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舒歟珧畱浪客
慕昭明一回來,就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特別在知道那是誰的鮮血后,渾身的寒氣差點(diǎn)要凍死一園的彼岸花,沉著聲音問:“月兒,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去參加宴會,回來卻死的死,傷的傷的,那女孩還生死未卜。
慕昭月也是剛剛包扎完,就趕著到天花苑,正好也看這駭人的一幕,撫著胸口,心有余悸的道:“我們在回來的路上,被兩輛馬車前后夾攻,小嫂子沒有來及得跳車,所以……就傷成這樣。”不由的暗暗慶幸自己有點(diǎn)武功底子,跳下馬車后只是輕微的擦傷。
薄情卻沒有那么幸運(yùn),因?yàn)橥屏藵i漪一把,自己卻沒有及時跳車,兩輛馬車前后夾功,兩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把她彈了一個來回,抱回來時已經(jīng)是血人,是生是死,還是未知數(shù)。
“無緣無故,別人為什么要夾功左相府的馬車?”慕昭明的面色已經(jīng)冰冷到極點(diǎn),馬車上有如此明顯的慕府標(biāo)志,竟然也有人敢下手,分明是在挑釁他的權(quán)威。
天花苑內(nèi),寒氣驟然壓下,周邊的人在這一刻,都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怒火,連慕昭月也不由生出逃跑的念頭,太可怕了,明明是如此鮮活的一個人,竟帶著地獄惡魔的黑暗。
“回大人,奴婢相信,他們完全是沖著馬車上的玉棋盤來的。”一道聲音清淡的響起。
慕昭明回頭,看到一名女子一臉淡然的自旁邊的房間出來,皺皺眉頭道:“玉棋盤?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來人正是曼珠,薄情的傷有上官落照顧,輪不到她插手,只好幫漣漪包扎傷口,只聽她淡淡的道:“奴婢剛聽漣漪說,她暈倒之前,看到那些人把夫人贏來的玉棋盤搶走了。”
“大哥,是極品的祖母綠翡翠玉棋盤,是小嫂子從四皇子手中贏來的,不過小嫂子說這棋盤太貴重了,又是四皇子的心愛之物,小嫂子說她用兩年即會歸還,不過四皇子要答應(yīng)幫小嫂子一個忙。”
“四皇子答應(yīng)了。”慕昭明是肯定的語氣,若四皇子不答應(yīng),棋盤也不會在他們的馬車上。
“是的,大哥,當(dāng)時三皇子和八公主也在場。”慕昭月小心翼翼的道,生怕一不小又碰到慕昭明的底線。
慕昭明的面色一沉,冷聲責(zé)備道:“得了這么貴重的東西,為什么不跟慕絕說一聲,讓他派人護(hù)送你們回府,真是胡鬧。”
“人家忘記了,而且,小嫂子也沒放在心上嘛。”慕昭月不服的叫道。
“夫人還是個孩子,沒有價值觀念,只有喜歡與不喜歡。”曼珠不喜歡慕昭月把什么責(zé)任都往主子身上推,不顧身份的出言替薄情解釋。
沒想到曼珠敢出言替薄情辯解,慕昭月氣得面色發(fā)白,這不是明著說她一個大人,卻指望一個孩子來做事,出了事,竟然要一個孩子為自己的過失負(fù)責(zé),不由暗暗的瞪了曼珠一眼,曼珠似是沒看到一般,淡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主子不能解決的事情,只能指望他出面解決。
慕昭明淡淡的看一眼曼珠,沉默過后道:“慕絕,派人通知京兆尹,讓他務(wù)必查出玉棋盤的下落,再讓人把玉棋盤被搶走一事,盡快通知四皇子,但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讓他做好心理準(zhǔn)備,這些人不為財(cái),不謀命,只是搶走了玉棋盤,肯定另有目的。
“是,主子。”
慕絕冷聲應(yīng)道,眼眸中閃過一絲怒火,真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竟敢公然挑戰(zhàn)到主子的權(quán)威,連他不能放任那些人踩到主子的頭上,京城中又要一番腥風(fēng)血雨。
沉默間,上官落自房間內(nèi)出來,眼眸中略顯疲憊的道:“最后一顆回天丹已經(jīng)給她服下,撿回一條命,三天后才會醒過來。還有,再有第三次,別再找我,本公子無能為力。”
