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合的大門如被施了魔法,緩緩的,沒有任何聲息的由外向里推開,整座圣境閣,燈火通明,薄情就一身白衣勝雪的站在門庭上,長發隨風而舞,唇邊含著清淺的笑容,眼眸中透著一絲狐性的慵懶狡黠。
看到外在一片通明,風云弈不由的怒道:“薄情,你瘋了,這樣會把所有都引過來,你究竟想干什么?”沒由來的生氣,這女子存心要讓所有人不好過。
懶得理會風云弈的怒火,薄情看著已經清醒,卻面色蒼白的靈雎,淡淡笑道:“傳承的感覺不錯,現在是不是覺得經脈暴漲得發痛,你的身體像驅逐外來者一樣,驅逐你剛引進體內的血脈,兩者相互抵抗的力量,讓你全身不能動彈。”
靈雎不可抵制的,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虛弱聲音道:“你怎么知道?”一句肯定的話,讓風云弈和玉廉都震驚不已。
“還能說話,不錯。”薄情絲毫不吝嗇她的贊賞,繼續道:“我猜你一定是無意中看到了傳承,由于匆忙,只看了一半,所以才會不知死活的接受傳承,找死。”
薄情答非所問,看著靈雎蒼白的面孔,柔媚的道:“想獲得傳承,除了是先天的薄家血脈,最重要的一點,接受傳承的人,必須是處子之身,否則……生不如死。”從她看到完整的傳承,知道靈雎的目的后,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薄情的一字一言,聽得在場的三人汗浸浸,一直以為他們做得天衣無縫,其實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別人的掌控中,或者一直被眼前的女子,牽著鼻子走。
風云弈不由的道:“是你讓人通知三皇子,我們在冰庫。”
薄情翹起唇角,輕輕一笑:“其實是八王爺,提醒本夫人,你們今天要行動,本夫人只是讓人給三皇子一點暗示而已。”
“風云翔那蠢貨。”玉廉狠狠的咒罵?
“他不僅是蠢,還色膽包天,竟敢打本夫人的主意,所以我讓他為陸小姐殉情,吊死在梅林中。”薄情不屑的道,正如慕昭明所說,讓風云翔就那這樣的死掉,太便宜他。
玉廉此時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震驚,嘴角不由自主抽搐,從薄情語氣中聽出,人命,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文。
風云弈邪魅的雙眼中,迸出嗞嗞的怒火,風云翔是眾多皇子中,唯一與他交好的兄弟,所以才暗中讓他幫忙,在宴會上施計,拖住薄情,沒想到……咬牙切齒的道:“薄情,本王一定要殺了你,為八皇弟報仇。”
薄情瞟一眼風云弈,冷冷笑道:“憑你現在人不人,妖不妖的樣子,想尋死……是應該的。”
找她報仇,無疑于自尋死路,玩味的道:“你以為像血嬰人參那樣的寶貝,是什么人都能吃嗎?”若沒有焚月功的煉化,只會變成嗜血的妖怪。
薄家能屹立在這片土地一千五百多年不倒,憑不是運氣,而是血的付出。
培植血嬰人參,其中付出了他們多少代價,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他們的勞動成果,此是一般人承受得起。
風云弈背心不由一涼,虛弱無力的道:“你是怎么發現我們在這里的?”自問一直做得很好,忽然又發現,他似乎是忽略了很多的問題。
薄情淡淡出聲道:“那名發現暗道的暗衛,是我的人,是本夫人有心要成全你們。”
從曼珠告訴她,風云弈出現在冰庫的時候,她腦海中就出現了整個京城的地圖,不過,不是地面上的地圖,而是隱藏地下的暗道圖。
靈雎想要傳承,就成全她,因為即便是自己,當初接受完傳承后,也有四五天的時間,是全身疼痛無力,若是換成本身沒有一絲薄家血脈的靈雎,那么……現在正是拿下她的最好時間。
哈哈……
風云弈不由的放聲大笑,原來他一直像拉線的木偶一樣,被眼前這個女子操控在手中,活生生的笑話。
緩緩的抽出劍,森然盯著薄情道:“那就讓你試試,本王這人不人,妖不妖的厲害。”服食了一段時間的血嬰人參,他的武功已經漸漸恢復,只差那方面而已,所以,殺死一個薄情……足夠!
