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擁有著無可辯駁的體育素質和身體素質,許多黑人只需要稍加鍛煉,就可以成為很好的運動員。然而在遙遠的非洲大陸,自從埃及被塵沙掩埋后,就再沒有重現文化的輝煌。歐洲從帝國變為共和國,又從共和國變為帝國,變為君主立憲國,借著工業革命的西風,靠字母文字創建了璀璨的文化。
東方思想主要以華夏國和印度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輻射,同時也在四面八方交匯貫通。東亞地區的中文和日文,是典型的現代象形文字,他們的思想也與歐洲非洲南亞大不相同。可無論這些國家地區相隔多遠,他們好歹都在地球上,可以互相影響交流。既然歐洲人可以穿上絲綢,那么他們就肯定可以看《道德經》,可以把自己變得更像其他地區的人。
例如東瀛,就把自己的東方思想拋在一邊,從精神上把自己打造成了歐洲人。
然而這種“遙遠”的尺度,放在宇宙里面就不值一提了。比鄰星b和地球相聚4.2光年,在曲率引擎發明之前,這完全是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比鄰星人和地球人想要交流,光是通訊就要隔上八年。更何況電磁波在宇宙中實在太脆弱了,想要活上四年,絕對是件難事。這兩個文明,比朱元璋與蒙特祖瑪還遠,想要文化交流簡直天方夜譚。
既然歐洲殖民者可以血屠千里,鄭和卻皇恩雨露,那么兩個根本不同的種族產生差異就更簡單了。沒有人強制比鄰星文明不可以是個神經質的文明,就像沒有人強制朱家和愛新覺羅家要“片帆不得下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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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使不得啊!”反對黨各個跪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他們組成了一道長城,可惜不是用來防備外辱,而是用來限制皇帝。
“無恥的家伙!全部給我滾開,帝國要遠征‘人類’!”
皇帝摁下開關,直接調出了一枚等離子**。比鄰星人是碳基生物,他們也懼怕高溫,尤其是超過十六萬常度的高溫。由于維度和距離恒星距離不同,比鄰星人度量衡和人類不一樣,可這不代表十六萬常度就不等于五萬攝氏度。
隨著皇帝一聲令下,這場反對黨的大戲就收場了。軍隊的火箭隨便亮出來晃一晃,這群烏合之眾馬上四散而逃。雖然火車還堵在鐵軌上,可誰能擋得住九對負重輪呢?
“軍歌嘹亮/這是帝國的天光/賜我刀劍/往上,往上,往上/叛徒還在嗎/只看到白骨亂墳崗/皇恩浩蕩……那是什么/是愚蠢的蟲豸/恒星帆膨脹/再見/親愛的故鄉/”
“陛下,他們或許真的比我們強大。”格物院再次乞求道,這已經是第二百三十六次了。
“稍微飛的高一些罷了。其他格物院分析過了,那艘飛船最多也只不過是科考船而已,根本就沒什么攻擊力。”
“陛下,事實上我們根本就沒必要攻擊他們!”
“我感到了惡意。”
皇帝每一次戰爭的借口都是這句話。他自以為自己的直覺是無敵的,是絕對正確的。在政教合一的社會里,教主與皇帝擁有所有的權利。元老院這種糟糕的政策雖然出現了許久,但這絲毫不妨礙兵權牢牢握在皇族手中。
皇帝拿起光學望遠鏡,朝著東方遠眺。那里有一粒小行星飛行著。
它迅速繞到了母星后面,默默調整著大炮角度。炮彈很大,換算成地球語言,就是一枚八千萬當量的**。可這個**不是用來融化什么東西的,是用來制造次聲波的。在引力彈弓的超高加速下,它可以直直捅向“極光”號。可惜,是理論上。
于彈弓松開的前一刻,幾百艘飛船刺破大氣層。雖然化學燃料污染程度絕對不算小,但相比一個新文明的一切,很明顯是值得的。皇帝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幾乎用光了庫存的所有化學火箭,把這些鐵疙瘩送到太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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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什么意思?”
杜長平捧著張畫喃喃自語。
畫很簡單,就是一枚炮彈和“極光”號。然而,炮彈前進的方向正好有個箭頭,穩穩當當連在了“極光”號。
“他們想要宣戰?這可不太可能。”政委眉頭一蹙,很是疑惑。
透過飛船舷窗,他能清晰的看到比鄰星b在運動著,同時也不斷有化學火箭浮上來。
“莫非是來迎接我們的?可能畫風問題吧。”杜長平頓了頓,“如果這個種族真想宣戰,大可以玩一發鴻門宴,沒必要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警報突然響起,著實把杜長平嚇了一跳。
“炮彈,那真是炮彈!”張玉明喊著,“它飛過來了!”
