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5 都在打算盤。
患難見真情?
追風(fēng)扭過頭來,對著阿二笑的沒心沒肺。
患難之時捅上數(shù)刀的真情,可不令人感動嘛!
阿二,你放心哦,俺會帶著俺的弟兄們好好地疼愛你的喲。
蘇府的一切是那麼的和諧。和諧?!
然而,皇宮之中,卻是一片紛亂。
自從接到了展沐風(fēng)會殺進(jìn)皇宮來的消息之後,拓翼便有些惶惶而不可終日。畢竟展沐風(fēng)的戰(zhàn)鬥力,可是舉國共睹的。
將北倉打的俯首稱臣,再不敢憑著有精良武器就囂張無人的上將軍,能是一捏就軟的軟蛋?!
扯!
“小福子,御林軍侍衛(wèi)長可是到了?”
守在外殿的福公公聽得傳喚,悄悄地翻了個白眼,飛快的走近殿內(nèi),“回皇上的話,奴才已經(jīng)派人去通傳了,想必御林軍侍衛(wèi)長這會兒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想必?”拓翼斜眼瞪他,眼中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奴才這就去看。”
拓翼抿著脣,一言不發(fā)。
福公公從御書房裡出來,穿過一條小徑,抄了近道,正好在御花園碰到了御林軍侍衛(wèi)長。
“福公公。”
御林軍侍衛(wèi)長李昌拱手道,對於這位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他們可是輕易不敢得罪的。
福公公擺了擺手,飛快的迎上前,虛還一禮。
他禮數(shù)周到,進(jìn)退有度,並不仗著天子的寵愛恃寵而驕(?)是以朝中大部分人對他的印象都很是不錯。
“李大人,皇上都等的不耐煩了,催著老奴趕緊來請。”
“啊?那我的趕緊去。”御林軍侍衛(wèi)長李昌驚叫一聲,提了挨著地的袍子,飛一般的在御花園裡穿梭。
“李大人,走這邊,這邊近一些。”福公公喊住他,指著方纔來時的捷徑道。
一刻鐘後,御書房前。
御林軍侍衛(wèi)長李昌整了整衣冠,再三的對福公公道了謝,這才進(jìn)到御書房內(nèi)。
自從拓翼立了皇長孫爲(wèi)皇太子之後,後宮對於拓翼的動向就十分的關(guān)注。
饒是拓翼在宮內(nèi)佈下了天羅地網(wǎng),到處都是他的眼線。然而,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人心最是容易變化,被有權(quán)勢財力的宮妃和皇子們暗中收買的,自然也是不少。
是以,皇帝急著召見御林軍侍衛(wèi)長李昌一事,在李昌進(jìn)到御書房的那一刻,也同樣傳到了各個後宮裡頭。
中宮皇后居所,鳳儀宮。
金色鳳釵的女子,手裡捧著一本佛經(jīng)。
“娘娘,皇上緊急召集李昌,莫非是宮裡要發(fā)生大事了?”皇后心腹容嬤嬤悄聲道。
皇宮低著頭,眼睛瞧著手中的佛經(jīng),似乎沒有聽見容嬤嬤在說什麼。
“娘娘?太子殿下故去,您膝下就只有皇太子殿下了。若是宮裡發(fā)生了什麼大事,皇太子殿下出了事,您這往後,可怎麼辦那?”容嬤嬤說著,拿了帕子開始拭淚。
“啪。”
手中佛經(jīng)放下,皇后擡起臉,一張十分年輕的面孔,卻是死氣沉沉。
“本宮已經(jīng)失去了兒子,絕不會再失去孫子。”
見皇后娘娘聽進(jìn)了自己的勸誡,容嬤嬤一臉喜色。
“娘娘,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麼做?”
“你讓人繼續(xù)探聽消息,另外,你帶著可靠的人親自將皇太子給本宮帶來。”
“哦,皇后已經(jīng)命容嬤嬤將皇太子叫回鳳儀宮了?”昭陽殿,玩弄著血紅指甲的皇貴妃似笑非笑的道。
一襲枚紅色的華麗宮裝迤邐曳地,金線鑲邊的織花錦緞上,是上好的蘇繡牡丹。朵朵雍容,極是不凡。頭上朱玉環(huán)釵,斜插金色步搖,盡顯華貴。
“貴妃娘娘,那我們該如何行事?”
“不急,等著看好戲便罷。”皇貴妃輕笑道,笑容妖豔璀璨,笑聲說不出的魅惑誘人,也難怪會被拓翼封爲(wèi)皇貴妃。
宮人一頭霧水,迷惑不已,卻是不敢詳問。
皇后的鳳儀宮與皇貴妃的昭陽殿,是兩種不同的氣氛,而容妃所在的昭蘭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不同於鳳儀宮和昭陽殿的冷清,昭蘭殿今日卻是有三位主子。
一位是昭蘭殿的主人,容妃;一位是永和宮的端妃;還有一位是扶蘭殿的宛嬪。
容妃和端妃膝下皆有一子,分別爲(wèi)六皇子和七皇子,宛嬪運(yùn)氣要好一些,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爲(wèi)九皇子,女兒卻是皇上最爲(wèi)寵愛的公主,孝賢公主。
“兩位妹妹怎麼今兒個得空到我宮裡來了?”
