出來的白蛇茫然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寧風正好一個巴掌扇過來,不由得下意識含糊不清的問道:“你在干嘛呢?”
寧風抬頭看了看他那衰樣,移開眼神盯著別處一本正經(jīng)道:“你掉水里了,正在搶救呢。”
白蛇將信將疑,他在山頂大戰(zhàn)一番,后來居然暗中多位武王強者加入戰(zhàn)局,關(guān)鍵時刻他居然突破武王還引來了雷劫,這下幾名武王同時遭殃,大家都受傷不輕,白蛇昏迷過去前的唯一意識就是自己還在空中飛,所以對寧風說的自己掉進了河里還是能夠相信的。
可搶救歸搶救,你這小子干嘛照著臉打呢,還將自己綁起來這算幾個意思?
還真別說,白蛇對寧風是真的沒什么太深刻的印象,畢竟當初忙著對付毒師的弟子書狂了,誰會在意一個其貌不揚的靈脈境界的小子?
“這又是?”白蛇眼神示意綁著自己的繩子向?qū)庯L詢問道,寧風摸了摸腦袋,心里糾結(jié)著到底要不要替張老頭報仇,然后白蛇就驚駭欲絕看到寧風猛地咬牙面色一會猙獰一會兒平靜的審視了自己很久,突然就是揚起手中的劍朝著自己當頭砍下。
額……白蛇傻愣愣的看著掉到地上的斷繩子,心說這小子砍個繩子表情這么夸張干嘛,醞釀這么久不知道會嚇死個人嗎。
“哦,怕你掉水里太久,這大冬天的直接就讓你四肢報廢,就將你綁了起來活絡(luò)活絡(luò)氣血,好了,你自己走吧。”寧風一般還真不撒謊,但撒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一副正是如此的模樣,反正白蛇是信了,不由感激的說到:“還是小兄弟想的周到,哎呀,早知道多綁一會兒了,我正冷著呢。”
白蛇這話倒是讓寧風狐疑了,他靈脈境界的實力運起靈力御寒都感覺不到冷意,白蛇很明顯境界甩開自己一大截,他怎么還會怕冷呢?可是此刻他的狼狽模樣確實不像是作假呀。
白蛇心中又是苦笑又是僥幸,白天那一架實在是消耗太大,加上度雷劫,能活下來還真是個奇跡呀,他尋思著,要不是關(guān)鍵時刻山神出手幫忙,自己今天還真交代到了那里了,異端審判團還真不簡單,一出手就是三位武王,而且還是找到自己的人,那些還在繼續(xù)尋找自己蹤跡的強者又有多少?白蛇一想到這就頭皮發(fā)麻起來,活著真不容易呀……
寧風并不回話,又換了身干爽的衣服,獨自做到一旁閉目修煉起來,這白蛇真是血魔的老大?怎么感覺血魔比他這個老大變態(tài)太多了呀。
白蛇也自討沒趣的坐到了一旁閉目恢復起來,岸邊除了三個小家伙玩鬧的聲音,倒是很安靜。
下半夜時分,寧風和白蛇同時睜開了眼,二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因為時間匆忙,冷染他們并沒有告訴他和胖子是白蛇的人抓走了兩個小鬼,之后鐵額暴熊也是偷偷摸摸去帶走的人,寧風當時也沒察覺,不然此刻就能想到白蛇根本不像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了。
“小子,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沒什么東西給你的,這串珠子和我有些淵源,就送你了!”白蛇的修為遠不是寧風可比,他靈識此刻已經(jīng)發(fā)覺有強者快速朝這邊靠近,白蛇一直這些年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被他曾經(jīng)效忠的異端審判團盯上,直到今天那幾個家伙說了句‘留下那串珠子你就能安然離去’,白蛇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玩意兒真的不是簡單貨色。
白蛇沒敢往天毒至寶的身上想,但能夠讓異端審判團出手的寶物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所以他干脆來個偷梁換柱移花接木,先將這東西假意贈送給眼前的小子,不但他看不出絲毫破綻,怕是那些個追殺自己的家伙也想不到自己會來這么一手吧。
他在儲物空間中將真正的那串珠子扔給寧風,自己轉(zhuǎn)身一抹詭笑將另一串極其相似的佛珠戴在了脖子上,然后朝著寧風說了句小兄弟后會有期就慌慌張張的運起身法眨眼沒了人影。
白蛇不怕寧風走丟或者私吞了寶物,那上面有他的靈魂烙印,別說是靈脈境界的寧風,就是武王強者也不能輕易抹去。
寧風有些愕然的看著遠去的白蛇的身影,搞不清他這是在唱哪出,不過很快,寧風的靈識就查探到了有強者速度奇快的靠近,數(shù)息之后,一白發(fā)老人目視寧風雙翼高展在空中望著寧風詢問道:“小子,有沒有看到什么人從附近經(jīng)過?”
寧風只看了一眼這人就低下了頭,因為這人身邊很快又一道人影出現(xiàn),赫然是之前和寧風九人交手后來被鎖月纏住的那名武王,寧風低頭一指白蛇逃跑的方向,心說反正白蛇也沒叫自己別說,還是先將這兩個瘟神送走再說吧,不然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和寧風交過手的那人眉頭皺了皺,看著寧風的身影有些眼熟,便說道:“你把頭抬起來!”寧風暗叫一聲糟糕,兩個武王強者呀,想不到大晚上運氣這么背,正要抬頭,之前到的那白發(fā)老人回頭急促道。
“你還在干嘛,這邊有那家伙的氣息,這小子沒騙我們,趕緊追!”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寧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這樣玩,自己遲早得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