政委先一步打開望遠鏡,果然看到有一枚炮彈沿著弧形軌跡從行星后面飛來,速度快得難以置信。只是姑且不論它軌道的不穩定,可就算是大范圍武器,又怎么能追的上光呢?不管是探測器還是實打實的炮彈,被撞上終是不好的,對吧?
“極光”號稍微開了一側的曲率引擎,慢悠悠繞到了比鄰星b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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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個文明,那個文明的飛船不見了!”
皇帝一下子就把望遠鏡從格物院手中搶走,連濾片都顧不上裝,就急忙死盯著恒星看。結果是顯然的,雖然光速慢了些,可終歸也鉆到了皇帝的望遠鏡里。
但出毛病的不止比鄰星,還得加上人類。愚蠢的新手船長,他在繞圈時似乎狠了點,一頭扎進了恒星的曲率漩渦,陷了進去。一般來說,想要逃離這種該死的泥沼,要么靠別的引擎爬出去,要么就把曲率引擎功率開更大一些,花少些的時間走出來。
“那么,我們該怎么出去?二選一?”政委目光有些復雜,玩味的瞥著船長。
“我個人還是認為曲率好些,畢竟我們的無工質引擎速度太慢了些,恐怕還沒有比鄰星的快。”船長冒出了血冷汗,按著操縱板的手指有些顫抖。
曲率引擎又發動了,最大功率幾乎使整個環都震動著,堪比當年地震時的危樓。它像粒太陽黑子,拼了命要脫離引力的掙扎。紅矮星迸射出球形的血光,包裹住了一只高速細菌,拖住了所有人的腳步。
但這不能阻止人類通過科技打敗自然。曲率引擎只花了半小時就回到了“正面”,狠狠掙脫曲率漩渦的懷抱。只是正如科技能打敗自然一樣,自然也能把科技釘死在某條規律上。能量守恒定律絕對是宇航的克星,因為現在,人類已經把積攢了三天的恒星能耗掉一大半,一次曲率發動都不可以了。
而更糟糕的是,皇帝的望遠鏡又發現了“極光”號。
帝國的飛船忽然綻放出傘花,就像飄蕩在風中的蒲公英種子。這些傘花扭曲成了一個獨特角度,正如地球上的漁民逆風行舟一樣,他們也逆著光壓向“極光”號駛來。雖然“極光”號憑借光速走位躲過了一枚彈子,可這完全不意味著它可以靠無工質引擎再來一次。不單引力彈弓再次裝填好彈藥,就連那些恒星帆船都鼓足了力氣,橫出側舷,磁軌炮剎那就飛出枚枚鐵箭,帶著絢爛的尾跡如流星沖向大氣層。
對于低級的文明而言,宇宙戰爭永遠屬于大范圍攻擊。他們不會擁有準確度精確而又威力強大的武器,只能希望概率站在自己一邊,讓敵人沾上些爆炸余波。這種原始的攻擊方式效率實在不高,可彈幕攻擊多少也能纏住緩慢的敵人。
“極光”號飛過頭了,離開沼澤的一瞬間,正如用力過猛一樣,一頭扎進了大炮射程中。無數小太陽閃現又消失,寂靜的世界里,全是暴力的聲音。毀滅的歌穿破真空,破向每個人類的耳膜里。
比鄰星文明突然發來了一條極長又極小的信息,這不是視頻或圖片,是音頻。里面的旋律光怪陸離,是和人類文明完全不同的體系。
雖然沒有一個人能聽懂,可這首歌若是在翻譯后還保持押韻,那這首歌就必須這么理解:
“皇帝之怒不愿息/耳畔擾動響戰機/軍隊,前進啊/跟著皇帝的手/這是建功立業時候/炮響隆隆……帆灌滿/地平線下不算晚/殺/悶死渣滓們/”
這是首文字很惡心的歌,充滿了使人墮落瘋狂的戾氣。可對于更瘋狂的兵韃們,這恰好是一劑興奮劑,是戰爭的鼓點!哪怕皇帝的要求是“俘獲”,是“不得損傷對方飛船”,可這毫不能瓦解他們對戰爭的樂趣!
星際的航海,航海的星際。
文明的溫柔,非要變成毀滅不可!戰爭的藝術,非要變得粗暴不可!皇帝說什么,軍隊就非要做什么不可!
他們鎮壓過的暴動不下上千次,這是絕對的身經百戰,他們毫不畏懼!
女性化的地球文明,將被斯巴達式的比鄰星征服!
當然,這得在這并非是他們一廂情愿的情況下。
沒有什么民族比中華民族,更懂“狡兔三窟”這個詞的意思了。彈幕與引力彈弓,從來都不是阻擋狡兔的理由。
這是“戰爭的藝術”,優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