玉廉也不含糊的抽出劍,走到這一步,落入薄情手中死,落入三皇子手中一樣是死,不如先把薄情拿下,用她威脅來慕昭明,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薄情看到二人抽出劍,除了眼中有不屑和譏諷,臉上沒有一絲著急的表情,淡淡的出聲:“來人,把靈雎、玉廉拿下,其他人……格殺勿論。”風云弈,還不配她出手。
風云弈聽后不由的心里發涼,其他人,其他人就只有他風云弈一人,這個女人真是恨他入骨。
現在他倒有幾分相信,她就是薄傾情,世上這樣恨他的,恨到入骨,恨不得他死的人,只有薄傾情。
數名黑衣人從薄情身后沖入內,分別沖向風云弈,玉廉、靈雎,靈雎全無反抗之力,已經是手到的擒來,房間內只剩下負隅頑抗的風云弈和玉廉,薄情站在門外冷視,看著已經受傷的流血的風云弈,冷冷道:“別讓他死在里面,弄臟了薄家的地方。”
薄家的暗衛,不知要比皇家的強多少倍,風云弈本就越戰越心涼,驀然聽到薄情這句話,不由的怒火中燒,體內的血馬上沸騰起來,口中發出一聲怒吼,手中的劍一下挑翻圍在他身邊的暗衛。
薄情的眼眸一暗,畢竟長年在戰場上廝殺的人,發起狠勁來,真有歷敵千軍的氣魄。
正想出手時,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別為這起人,弄臟自己的手。”話音剛落下,已經圈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你怎么來了?”薄情驚訝的道。
“睡不著,就過來看看熱鬧。”慕昭明淡淡出聲,仿佛真的就是睡不著過來看熱鬧,其實有些擔心,有些不習慣床上沒有她的身影和味道。
薄情嘴角抽了抽,再看去時,慕絕、慕滅已經與風云弈纏在一起,只是戰成平手,眉頭輕蹙,淡淡的道:“風云弈服食了大量的血嬰人參,身體已經發現異變,現在突然暴發,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讓我來,速戰速決。”再拖下去真的要驚動風云嘯他們。
剛要動手,慕昭明卻把她拉到身后,那把習慣性冰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你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還是讓我來吧。”知道她不屑對風云弈出手,所以不會讓她勉強,而且,他也不喜歡她與別的人有觸碰,尤其是男人。
薄情揚起角,輕輕一笑,道:“大男人。”
慕昭明笑了笑,抬手捏捏她鼻子:“在我身邊的時候,你要當小女人。”說完,飛快掠向前。
薄情不由翹起唇角,意思是他不在的時候,就可以隨意而為之,還好,跟別的人男人不一樣,不會拘著自己。
再看去時,慕絕、慕滅已經和玉廉在一起,轉身看向慕昭明,薄情眼中不由露出一震驚,知道他武功不錯,但是沒想到這么厲害。
風云弈在他手上,全無還手之力,不過一式半招之間,便將他生生制住,封了穴位,拋出大門外面,馬上有暗衛拖走。
薄情取出帕子,遞給已經走到身邊的慕昭明,示意他擦一下手,她可不喜歡他用碰過風云弈的手,來抱她或者捏她的臉。
慕昭明卻把雙手伸到她面前:“你幫我。”大有一副,她不幫,他便不擦的趨勢。
“矯情。”薄情無奈,只好拿起帕子,替他細細擦過一遍手。
擦完后,薄情剛到帕子一扔,身體就突然騰空而起,耳邊響著慕昭明曖昧的聲音:“天寒地凍,還是躺在被窩里面暖和。”薄
情的嘴角又不由抽了抽。
回到天花苑,慕昭明一眼看到擺在天花閣前的玉棺,還有被吊在園中架子上的靈雎、玉廉,二話沒說,就抱著薄情朝外面走。
薄情淡淡出聲道:“讓我看一眼吧。”聲音有些哽咽。
慕昭明正視薄情的略顯蒼白的面孔,看到她眼內明顯劃過的一抹痛,眼眸內同樣劃過一絲無奈,把她放下來,輕輕嘆息道:“死者已逝,不要太傷心,別讓她去得不安心。”
雖然不知道,玉棺內的是什么人,但是看到薄情的神情,知道必然是對她來說,必然是很重要的。
