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的法拉利路過一條寬敞無比的馬路後,車子終於緩緩?fù)M容家別墅的大院內(nèi),他們怕車燈太亮,吵到了容敬偉和葉茜的休息,連燈車都沒有開。
兩人對視一眼後,躡手躡腳地下車,看到?jīng)]有人注意他們後,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
本以爲沒人,可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就下了顧眠一跳。
“總裁,夫人,你們回來了。”
顧眠拍了拍胸脯,努力想讓自己鎮(zhèn)定一些,做了個噓的手勢。
張嬸兒立刻領(lǐng)會他們的意思,擺擺手後便上樓了。
纔剛穿高跟鞋走了幾步後,樓上便傳來葉茜的聲音,“張嬸兒,誰呀!怎麼那麼大動靜啊?”
顧眠雙手合十,故作乞求狀,張嬸兒點了點頭說道,“夫人,沒事。”
顧眠和容謙一直站在樓下,直到臥室的燈關(guān)上後,顧眠這才一把甩掉直接腳上穿著那雙罪魁禍首的高跟鞋,躡手躡腳跟在容謙身後,回到自己房間。
剛打開燈,顧眠就輕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她想多了還是怎的,容羽的呢喃聲始終在她耳邊迴響。
袁木,這個名字,她確實有很久沒有聽到了,直到現(xiàn)在想起,還能勾起滿滿的回憶,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嗎?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容羽對容廷的感情不只是妹妹對哥哥這般親情簡單,這當中肯定有別的事情,別的情感存在。
修長的手指一邊解著衣服釦子,一邊回想著自己內(nèi)心深處可怕的預(yù)感。
難道說,容羽真的喜歡上了容廷?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後果將會是不堪設(shè)想。
換下睡衣後,一直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腦海裡想的滿滿的都是他們兄妹的事情。
這一大家子,每個人都讓她操心,一刻都沒有安寧過,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不是欠他們傢什麼了。
直到容謙進入浴室洗浴後,她突然從牀上起來,把窗簾仔細拉好,然後起身輕輕關(guān)上門,走到陽臺前拿出手機,手指在鍵盤上靈敏的敲出了一行字。
從給容廷發(fā)過短信後,顧眠的心卻一刻也沒消停過,一直忐忑不安。
如果這件事要是讓容謙和容敬偉一家人知道,定會饒不了容廷的,說不定連容羽也會受到牽連。
緊張到顧眠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頻率,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是真的,可是她也有那麼一絲期望在幻想這件事和她想的不一樣。
伴隨著鐘錶滴答的聲音,她心中的思緒彷彿越來越明淨,觀察甚至也變得敏銳起來,就連一個小細節(jié)也不放過。
剛剛明明看到容廷眼神裡閃過的一絲慌張,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那樣風輕雲(yún)淡,像是什麼也沒有想過什麼也沒有發(fā)生一樣。
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那眼神中的慌張都看得很明淨,這絕對不是假的。
很顯然,容廷自己是知道容羽喜歡他這件事的,可是他卻要假裝不知道。
的確沒錯,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也的確不能夠讓任何人知道,可是早晚有一天,真相會浮出水面的。
直到容謙洗漱回來後,給容廷發(fā)出的短信仍然沒有回過來,小心翼翼的關(guān)掉手機,躺在牀上,準備迎接晚安的到來。
容謙拿掉手中正在擦拭頭髮的毛巾,低眸看下雙眼緊閉的顧眠,那安詳又乖巧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貓,不大點兒的小手緊緊的扒著旁邊的抱枕,死死抓著不放手。
剛纔臉上浮現(xiàn)一絲寵溺的笑容,盯著她半晌過後,輕輕拿走她手中的抱枕,熄燈,又是一夜好眠。
天空的繁星在屋頂上閃爍著,皎潔的月光也從明亮開始變得晦暗,直到天邊迎來一絲曙光,容廷這才發(fā)覺自己竟已失眠一夜。
直到看到躺在牀上的人兒,臉色開始變得漸漸變得紅潤時,這才發(fā)覺,他的嘴角在無意間勾起了一抹微笑。
看到面前女孩的精神狀態(tài)轉(zhuǎn)變好了,他的心情也不自覺的好了,看到她傷心難過時,他的心情也不自覺的跟著變得糟糕。
奇怪的是,居然連他自己都未曾發(fā)覺這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單單是這一夜,他反覆把顧眠問他的那個問題在腦海中想了上千遍。
沒錯,他的確是知道容羽喜歡他,但是再想讓他們之間關(guān)係處理得更妥當,他只能夠忍心對待她。
不知怎的,想到這裡,他的心竟然有些痛。
奇怪,他怎麼會有這種心思?肯定是瘋了,眼眸再次在女孩那雙緊閉的雙眼上劃過,輕輕捋了捋她的髮絲,溫柔一笑。
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這樣寵溺的看著她了,雖然眼神裡有關(guān)濃濃的依依不捨,可心裡終究還是心疼的,這樣做,爲了他們兩個人都好。
既然顧眠已經(jīng)看出來了,就證明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察覺出來,所以,爲了不引人注目,他還是早點把他們的關(guān)係處理清楚的好。
剛把視線從容羽的臉上轉(zhuǎn)移到窗外,便聽到房門輕輕被推開,轉(zhuǎn)身望向後面那雙帶著疑慮的眸子。
“你來了,其實你不用過來的,昨天那麼久纔回去,你今天應(yīng)該好好在家多睡一會兒。”容廷關(guān)切的說道。