眾人不由的倒抽氣,回天丹,丹藥中的致寶,無論多重的內(nèi)外傷,只要還有一口氣都能救治,是神醫(yī)的收山之前的大作,上官落手也才得五顆,就有兩顆是用在薄情身上,難怪他會有此一說。
“絕不會有第三次。”
慕昭明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卻不容人質(zhì)疑,大步走入房間內(nèi),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冷絕的氣息無聲散開:“慕絕,再通知京兆尹守住找到的線索即可,不用他出手處理,一切待夫人醒后再行處理。”相信這女孩,更愿意用她的方式,解決那些害她的人。
“是,主子。”
慕絕應(yīng)聲,區(qū)區(qū)一點(diǎn)小事,還用不著主子親自出碼,夫人一人足夠他們受的。
那個看似天真的女孩,沒有主子支持的時候,出手已經(jīng)非同凡響,如今主子明顯愿意做她的靠山,她出手絕不會比主子輕。
眨眼三天,慕昭明親自把紅色的彼岸花,插在床的花瓶中,看著沉睡沒有絲毫醒來蹤跡的薄情,三天的時間,仿佛似是過了三年。若那天,是他跟在她身邊的話,一定不會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每每想到此,他就自責(zé)不已。
這三天內(nèi),外面沒有任何關(guān)于玉棋盤的事情傳出,這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一切黑暗的東西,這女孩醒來后,會一點(diǎn)點(diǎn)的挖掘出來。
“嗯……”
床上的人,突然發(fā)出一聲嚶嚀,只見以上上的人兒,睫毛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慕昭明莫名的一陣緊張,她終于有醒來的痕跡,連忙坐到床沿,輕輕喚道:“妞妞,妞妞……”
痛!
迷迷糊糊中,薄情唯一感覺,全身像是被拆掉,動新再組裝過一樣,第一個關(guān)節(jié)都痛得入心入肺。
腦子中是茫然的一片空白,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醒來后,什么也記不得,連她自己是誰也同樣沒有印象。
只聽到有人不停在耳邊呼喚,一聲一聲……喚的是什么卻聽不清,拼命的想應(yīng)聲,卻一點(diǎn)聲音也發(fā)出,無奈之下,選擇繼續(xù)保持平靜。
這是她的習(xí)慣,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急,只要靜下心來想想,不知不覺又睡沉。
再次醒來的時候,渾身感覺到有力多了,微微睜開眼睛,努力的想尋找出一個熟悉的人影,卻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微微的動了一上身體,痛從四肢襲來,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輕吟。
高大的身影猛的過頭,薄情在昏暗的光線,只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眸,眸海內(nèi)的欣喜一閃而過,清冷的聲音隨之飄下:“醒了,不要亂動,讓上官落再幫你檢查一下。”
一聲警告飄下,清冷的聲音像一支清醒劑,薄情空白的記憶馬上回來,他們的馬車出來陶府,在回來的路上被兩輛馬車前后夾攻,自己來不及跳車,身體被后面的沖力撞飛出去,然后前面的馬車又撞過來,在她以為自己的死定的時候,突然從身體內(nèi)竄出一股力量,替她緩和那些沖力,不然自己已經(jīng)成為一具死尸。
回想起來后,眼前的一切漸漸清晰起來,薄情完全睜開眼睛時,慕昭明高大的身影,正在往外面走,不想他這一走開,就再出沒有出現(xiàn),其間除了上官落日日報(bào)到,這府中,只有慕昭月來看過她一回。
薄情心中苦笑一下,拋下手中的書道:“曼珠,我已經(jīng)在床上躺多少天。”
“回主子,前前后后,總共七了天。”沒有外人的時候,曼珠會喚薄情主子,有明月公子的醫(yī)治,主子身上的傷,恢復(fù)得還算快速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坐起來看書。
七天,七天的時間,她等得夠久了,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