薄情看一眼,早就候在苑中的曼珠,淡淡的道:“打開,我需要用到她……”自己,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她需要不停的強大,所以靈雎不能傳承的,就由她來傳承。
棺蓋緩緩的滑開,再次露出薄傾情傾城傾國之姿,當她的容顏露出外面的一瞬間,慕昭明眼內都不由一陣震驚和驚艷,語氣十分驚訝的道:“這是薄傾情的遺體。”說完,十分震驚的看著薄情,眼內十分的不解。
薄情回過頭,同樣的驚訝的道:“你見過……她。”我字,她及時的改掉,不解的看著慕昭明,若見過,她應該有印象才對。
慕昭明搖搖頭,有些遺憾的道:“我見的是族主薄顏,他們長得很象,可惜都是紅顏早逝。”
看到薄情眼眸內的一抹疑惑之色,淡淡的解釋道:“娘親當初到鳳麒找的藥材,便是薄族主所贈,我也是在那時候見過她一次,跟玉棺內的女子,長得八分相似。”
薄情看著躺在玉棺中的自己,再熟翻不過的容顏,可惜已經像被埋在雪下面的彼岸花一樣,已經死亡枯萎,再美麗也不過是一具尸體,手指撫過如沉睡容顏,只有無邊的冰冷,淡淡的道:“從今以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抬起頭,看著吊在架子上靈雎,冷顏一笑道:“靈雎,好好的看著我,是如何接受你夢寐以求的傳承,你方才所使用的換血法,不過是一些些皮毛而已。”不僅出現排斥,還不能一次性的全部傳承。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焚月煉化,轉過身看著慕昭明,毫無顧忌的道:“昭明哥哥,你替我護法好嗎?”沒由來的信任。
慕昭明深深的看薄情一眼,低頭深深的吻在她的唇,一番展轉纏綿:“我會護你一生一世,只要你回過頭,我就一定在你身后。”心,從第一次為她跳動的時候,他就已經淪陷。
薄情沒有多言,相信他只在此時,因為一生一世太長,緩緩走到玉棺前,讓曼珠把前世的自己扶起,與她面對面的站立,雙掌輕輕抵在她的雙掌上,焚月功法在體內悄悄運轉,借助前世修得的功力,她的焚月功法將會再進一層。
白雪掩沒了的天花苑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兩道同樣絕色傾城的女子身上,天上的風雪再大,也不能停落在他們身上,因為鵝毛似的雪花,還沒有靠近他們,就被天空上一個巨大的旋渦卷到一邊。
慕昭明負手立在旁邊,目光只落在白色的身影上,心里有些微微的激動,她終于肯相信他,那怕她對他的信任僅在此一刻,他也已經很滿足,起碼她開始相信自己。
茫茫夜空中,雪花卷成的旋渦越來越大,似乎整個京城天空的雪,全都被卷到天花苑。
薄情本就蒼白透明的面孔上,出現一抹詭異的妖冶桃色,幾乎與她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樣,隨之這抹妖冶又被強行隱凝到眉宇間。
血嬰人參殘留在薄傾情血脈中的藥力,薄情用焚月一點一點的煉化,因為焚月已經練到第九重,所以血嬰人參的帶來的異樣變化,沒有像前世那樣明顯的展現在身上。
約過了一個時辰候,薄傾情的身體,忽然如粉末塵埃般散開,與天空上的雪花旋轉在一起,只留下地面上一襲紅衣,證明她曾經過存在過。
薄情在此時,也緩緩的睜開眼睛,過大的眼眸中,一片幽黑清冽,緩緩的看向慕昭明,聲音說顫抖的喚道:“昭明哥哥……”
慕昭明不等薄情把話說完,已經來到她身邊,伸抱起她虛弱的身體,腳下一輕輕點,就朝天雪苑飛去,離開之前留下一句話:“這里,繼續保持原樣。”意思,就是要等薄情恢復后才處置。
天雪閣的寢臥內,慕昭明擁著已經昏迷的薄情躺在床上,只是沒想到這樣一躺就是四天,其間皇上已經命人催過數次,甚至是風云嘯親自上門都被人攔在大門外面,原因是左相大人得了風寒,不便上朝。
皇上為此急得都快要發瘋,甚至出言說要罷他的左相之位,簫雨也為慕昭明此番舉動,秘得心里直罵薄情是紅顏禍水,若不是慕絕、慕滅、曼珠、帛兒在天雪苑外面,死死的攔著,他早就沖入天雪閣內。
終于第五天的時候,薄情躺在慕昭明的懷中輕輕的動了動身體,口中發出一聲低低的嚶嚀,緩緩的睜眼睛,大眼睛一如既往的清冽、幽黑,只是那抹濃墨般的黑色,似是蘊含著某種力量,讓人不敢輕易正視。