主座的容妃瞧著兩人,笑著道。
主座正對著門,爲(wèi)主人之席,乃是容妃。主座左右,各坐著端妃和宛嬪。
端妃以帕掩面,笑不露齒的道:“難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姐姐了?”
容妃笑容不減,“兩位妹妹國色天香,都是極受皇上寵愛之人,尤其是宛嬪妹妹,皇上更是喜愛至極,平日裡下了朝便是要過去坐坐的,哪裡有機(jī)會到我這裡來?”
一句話,便是在端妃和宛嬪之間埋下了一根刺。
“姐姐說笑了,論國色天香,除了皇后娘娘和皇貴妃,誰又能夠比得上容妃姐姐,皇上不過是貪圖一時的新鮮罷了,說起最受寵的,還是姐姐。上一次,北倉國剛剛進(jìn)貢來的僅此一串的巨大珊瑚珠,皇上便是皇后和皇貴妃都不曾賞賜,第一個便是給了容妃姐姐。”
宛嬪不慌不忙的笑著說。
端妃搭腔道:“是啊,容妃姐姐,比起在皇上心頭的位置,我們姐妹可是比不過容妃姐姐的。”
三人彼此嬌笑著,面上一派祥和,心內(nèi)卻是暗流涌動。
“容妃姐姐,我聽說皇上將李昌給召進(jìn)了御書房。”
片刻後,端妃小聲的開口道。
容妃眨了眨眼睛,輕笑,“李昌掌管整個御林軍,皇上將他最是再正常不過了,這沒什麼好稀奇的。”
“容妃姐姐,話可不是這麼說,這一次,很不一樣。”
端妃接著道。
“哦?”
容妃擡眼,一臉的狐疑。
宛嬪看向衆(zhòng)人,吩咐道:“你們都下去,這裡用不著伺候了。”
容妃宮中衆(zhòng)人看向容妃,見她點(diǎn)了頭,這才無聲的退了下去。
“有何不一樣?”
待衆(zhòng)人走後,容妃問道。
端妃止住笑,聲音很輕,“皇上,怕是要有所行動了。”
一句話,蘊(yùn)含著諸多信息。
皇上要行動?對誰?
是威風(fēng)當(dāng)頭的上將軍?還是諸位蠢蠢欲動,會威脅到皇太子地位的諸位皇子?亦或是其他有野心之人?
“什麼行動?”
沉默了一會兒,容妃接著問道。
端妃搖頭。
宛嬪開口,“詳細(xì)的,我們就不知道了。皇后那裡,已經(jīng)將皇太子給接進(jìn)了鳳儀宮。至於皇貴妃,倒是沒什麼動靜。”
“我知道了,多謝兩位妹妹告知。”
端妃眉頭輕蹙,“容妃姐姐,六皇子聰慧過人,連太傅都稱之爲(wèi)國之棟樑,姐姐就不想爲(wèi)六皇子搏一搏?”
容妃跳起身,一臉怒容,“端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dāng)著皇上的面,你敢再說一次嗎?”
端妃嚇了一跳,沒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yīng),頓了頓,也是怒了。
“既然容妃姐姐不領(lǐng)情,那我們就告辭了。”
甩袖,端妃起身,攜著醫(yī)生怒氣離開。
宛嬪匆匆的對容妃福禮,跟上她。
“娘娘?”
容妃身邊的一個宮人進(jìn)到殿內(nèi)。
“將本宮當(dāng)槍使,本宮纔沒這麼蠢。且不說皇上這次是何動機(jī),便是皇上有所行動,我也不能做些什麼。”
“娘娘,這是爲(wèi)何?”
容妃看向窗外,幽幽的道:“倘若這是試探呢?”
宮人恍然大悟。
若是試探之舉,有所異動的皇子,必定會被皇上所厭棄,到那時,便徹底的失去了登上那個位置的可能了……
“賤人,好心相告,她竟然不領(lǐng)情!”
曲徑通幽的橋廊上,端妃憤怒的揪著橋邊冒出來的荷葉,揉得稀碎。
宛嬪心頭咯噔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這麼好的機(jī)會,她們不要,我可不會放過。宛嬪妹妹,我且問你,你與我是否是一條心?”端妃直直的看向宛嬪。
宛嬪點(diǎn)頭,“是,我也姐姐一條心,姐姐要做什麼,我願赴湯蹈火。”
“好!”端妃握住她的手,“等七皇子登上了皇位,我一定請他封九皇子爲(wèi)親王,孝賢公主嫁一戶好人家。”
“多謝端妃姐姐……”
三日時間,一晃便過。
拓翼端坐在御書房內(nèi),一手拿著皺摺,一手握著御筆,心內(nèi)沉靜。
該佈置的,他都已佈置妥當(dāng),接下來,只等獵物落網(wǎng),一網(wǎng)打盡!
