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深山別墅,是最後的根據地了,也是自己最後的歸宿,這裡的隱秘性很高,不知道警方會不會查到。
此時的他沒料到,這座深山別墅早已處在武裝特警的包圍之中,只待甕中捉鱉。
而收到的訊息,阮嘯有人質在手,也令特警們遲遲不敢動手。
嚴茹和尹曉曉被幾個保鏢拉扯著下車,踉踉蹌蹌的攀上高山。
他們剛剛上山,三輛車子先後而到。
嚴向濤、凌卓、楚晞辰、黎謙先後跳下車子。
看著這座山,山中隱隱出現的別墅,妻子和姑姑的安危焦灼著嚴向濤的心,不由分說的就要上山。
“向濤!”楚晞辰大步跑過來,帶著濃重的鼻音,一把扯住嚴向濤阻止:“你別急,我們不能這樣上去!”
嚴向濤扭頭瞪著他,眼裡充斥著紅血絲,猛地揮起一拳,重重的打在楚晞辰的臉上,憤恨的說:“姓楚的,怕死你就不該來!”
黎謙拉過嚴向濤皺眉說:“向濤,你冷靜點。”
楚晞辰目光炯炯,輕咳一聲,揮袖狠狠抹去脣邊的血跡,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我不會讓你去!。”
嚴向濤再次揮起拳頭,卻被黎謙緊緊摟住,他怒不可遏的喝道:“楚晞辰,你不讓我去?我告訴你,莫沫的事情還沒完,我不會和你善罷甘休的。曉曉是我老婆,他有身孕,還有姑姑,他們在凌鵬飛手裡,都不知受到什麼折磨,隨時都有性命危險,你知道不知道,我以爲你來幫我的,你原來是看笑話託我後腿的,你還是不是人,你這輩子就活該一個人,被全世界的人拋棄!”
“向濤,你過分了!”黎謙見楚晞辰灰暗著臉,既不還手又不還嘴,有些看不過去,解釋說:“我們是三劍客,從來都是生死與共,你怎能這樣說晞辰,若有一點猶豫,他會瘋一般追上你麼!曉曉和姑姑是隨時都有危險,可我們也不能盲目上山,要知道這裡是敵人老巢,絕不能魯莽行事。”
被黎謙厲聲呵斥,嚴向濤胳膊一甩,不看楚晞辰,卻對著黎謙又氣又急的問:“那你說怎麼辦?”
黎謙瞧著楚晞辰,楚晞辰轉身,看著眼前的山林。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山林間逐漸失去光彩,變得陰暗,山風習習,吹得人身體不自然的發抖。
“我一個人上去!”楚晞辰言語果決。
“什麼?”黎謙愣一下,嚴向濤不由轉過身體看他:“你說什麼?”
楚晞辰沒理會他們,取出手機,撥到一個號碼按下、、、、、、
好久,對方接通電話,只有詫異的喘息聲。
楚晞辰淡淡的一聲冷笑:“凌鵬飛,不,阮嘯,沒想到我給你打電話吧,怎麼,接電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哼!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很多,廢話少說,我想和你談談,我想你不會不願意吧、、、、、、好,我一個人,就這樣。”
電話掛斷,嚴向濤一把扯過他:“你什麼意思,你要一個人上去?”