唇上被輕輕一咬,有些微的痛,慕昭明的聲音貼著耳邊,淡淡響起:“妞妞,醒了。餓不餓,我讓人給準備些血燕粥。”懸了幾天的心,終于恢復原位。語氣卻淡然得,如每天清晨醒來一樣。
薄情輕輕的點點頭,略沙啞的聲音,淡淡的道:“讓人多備一碗,你也應該餓了。”四五天的時間,片刻不離的守護,雖然在沉睡中,但是依然能感覺到。
兩人清清爽爽的沐浴、梳洗過后,面對面的坐在榻上的小幾前,小幾上擺著幾樣精致又清淡的吃食,兩人雖然餓了不短的時間,但是吃東西時,依舊保持著優雅,不急不慢,而且也不會貪多,七分飽即可。
雖然四五天的時間,朝中發生了不少事,慕昭明卻不急著馬上處理,而是抱著薄情,繼續好好的休息調整。
薄情打量一眼房間,她是直到方才用膳時,才知道自己是處身中天雪閣中,倚在慕昭明懷中,輕輕道:“從前有個孩子,她一出生就擁著至尊至貴的身份,注定是家族的繼承者,但是她也付出很多,同齡的孩子都在來過卻玩耍的時候,從滿周歲開始認字,那孩子很聰明,兩歲已經熟讀詩文,三歲知曉史傳,四歲的時候已經開始練武,天下人都在羨慕她,嫉妒她,卻從來沒有人知道,其實她很苦,很寂寞。”
說到這里,薄情頓了頓,聲音有些縹緲道:“直到她十二歲那年,母親突然失蹤,她不得一邊尋找,一邊拼命保護母親努力的得來的成果,從不讓自己有半分的松馳地,直到有一天,一名白衣男子出現在她面前,對她說你是女兒家,不用太堅強,累了就休息,我會讓你靠,痛了就哭,我會給你擦眼淚。”
薄情面上露出一抹自嘲:“不為愛,只為這一句話,一直高高在上的她,原意給那男子想要的一切。其實她早就知道皇帝要滅掉世族,早早的布置好一切,只要過了洞房花燭夜,這鳳麒國的江山,就是他的,可惜……薄傾情一生從沒有出過錯,唯一的錯,就是看錯了自己的夫君。”
忽然,抬起頭,看著同樣在看著她的慕昭明,薄情繼續道:“你知道那些人怎么算計她嗎?夫君暗中選擇了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在洞房花燭夜,最親密的侍女背叛她,父親出賣她,夫君鞭打她,逼她交出薄家的藏寶庫,姐姐竟然叫了幾個流氓癟三,意圖侮辱她,逼得她不得不在咬舌自盡。”
薄情忽然定定的看著慕昭明,不知道他的承受力有多強,似笑非笑的道:“你相信,世上有靈魂嗎?”
慕昭明的劍眉輕輕的挑了挑,聳聳肩道:“不相信。”
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薄情卻打定注意,非要讓他知道不可,淡然出聲道:“不管你信不信,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已經是當朝左相為沖喜娶的妻子,可惜這具重新得來的身體,受了很重的傷,兩年的時間內,只能靜靜的,毫無反抗的接受藥人般的醫治,無奈的聽著族人被斬殺的消息。那一刻,她最恨的是自己。”
薄情沒看慕昭明的表情,只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不停的收緊,愴然的道:“是她的錯失,連累薄家被滅族,所以,她必須滅掉風氏一族,來贖她的曾經的罪過。之后,她只想為自己活著,因為上一世,她活得太累太過沒有自我。”眼淚緩緩的滑落,一雙唇輕輕的吻掉。
慕昭明是很震驚,但是心痛多于震驚,雙臂抱緊懷中人兒,讓她聽著自己的心跳,溫柔似水的道:“那些是薄傾情的過去,你跟她不一樣,你有我,我會讓你活得恣意輕狂,無論你想做什么,只要你回頭看看,我一定站在你的身后。”
江山不要,名利不要,只想為所愛之人,謀一份幸福。
薄情情不自禁的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情不自禁的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眼睛瑩亮的眨了眨,主動的偎入他的胸膛,安然的閉上眼睛,卻在下秒,雙唇被別一雙唇用力的吸吮,展轉,摩擦在一起。