他對顧眠的感情也正在悄然無息的發(fā)生著變化,只是,此時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眼前不由自主的關(guān)心反而成了一種習慣,它像是無聲無惜已經(jīng)在他腦海中潛移默化的存在,只要是見到這個人,便會由內(nèi)而外的散發(fā)出一些他聯(lián)想到的詞語。
“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
剛好趕上容謙近日要去公司上班,就順路把她一同捎了過來。
好在現(xiàn)在容謙不在,她當然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把事情都打探清楚,萬一不是她想的那樣還好,可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必須要趁早了斷。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走廊,顧眠轉(zhuǎn)頭望了望周圍,在確認四周無人之後,定定的望著他說道,“你還是趕快離開吧!在她醒來之前,我會一直在她身邊的。”
“顧眠,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容廷急著要解釋,可他根本就不知道,顧眠所擔心的事和他心裡所想的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這樣想,只是徒添無謂罷了。
“我也沒想怎樣,我這樣做只是爲了你們好,還有,你們終究是不可能的。”從她剛剛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就注意到容廷看向容羽的眼神早已和以前不大一樣。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是一種怎樣的眼神?顧眠在心中很清楚,眼睛看的也很明白,所以,容廷不說什麼,即便都不解釋什麼,她自己也看得十分透徹。
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或許她現(xiàn)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是她還是要盡力一試,哪怕是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她都不希望這兩個人在受傷。
“我跟你說過了,事情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對她什麼感情都沒有。”容廷急著解釋道,恨不得現(xiàn)在把他所能解釋出來的原因全都用上。
說完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他對她沒感情嗎?他對容羽真的什麼感情都沒有嗎?
或許是吧,又或許不是,他也說不清楚,但是他現(xiàn)在只覺得大腦混亂不堪,也不想說清楚。
“你可以對她什麼感情都沒有,但是她對你有感情,而且是不同尋常的感情,她對你的這種情感是不會被認可,也不會存在的。”
顧眠雖然知道容廷可能對容羽沒什麼感情,但這樣絕情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時,顧眠的內(nèi)心還是不自覺有些差異。
到底是一個無情的男人,在面對自己的感情時,竟會如此果斷,難道他從未設(shè)身處地的爲他傷害的那個女孩著想一下嘛?
愛是一種感覺,但卻是一瞬間的事,有時候,茫茫人海之中,他們也不知爲何,第一眼對有的人,就說不上來的喜歡,而第一眼也會對有的人極度討厭,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可一切又不是命中註定。
“顧眠,你是在吃醋嗎?”猶豫了一陣,他還是十分欣喜的問道。
顧眠真是頭疼,她真搞不明白,這都什麼緊要關(guān)頭了,容廷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和她說這樣的事。
況且她現(xiàn)在可是名正言順容太太,這種玩笑以後還是少開的好。
潤了潤喉嚨,十分嚴肅的說道,“我沒有吃醋,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這件事情,不僅關(guān)係到你們倆,甚至都會波及到整個容家,我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況且我也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當然要及時把它解決,不能讓你們再這樣繼續(xù)錯下去。”
終於想要把她說的事情說完,該解釋的也都解釋清楚,這下,心中浮起的一塊石頭終於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心坎裡。
本以爲她的婆婆媽媽終究會起到一些效果,可沒料到恰恰起到了反作用,容廷心中不但沒有一絲悔改,反而燃起了他心中隱藏多時的怒意和悔意。
“我們做錯了,爲什麼在你們這些人的眼中錯的始終都是我呢?難道,你們自己就沒犯過一丁點錯誤嗎?”容廷幾乎是喊著說出這些話的,他也不知怎麼了,心中的怒火一瞬間全都爆發(fā)出來。
他只是不明白顧眠爲什麼現(xiàn)在還要對他冷嘲熱諷,什麼都沒得到的人是他,心灰意冷的也是他,絕望無助的也是他,得不到心愛人的還是她,這算來算去,他纔是那個最應(yīng)該被別人同情的人,可這會兒,他在這些人眼中反而成了一個做錯事的罪人。
顧眠急得跺了下腳,這個容廷真是要把她氣死了,明明知道她的話不是那個意思,爲什麼卻偏偏要把她的話曲解了,輕嘆一口氣,十分無奈的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如果註定就是悲劇的結(jié)局,倒不如從未開始,一旦你給她希望,就如同斷了她的後路,同樣給了她永無止境的絕望。”
顧眠深深體會過這種絕望到極點的痛苦,她不想再讓容羽重蹈一次的覆轍,更何況,那樣好的一個女孩子,她值得擁有更好的幸福和美滿的人生,顧眠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悲劇發(fā)生在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