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曾經(jīng)也好,現(xiàn)在也罷,容謙對顧眠的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
只要是她喜歡的東西,他從來不會多說一句,這些可有可無的身外之物,他是不會參與顧眠的自作主張,只會尊重她的選擇。
但是,一些理論上或者是思想上的東西,他還是希望夢由他把控,畢竟,顧眠那么善良,身心那么單純,但是,他還是害怕他這個沒有腦子的老婆會被別人拐賣了去。
一邊坐在店內(nèi)的高級座椅上喝著茶水,目光一直掃向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那像是窗外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線,這樣的風(fēng)景雖然每天都能看到,可今日卻顯得十分與眾不同。
下雪了,雪花越飄越大,漫天的飛雪似乎在宣告著這個世界的主宰,它們便是這個季節(jié)的精靈,隨意飛舞,隨意旋轉(zhuǎn)。
是啊,再過不久便要過年了,舊的一年馬上就會過去,新的一年馬上就會到來。
回想著近來的半年,真的可謂是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這其中,有他意想不到的事,也有在預(yù)料之中的事,更悲痛的卻是他與顧眠的每次相遇分分合合,這都經(jīng)歷了太久太久,但那些經(jīng)歷,他再也不想回憶了。
耳邊傳來咯吱的響聲,試衣間的門被緩緩?fù)崎_,容謙的本能反應(yīng)便是轉(zhuǎn)過頭。
果然,當(dāng)看到一個身形宛若蝴蝶一般的女子,十分飄逸的一步一步向他踏來時,他的心像是靜止了一般。
眼睛也不眨的盯在顧眠身上,慵懶而卷發(fā)隨意的搭在肩頭和肩后,露出白皙的脖頸,十分修長,像是那高傲的黑天鵝一般。
黑色的裙擺十分輕薄,一陣風(fēng)吹過都能擺動,裙擺像是迎風(fēng)飛舞,裙擺處的幾只蝴蝶更是繡得栩栩如生,那纖細的腰身黑色突出的更加明顯。
顧眠在他眼中真的宛若一個蝴蝶精靈,美得那樣動人美的那樣攝人魂魄。
“夫人,你穿這件禮服真的很合適,就像是為您量身定制的一般。”
導(dǎo)購員獻媚的聲音在顧眠看來沒什么,雖然,平日,她都不會理會這種恭維奉承的話,但是此刻她并沒有說什么。
因為,她的確很欣賞那試衣鏡中的自己,纖細的腰身,修長的脖頸,白皙的臉龐,美麗的身材,都將她的優(yōu)點凸顯的恰到好處,這套禮服真的可謂是一件絕美佳作,甚得她心。
“好,那就要這件吧!”容謙站在顧眠身后,悠悠出口道。
“是的,夫人。”
“等一下。”顧眠及時的叫住服務(wù)員。
憑她的直覺,這樣一套及完美舒適與一體的禮服定然是十分貴重的,而且從剛剛那名導(dǎo)購員的服務(wù)態(tài)度來看,這套禮服畢竟十分貴重,她一直在反復(fù)強調(diào)自己的眼光好,難不成?
雖然明知道是一個很白癡的問題,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這套禮服怎么賣的呀?”
說話的同時,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緩一些,不讓人覺察出什么好,雖說,不管是什么天價的禮服,他們?nèi)菁液皖櫦叶假I的起,但是,她心中還是隱約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夫人,先生,您看好的這套禮服是我們店的孤品,剛剛從法國到的貨,國內(nèi)目前只有這一件,它的標(biāo)價是700萬元。”
“什么?700萬?”顧眠差異的驚呼道,就連自己好看的秀眉都不自覺的向上挑了挑,半張著口,像是聽到了什么驚天秘密一般驚奇。
轉(zhuǎn)頭望向容謙,看到他臉上依舊風(fēng)平浪靜以后,這才發(fā)覺自己的失態(tài)。
努力深吸了幾口氣,調(diào)節(jié)一下心態(tài),然后笑著說道,“這是什么禮服啊?怎么這么貴?要不……我們再看看別的吧!”
“不用了,小姐,麻煩你幫我把這條禮服包起來。”
“好的先生,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xiàn)金?”
“刷卡。”一邊說著一邊從他那愛馬仕的高級皮包中拿出一張黑色的卡交到售貨員的手中。
全程,這一連串熟練的動作中,仿佛看不到他的一絲緊張或者是不安感,十分從容不迫,這700萬花的好像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如同買了一根五毛錢的雪糕一般,花的這樣坦然。
顧眠拼命的在他身邊拉著他的袖子,可容謙就好像沒看到一樣,依舊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700萬?那個是活生生的700萬啊?有那700萬塊錢干什么不好,偏偏買了這樣只穿一次的禮服,真是太不值當(dāng)了。
按照顧眠的話來講,這700萬花的簡直就可以把她的心,她的肺,都豁出去賣了。
家里的禮服雖然多,但都沒有特別看上眼的,唯獨看上了這件,還是一個天價。
換作是她,她是不會輕易買的,平時也就會花個幾萬塊錢買衣服。
幾十萬的衣服都是容謙給她挑的,還從來沒有發(fā)過這么大價錢,所以,從容謙買完禮服的那一刻起,顧眠臉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直到出了店門口后,顧眠的小脾氣這才算是爆發(fā)出來,一直對站在她身旁的容謙拳打腳踢,口中還止不住的嘟囔,“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不要在這里裝聾作啞,這件衣服實在太貴了,我們根本不需要花這筆錢。”
“買都買了,是不能退的。”容謙根本不把顧眠的所作所為放在眼中,只當(dāng)什么也沒聽到,不與她計較。
他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他越是回應(yīng),便會更加助長她的士氣,一直會在他耳邊嘮叨個不停,倒不如不去理她,等她自己吵一陣子過后也就自然消停了。
“怎么就不能退了呢?”