“不錯,我會見機行事,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三人儘量避過他們的視線偷潛上山,但只能在別墅外等消息。千萬記得他們有槍,不要魯莽行事,沒有意義的傷亡是最愚蠢的。如果三個小時沒動靜,你們要一切聽從警方的安排,他們已經遣派特警人員過來救助人質。”
“不行!楚晞辰,人質是我姑姑和老婆,我憑什麼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因爲只有我一個人和阮嘯有交集,我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除了我你們都無法順利進到別墅。”楚晞辰深吸一口氣:“嚴向濤,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楚晞辰有一口氣,就會保證尹曉曉的安全。”
嚴向濤倒退兩步,看著楚晞辰,眼中充滿矛盾,爲什麼心裡隱隱不安。
“我和你一起去,我是他兒子,我想救母親 他會讓我進去的,我還可以照應你一下,請你相信我,雖然和他是父子,但我只想救母親,我和他沒有親情,絕不會袒護他。”凌卓懇切焦慮的說。
“你不怕他傷害你,窮兇極惡的人沒有人性的。”楚晞辰提醒他。
凌卓一聲悽然苦笑:“我的父親綁架我的母親,不管怎樣,我都別無選擇。”
楚晞辰拍拍他的肩膀:“我們走!”言罷大步流星離去。
向濤,你說的沒錯,我註定是被全世界遺棄的人,我從來都是孤身一人,所以,我去。
“晞辰,你小心啊!”黎謙看著他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不禁擔憂的大喊一聲。
“楚晞辰,你、、、、、、你、、、、、、”嚴向濤握緊雙拳說不出話,片刻就要追上。
“向濤,晞辰會吸引住他們大部分注意力,我們隨他後面上山,但不能讓山上人發現行蹤,我們不走山路,從旁邊攀上去,伺機溜進別墅看情況再說。”
嚴向濤點頭。二人繞開山路,從旁側隱秘的地方藉著山石和林木的力量攀上高山。
楚晞辰和凌卓順著山路就容易的多,到達別墅的圍牆外,用不到半小時時間。
走到大門,按響門鈴。裡面傳出問詢聲:“什麼人!”
“楚晞辰!”沉聲報出響亮的三個字。
片刻,隨著大門打開的那一刻,寒光一閃,一把明晃晃的短刀迎面刺來,楚晞辰手疾眼快,頭一偏,左手瞬時一伸緊扣來人持刀的手腕,順手將他往懷裡一帶,同時左膝頂起,對著來人的肚子連續狠狠撞擊。來人哇呀大叫,一口苦水倒出來,差點沒吐到楚晞辰身上,楚晞辰嫌惡的推開他,一腳踢去,來人踉蹌著摔倒地上。
楚晞辰面帶冷凝踏步走進大門,迎接他的依然是措不及防的攻擊。
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年輕力壯的黑衣打手,各個出手面帶兇狠,出手毒辣又快又猛。
可是,楚晞辰的能耐出乎他們的意料,以一敵四,毫不緊張。防衛適時得當,進攻勇猛強勁,一招一式,乾淨利索,沉穩中帶著強烈的殺機,凌厲迅疾的令人防不勝防。
眼看著十幾分鐘的時間,四個打手都鼻青臉腫的帶著傷摔倒爬不起來了,後面的凌卓都看的呆了。
他不知道,楚晞辰是跆拳道黑帶5級,在黑市曾有過同時對抗八個同行高手的經歷,雖然最後因疲憊落敗,但他早已是個傳奇,因爲沒有一個人可以達到他的境界,更沒有他那份不服輸的不懈堅持。
楚晞辰看著摔倒的幾人,脣角微微一翹,拍拍手,整理一下衣服,突然,後腦一陣冰涼。
凌卓已經驚叫出聲:“爸爸,不要!”
阮嘯把槍抵在他的後腦,冷笑道:“楚晞辰就是楚晞辰,臨死還不忘逞能,別忘了,這裡不是你的浩宇集團,這是我的地盤,只要我手指一動,你的命就沒了。”
凌卓一聲大叫:“爸爸,求你不要作惡了,古人說的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做了幾十年壞事,會遭報應的,我求你放了媽媽和嫂子,你和媽媽到底是二十幾年的夫妻,你怎麼忍心綁架她,我在叫你一聲爸爸,求你放了媽媽!”
“沒用的廢物!”阮嘯看也不看凌卓,罵了一句,對手下使個眼色。
立即有兩人上前控制了凌卓,任由他叫喊著把他帶走。
“阮嘯,人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真是禽獸不如,行惡害人幾十年,連自己的妻子兒子都不放過,你信不信你的報應真的到了!”
“閉嘴!楚晞辰,你信不信我最想殺的人是你!”
“我當然相信。”楚晞辰一聲譏笑:“因爲你一直把我當做你的對手,你的絆腳石,事實上也是我徹底的揭穿你,你恨我,可是,我敢賭,你現在不會讓我死。”
“爲什麼?”