“嗡。”
把劍聲穿透厚重的殿門傳進(jìn)耳朵裡,拓翼擡頭,吊三角眼瞇了起來。
終於是來了。
須臾,殿門被踹開,百來個黑衣人殺進(jìn)殿內(nèi),對著拓翼直撲而來。
拓翼揚(yáng)手,立刻的,大開的殿門啪的一聲重重合上,與此同時,御書房安置的巨大屏風(fēng)後,閃出兩排拿著盾牌的御林軍,弓箭手站在盾牌後,繃緊的長弓對著黑衣人的腦袋。
“撤!”
見此陣仗,爲(wèi)首的一個黑衣人大聲的道。
刷刷刷,箭矢如雨點(diǎn)一般的落下。
百來個殺進(jìn)御書房的黑衣人頓時成了甕中之鱉,被源源不斷的箭矢射成了刺蝟。
眼見著差不多了,拓翼擡起頭。
所有弓箭手停住,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拓翼居高臨下的瞪視被刀劍架住了脖子的一個黑衣人,冷冷的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眼神一變。
衆(zhòng)人察覺,立刻將拓翼給護(hù)在身後。說時遲,那時快,掉著一口氣的黑衣人,一個個咬碎含在口中的毒囊,倒地身亡。
“皇上,都死了。”
李昌檢查了衆(zhòng)黑衣人死狀,跪在地上稟報道。
拓翼面色陰沉。
衆(zhòng)人都低著頭,不敢看向他。他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可週身散發(fā)的怒氣,卻是叫人無法忽視。
“去上將軍府,捉拿展沐風(fēng)。”
“是,皇上!”
李昌領(lǐng)命,帶著人大步的往上將軍府而去。
待人走後,十幾個黑衣人卻是驟然出現(xiàn)在御書房內(nèi)。
拓翼大吃一驚,正要喊話,卻發(fā)現(xiàn)腦子一陣暈眩,眼前一黑,他直直的往後倒去。
什麼時候,他竟然種了迷香?
等拓翼再醒來的時候,自己竟然在一個很黑很黑的地下室裡,老鼠吱吱吱吱的聲響不斷傳來,到處都是發(fā)黴腐爛的味道。
“譁!”
一盆又酸又臭的水朝著他臉上潑下,只將才醒了過來的拓翼又給薰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時,他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就這麼捆著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點(diǎn)?”
這聲音,怎麼聽怎麼像是福公公!
……
李昌一從御書房裡出來,各個後宮便是得到了消息。
鳳儀宮,皇后正瞧著皇太子寫字。
“娘娘。”容嬤嬤走到殿內(nèi),恭敬的行禮道。
皇后摸了摸皇太子拓海的頭,一臉慈愛的道:“你先寫著,祖母去去就來。”
拓海站起身,像模像樣的對皇后行禮,“祖母忙自己的便是了,孫兒定好好練習(xí)。”
皇后深感欣慰,大步的朝著殿外走去,回到寢居內(nèi)。
“娘娘,御書房今兒個來了刺客。”
容嬤嬤一臉緊張的道。
皇后瞇了瞇眼睛,“刺客?李昌現(xiàn)在呢?”
“李將軍帶著人去了上將軍府。”
“這刺客,是展沐風(fēng)?”皇后道。
容嬤嬤並未答話。
“呵呵,原來如此……”
半響後,皇后突然笑了起來。
“娘娘,您笑什麼?”
“呵,難怪急著召見李昌,原來竟是想要除掉展沐風(fēng)這頭尚未長成的狼!”昭陽殿,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咯吱咯吱的輕笑道。
“皇貴妃?”
“將二皇子給本宮叫過來。”
“是,皇貴妃。”
片刻之後,一身絳紫色朝服的男子進(jìn)到昭陽殿。
“兒臣參見母妃。”
皇貴妃揮退衆(zhòng)人,拉著二皇子挨著自己坐下,
“炆兒,今日御書房發(fā)生的一切,你可是聽說了?”
二皇子笑著點(diǎn)頭。
“那,你有什麼打算?”
“母妃,兒子想離開京城。”
皇貴妃跳起來,提高了音量,道:“你要離開京城?”
“是的,母妃,還請母妃幫幫兒臣。”二皇子一臉堅定。
皇貴妃撇開臉,“那,皇太子那邊呢?”
“宮內(nèi)有母妃在,兒臣放心。”
“好,”皇貴妃心內(nèi)一陣激動,看向二皇子,“你儘管放手去做,宮裡頭,母妃會幫你。該掃清的障礙,該打點(diǎn)的人物,母妃一個都不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