“喂……”
……
容謙小心翼翼的為顧眠打開車門,回頭的一瞬間,發(fā)現(xiàn)時間似乎定格在這一秒,女孩如同一個黑色的蝴蝶精靈站在漫天飛舞的雪花當(dāng)中,飄渺的身影,美好的讓人不禁想抓住她。
嘴角不經(jīng)意間勾起一抹微笑,雖然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瞥了眼四周圍觀的許多人群,不想讓他們分享顧眠此刻的美好,直接拉起她美好的如柔荑,緩緩關(guān)上車門。
上車后,顧眠仍是不斷的嘮叨,可十分鐘過去以后,見容謙還是對自己不理睬,便也失去了興趣。
一直以來,自言自語慣了,這會倒顯得很沒趣,就好像她是一個中年老媽子一樣,也怕容謙會不再理她,只好乖乖閉上了嘴。
他們到達的是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門外的裝飾豪華而不脫俗,滿滿的中國風(fēng),四支立廊的柱子上面還帶著石雕獅子,宏偉壯觀,一點沒有現(xiàn)代那些歐式簡約的風(fēng)景。
沒什么好感,在容謙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上臺階,唯一給她的感覺便是臺階好長,好在她的裙擺不是很長,也沒有拖地,所以行動起來還算是身心自如,可以很好的掌控高跟鞋的力度。
剛走入大廳的那一刻,顧眠便開始四處張望,和她預(yù)想中的場景有些不同,本以為門外的莊嚴會和屋內(nèi)形成一致,可恰恰相反,簡潔而大氣的外表之下,大廳之內(nèi)卻顯得華麗而不張揚,一些細節(jié)的處理上都恰到好處。
給她最深的感受便是走在酒店的屏風(fēng)隔斷似乎多了點兒,多得她好像在走迷宮一般。
雖然,她在這方面的專業(yè)并不是很有造詣,但是,她最起碼也研究過中國古典的家具,也就分辨出來這些上好的梨花木和檀木。
畢竟價值不菲,十分珍貴,從木質(zhì),光澤,乃至的紋路上看,都有一些年代的歷史,而這當(dāng)中不乏也有新建造的一些木材,想來定是花費了不少功夫。
它的一些刻雕,鏤空,以及浮雕的部分十分光潔,細膩平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工匠才能打造出來的。
看上去簡簡單單十分普通,可仔細琢磨下來,這樣的裝飾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怕是要比打造黃金白銀還要貴重得多。
心中不禁嘆氣,這家酒店主人的財力雄厚和眼光精雕,想來,她定是一個學(xué)識淵博而又十分細膩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男人還是女人,或許,他們還可以做好朋友吧?
心中開始漸漸對這位主人有了好感,可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這個想法便轉(zhuǎn)瞬即逝。
因為,她在其中嗅到了一陣很熟悉的味道,這梨花木香乃至檀木的香氣隨著空氣的流動逐漸進入到她的大腦中。
鼻息間的感覺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這樣的味道太過熟悉,這陣子似乎總會嗅到隱隱約約的香氣。
容謙,對,她曾經(jīng)在容謙的衣服上聞到過很濃重的檀香味兒。
雖然,衣服上的味道比這里的香氣要重許多,但她還是可以分辨出來,這樣的味道如出一致,分明就是一種原材料制成的。
只不過,容謙衣服上的香氣很可能是熏香,所以才會更容易的沾染到衣料上。
上次,容羽出事那天,她在容羽的衣服上也聞到過這樣的香氣,甚至,容廷的身上也有,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著,難道是香榭麗舍?
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突兀,可腦海中還是離不開這四個字。
這樣一家豪華而又大型的酒店怎么能和香榭麗舍比呢?
雖然它們的裝修風(fēng)格可能如出一致,但也只是巧合罷了。
算了,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
拍賣會的時間馬上就到了,容謙和顧眠在迎賓人員的帶領(lǐng)之下來到了大廳,緩緩坐下。
他們的座位是第一排,而這個座位剛好是按照各個集團和不同層次人士之間的排列順序而排列的。
由此可見,容謙的地位還算是很高的,這也在顧眠的意料之中。
所以,她邁著矯健而又自信的步伐,握著容謙溫厚的手掌,兩人十分默契的向第一排的位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