“如果想讓我死,你的手下早就開槍了,何必你親自出手。哈哈,阮嘯,你的用意不會是增添一個人質吧。”
阮嘯哈哈大笑:“你猜對了,你楚晞辰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但你的身份絕對在那兩個女人之上,你是國內首屈一指跨國企業的總裁,受過中央領導的接見和嘉獎,浩宇號稱世界前五百強,不論國內國外,你都有著不可小覷的影響力,我怎能隨隨便便的殺你呢,我是要你做人質,我要用你換來我阮嘯的出路,警方早晚會查到這裡,而你楚晞辰就是我逃生的保障。”
“阮嘯,你害死我母親和大哥,你傷害了我的弟弟妹妹,我就是死也不會被你利用。何況,販毒是被世界上所有有良知的人共同抵制和憤恨的行當,雖然天大地大,但你這個過街老鼠一般的毒梟能夠逃到哪裡,全世界的警察都會追剿你,你以爲你還能僥倖再逃一劫再躲藏二十幾年,呵呵,我奉勸你,不要再白日做夢!”
“閉嘴!”阮嘯一聲大吼,厲聲問:“我最後問你一件事,陳立濤是誰!”
“陳立濤?”楚晞辰一愣,相繼哈哈一聲大笑:“原來到現在你還沒找到他,原來你對他這麼有興趣。”
“沒錯,是他壞了我的事,是他幾次破壞我的計劃,你一定知道他是誰,是不是!”
楚晞辰緩緩轉過身體,淡定的面對陰狠的阮嘯和黑洞洞的槍口毫無懼色泰然自若,脣角微微帶著諷刺說:“我、黎謙、向濤早年在英國留學,共同合資創辦一個公司,由另外一個夥伴打理經營,公司的法人就叫陳立濤。陳立濤不是一個人,而且是個假名字。這個人既不在加拿大,更不在法國,他在英國倫敦,他的真實身份就是楚晞辰、黎謙、嚴向濤。”
楚晞辰微笑著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出。
“是你,果然是你。”阮嘯臉色蒼白,:“我敗了,敗得徹底,我是敗給你楚晞辰,如果不是你精明算計,浩宇早已是我的天下,楚晞辰,你果然是個人物。”
“我所做一切只爲浩宇,爲楚家,有我在一天,浩宇就不能被別人覬覦。阮嘯,如果你不是狼子野心連惹禍端,安心隱藏低調度日,誰能發現二十幾年你的秘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也知道警方會查到此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將無處遁逃!”
“嘭!”楚晞辰身後,阮嘯一個得力助手忍無可忍,一棍砸來,正中楚晞辰後腦,楚晞辰搖晃著,一陣迷糊栽倒地上。
“誰讓你動手的!”阮嘯怒喝。
“老闆,我沒下重手,都怪他太猖狂了,得給他點教訓,他絕對死不了。”
阮嘯皺皺眉:“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幾個人擡著楚晞辰隨著阮嘯走進別墅。
角落裡,一個人將這發生的一切完全的看在眼裡,止不住的暗自稱讚:“楚大哥,你不愧我的偶像,是個英雄,我沒看錯你,嘿嘿,同意你做我姐夫了。放心,我一定找機會救你們出來。”
這個人正是臥底的莫洛,他當然還不知道楚晞辰和姐姐之間最近發生的事情。他躲在角落裡,暗暗的把發生的事情向外面報告。
天黑了,一輪圓月掛在樹梢,冰冷的月光順著一扇開啓的小窗照進一間倉庫。
倉庫裡一片黑暗,亂七八糟的堆些廢棄的物品,靜靜的,只有陣陣急促的呼吸聲。
尹曉曉、嚴茹和凌卓都被關在這裡,手腳綁著,嘴被封著。他們也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楚晞辰被扔進來,同樣被捆綁的結實。
“晞辰?”尹曉曉驚詫之極,嚴茹的淚當時就落下來,可是無奈,她們手無縛雞之力,挪動一下都極其不易。
大約半小時,躺在冰涼的地上的楚晞辰悠悠醒轉,好久才睜開雙眼,卻只能看見小窗外的一點月光,藉著月光,他看清了依靠在嚴茹懷裡憔悴不安的尹曉曉和靠在一邊的凌卓。她們的目光都在關注著自己。
他的頭疼的有些厲害,伸手一摸,有粘稠的感覺,那是血。嗓子一緊,控制不住的大聲咳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