正廳,簫雨幾乎是從外面沖進來的,指著慕昭明劈頭蓋臉的道:“慕昭明,你今天若是再不見人,我就要帶兵沖進來,先……”看到慕昭明的眉毛輕輕一挑,不由馬上打住。
瞟一眼坐在旁邊,一下一下的,輕輕滑著杯蓋,臉色坦然的薄情,悻悻的道:“你倒坦然,他生病,你這當家的主母也連著病了不成,讓人來了這么多回,連見也不見。”語氣到后面,有幾分委屈。
薄情毫不掩藏的道:“本夫人不想見。”見了又不能好,見來有何用,況且她真的不能見。
慕昭明看了看簫雨,有些不耐煩的道:“簫大人,你今天到府上有什么事情,若無事就回去,本相堆積好幾天的公務,急著要處理,你不會真的想讓皇上,在這時候罷了本相的官職吧。”
嘿嘿,簫雨立即干笑兩聲道:“倩華公主說驛館住著不舒服,聽說左相府的景致不錯,想到左相府……”
薄情不等他說完,冷冷的出聲道:“我們左相府沒地方讓她住,嫌驛館不好,就馬上滾回燕越國,又沒人強逼她留在鳳麒國。”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心里就異常的討厭,尤其是宴會當晚,莫名奇妙的針對,更是讓她反感。
簫雨驚訝的看著薄情,以前即便是面對著儀元公主,她也不會露出這樣厭惡的臉色,不由的道:“倩華公主應該沒有儀元公主那樣過份,不過是在宴會上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這住進左相府的事,可皇上親自同意的。”
薄情冷冷的搶言道:“半斤跟八兩有什么區別,什么叫幾句不該說的話,若是換了成別家的女子,早就死了幾百回,皇上同意是皇上的事,本夫人不同意。”
“若她自己來府上呢。”
“本夫人就踢她出去,管她是不是公主。”
薄情一臉不以為然的道,現在皇帝對她沒有任何的威脅,所謂的圣旨不過一句虛話,可聽可不聽,至于那個倩華公主,無論她是真公主,還是假公主,敢上門,她就敢關大門不理不睬。
簫雨聽著不由汗浸浸,暗暗的看一眼慕昭明,后者馬上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倩華公主在宴會上故意招惹薄情,本來就是不知死活,看到兩人如此,只好咬咬牙道:“其實她不是真的公主,是簫和國護國將軍的女兒唐倩華,這樣總可以吧。”
挑高黛眉,薄情冷冷的道:“明知是自己人,卻故意從中挑拔,似這樣不懂顧全大局的人,早晚會壞大事,你應該直接除掉,免得留下禍根。”若是她的人,早就拿去當肥料。
簫雨的嘴角立即抽搐起來,一句話被堵死,唐倩華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這女煞星,真當她是只被圈得失去野性的懶貓,到時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瞧著簫雨猶豫不定的樣子,薄情忽然冷冷的笑道:“太子殿下,丑話說在前,她若是敢招惹本夫人,下場會比風儀元更慘。”
聽到這句話,簫雨不由的駭然,連慕昭明也不由的皺皺眉頭,薄情眉頭一挑,冷冷的道:“怎么,不信,是我故意安排人,讓太尉夫人聽到風儀元跟姚姑姑聊天,太尉夫人才知道真相,拿著刀追殺砍儀元公主。”
簫雨聽完后,已經都可以得說不出話,慕昭明卻面色如常,忽然似是想起什么,含笑問:“那四皇子和陶家小姐呢?他們,你是怎么對付的。”
“風云治,陶然。”
提這兩個名字,薄情不屑的一笑:“他們已經永遠留在妃陵中,風云治被困在一個密室,一顆邪香,能招來方圓百里內蟻蟲,活活把他咬死吃光;至于陶然,她被我活埋在妃陵的夾墻中,親眼看著風云治被咬死,變成森森白骨。”
看著眼前,震驚和平靜的兩張面孔,薄情輕輕翹起唇角,冷冷笑道:“知道皇上為什么會氣沖沖回鑾嗎?因為我在喬貴妃的玉棺中,放了一具男尸,加上一句詩詞,她就被挫骨揚聲灰,而且,是讓風云治親眼看著。”
轉頭看著簫雨,不理會他面上的震驚,冷冷的警告道:“所以轉告那個什么倩華,不想死,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