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和尚們紛紛騰空,從四個方向將赤給圍住,但每一方守衛的人不多,赤暗暗思忖該從哪個方向找到突破口。
“你這妖女,束手就擒還能饒你一命,否則定讓你吃足苦頭!”降龍護衛厲聲喝道。
“纔不要,你纔是妖女呢!說了多少遍,我不是妖修,你看我身上可有半分妖氣!”赤翻了個白眼,“你們夠了啊,身爲和尚居然毫無善心,羅織罪名,栽贓陷害於我,不怕佛祖降罪嗎?”
“妖女休得胡言亂語!”降龍護衛大喝一聲,“結陣!”
另外三位黃衣和尚也雙手合十,四人剛好成距離相等的四角站立,霎時間,一個正四面體的牢籠以四人爲頂點形成。
“這樣就想殺我?”赤不屑地說著,夜寒梭飛入手中,“冰封凍牙!”
乒!
冰花碎裂。
“什麼!”赤驚愕地發現牢籠紋絲不動,再細看時才發現其餘二十七位元嬰和尚與四黃衣之間有一根細細的絲線相連,原來他們竟然用這種方式將靈氣傳遞過去,這個牢籠相當於一個三十一人的組合法術!
赤目瞪口呆,哪來那麼高的同步率?和尚也太可怕了吧!
大意了,讓他們站好了位,現在的狀況相當於要赤正面和三十一人硬碰硬,她再厲害也是元嬰期,這種事情怎麼做得到?
“覺悟吧妖女!”降龍護衛眼中閃耀著火光。
“等等!念心,你知道我是無辜的,住手啊!首座!念恆!”這一回赤是真沒轍了,不斷敲打著靈氣壁,寄希望於對方停手,可這一次,即便目露不忍,但念心念恆並未停手,首座也看著別處一言不發。
“可惡啊!你們這些和尚簡直蠻不講理!”赤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們是和尚,和尚怎麼能殺人呢!會遭天譴的!絕對!”
“赤道友請忍耐一下,”念心躊躇片刻道,“這只是封印法術而已,先委屈赤道友一段時間,待我等查明真相便放赤道友出來。”
光華消失,結實的透明四面體漂浮在空中,降龍護衛四人飛近囚牢將其扶住。
看著目光幾欲噴火的赤,降龍護衛輕蔑地說道:“這確實是封印法術,但你想出來卻是沒機會了!”
“你說什麼!”赤驚道。
“小大千封印已準備好,你即將被投入大千封印,進去那裡的魘魔也好,人也好,誰也不能出來。”降龍護衛冰冷地說。
“大千封印?那是淨化魘魔的地方,你憑什麼把我這個人類扔進去!”
“你這墮落的妖女和魘魔有區別嗎?”
首座聞言也吃了一驚,飛上空對降龍護衛道:“貧僧以爲將赤施主投入其中確實不妥,祖師有訓,此封印僅能用來淨化戾氣和魘魔,若是將人投進去必會傷人性命,這有違佛道,還可能生出意料之外的異變,到時候要是放出魘魔可就大事不妙了!”
“首座,這是住持的意思,”降龍護衛面無表情地說道,“弟子也做不了主!”
“該進去的人是你!”赤破口大罵,“混賬住持!你在那破屋裡遮遮掩掩的算什麼?快滾出來!壞事都讓手下幹,自己當縮頭烏龜,不就是怕擔責嗎?有種就出來單挑啊!”
“帶走,莫要讓她在此污言穢語擾了本寺清淨!”降龍護衛根本不給赤繼續罵人的機會,四名黃衣僧人擡著囚牢飛往禁地。
“住持師兄!住持師兄!”首座眼看赤一路大罵著被拖走,焦急地對房屋喊道。
“師弟,大聲喧譁成何體統?赤本身是十惡不赦之人,又有魘魔、龍鱗在身,封入大千封印此一石三鳥之計,爲天下除害!”不冷不熱的聲音從屋中幽幽傳出。
首座難以置信地盯著樓閣看了好一會:“師兄,你變了!你真的變了!你和過去那個慈悲的師兄完全不一樣。”
“……”
“師兄過去是何等恆求善事,救人苦難,對那些窮兇極惡、殺人如麻的惡人,師兄只待他們回寺苦口婆心地勸解,絕不傷任何人的性命,爲何、爲何會變成今日這個樣子……”首座再不掩飾,臉上盡顯悲哀之色。
“唉……”一聲長嘆,“師弟啊,師兄經過這些年參悟總算是醒悟過來,這世界上哪有十成十的善存在,許多時候想行善都要用相應的惡來作交換,只是大小的問題而已,我們出家人並不是佛,只能以最小的惡來換取最大的善。”
“可是赤施主……”
“師弟只看到她救了那些修士,先不論她當日是否也是爲了自救,就算她真救了幾十人的性命,那仁頌門被滅門死傷又何止幾十?那堆積如山的罪惡又怎能因爲這點小善抵消?”
“這……”
“不管此事是不是她所爲,爲了修真界的安寧,我們都要在她造成更大的危害前消除她,這就是我們身爲修真界的僧人,能行的最大之善。”
首座糾結許久,神色依舊痛苦:“師兄,師弟還是無法認同……”
“罷了,你慢慢悟吧,此事我也不再強求你,介時我會親自前去,不會髒了你的手,你走吧。”
“師兄,師弟不是……”
“回去。”
“……好吧,師兄保重,但這修士發狂事件師弟還要繼續查下去,還請師兄莫要阻攔!”首座昂起頭,神色無比堅定。
“……”沒有迴音。
悲嘆一聲,首座行禮離開。
離開無心院,首座看向等候在前的幾名元嬰修士,這幾位都是他最親近的元嬰弟子。
“此事必須繼續查!”首座直切主題,“念毅,你在靜心院查看,詢問武僧細節!念恆,你去好好盤問愈療院的那幾個醫師武僧,也問問其它弟子晚上可有聽到什麼風聲!念心,你負責詢問此兩院周圍的守衛和更夫。”
念毅摸摸光頭:“可是住持已經下了判斷,那此事就是赤做的了吧,再改豈不是有損寺院的威嚴,更何況赤本就不是好人,就算被投進大千封印也不冤啊……”
“那又如何?”首座嚴厲地盯著他,冷言道,“我們是僧人,面子也好,人情也好於我等來說可都是浮雲,唯有是非善惡必須分清!此事是誰做的,就應該誰來接受懲罰,而不是用一個衆人眼中所謂的‘惡人’來定罪了事!”
念毅爲難地偷瞄著首座:“那個,師叔真的不認爲是赤做的嗎?”
“不完全確定,但貧僧以爲,她根本沒有必要做這種事!”首座向前走了幾步,又道,“念恆檢查修士經脈的時候小心些,他們丹田裡似乎有異常之物。”
“是。”念恆恭敬地說。
“這,也是赤施主的忠告!”首座鏗鏘有力地說完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