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會議室內響起各種抱怨的聲音。
“都這么久了,那個什么程經理怎么還沒來。”
“就是啊,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的人怎么辦事。”
“我一小時幾千萬上下,難道她的時間比我還寶貴?”
“不像話……”
……
陸禹森望向辛蒂。
她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經理沒接電話……”
陸禹森察覺這件事很不對勁,程安妮一向是個守時的人,不會這么沒交代,尤其在簽約這么重要的事情上肯定不會遲到。
男人當機立斷,站了起來。
眾人以為他不想等了,卻聽見他說。“諸位稍等,我去去就來。”
快步離開了會議室,一邊打程安妮的手機,但沒人接。
他走到樓下他們平時上班的小會議室,發現她的包和手機都在桌子上。
“她就在公司,派人分頭去找。”
“是,總裁。”
……
程安妮早早到了陸氏,徐琳的一個下屬說有份文件在小會議室讓她去取,結果她剛進去就被鎖住了。
這間辦公室位置很偏,她叫了很久都沒人理。
眼見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安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繼續拍門。
“有沒有人,放我出去……”
“來人啊!開開門!”
“有人嗎?”
陸禹森從這經過,似乎聽見了一些聲音,但斷斷續續的,他聽不清楚。可冥冥中有一種感覺牽引著他走過去。
“開門!”
“嘭嘭嘭!”
“開開門啊!”
是他!
“安妮?”
程安妮急得跳起來。“是我!我被關在里面了!”
陸禹森扭動了兩下把手,反鎖了。“你讓開!”
“好……”
陸禹森退了兩步,突然沖過去一腳把門踹開了。
“謝天謝地!”程安妮感激得都快哭了,此刻不管是誰都是她的救世主,都是她的大恩人。“他們走了嗎?”
“還沒有。”
“太好了。”她往外沖,一不小心崴了腳,幸好陸禹森眼明手快,將她攬入懷里。
“小心。”
她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了驚魂未定的自己,臉上一熱,但現在什么都顧不上了,匆匆忙忙說了一句“謝謝”就掙脫他的懷抱跑了。
她急急忙忙跑回會議室。
股東高管們個個怨聲載道。
程安妮氣喘吁吁,目光與徐琳短暫地接觸了一下,她皺著眉頭,很意外的樣子。
“抱歉,我來晚了。真的很對不起……”
“叫我們等了這么久,不像話!”
“就是嘛,不簽就拉倒!”
股東們紛紛指責。
但陸禹森說了一聲“安靜”,他們立刻閉上嘴,會議室里靜寂無聲。
程安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穩了穩情緒,很順利地完成了簽約。
簽約儀式結束,眾人陸續離開,陸禹森讓她留下。
“剛剛是怎么一回事?”他問。
雖然程安妮已經百分之百確定是徐琳干的,但沒有證據,再說她也不想在總裁面前搬弄是非,就回了一句。“我也不清楚,但事情過了就算了吧,謝謝幫您幫我!”
剛才她被關在里面,慌得就快要瘋掉了,當他“從天而降”的那一刻,她真的是說不出的感激。
他是狠狠傷害了她,可每次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也都是他出現,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幫她,她心中某一處仍對他存有感激。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徐琳,唐澤的前女友。”
程安妮心里“咯噔”一聲,果然,他什么都了如指掌。
一扯上唐澤,陸禹森就更惱火了,恨不得把他流放到西伯利亞去。
“你以后不會再看到她了。”
“什么意思?你辭退了她?”
男人的沉默代表了肯定。
程安妮沒想到他動作這么快,張了張嘴,“這件事上她的確有些過分,但也不至于辭退這么嚴重。”
她聽說徐琳也沒什么背景,跟她一樣是從基層辛辛苦苦打拼上來的。因為有著相同的經歷,所以她很清楚她這一路有多么艱辛,不由得替她惋惜。
“你認為陸氏會留下害群之馬?”
“決定權在您手里,您有權處置她。”
程安妮只希望他不是因為她的關系對徐琳“痛下殺手”。
她承受不起。
……
徐琳離職,工作都交給了一位黃姓男總監,接下來的合作非常順利。
兩天后。
下班時間。
程安妮從擁擠的電梯里擠出來,頭昏腦漲,有些狼狽。此時陸禹森從總裁專用電梯出來,倨傲尊貴。金碧輝煌的電梯里只有他和助理兩個人,她踉蹌兩步差點撞上他,穩了穩身子。
這完全是巧遇,陸禹森暗喜,他們真有緣。
但他臉上沒表現出多余的情緒,只是微微頷首。
程安妮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剛走出大廈,徐琳突然沖出人群朝她沖了過來,一玻璃瓶液體潑向她。
安妮猝不及防,愣住了。
眼見那些液體都要潑到她臉上,一道身影突然沖出來抱住她,用后背替她擋住了。
只聽見衣料被腐蝕的聲音。
尖叫聲四起。
陸禹森忙脫下西裝,西裝后背已經被腐蝕了一大片,并且還在繼續腐蝕。
是硫酸!
“程安妮,你這個表子,我要殺了你——”
“你該死——”徐琳紅著眼睛叫罵,被保安制服了。
安妮驚魂未定,臉色煞白,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吧?”陸禹森忙問道,臉緊緊皺著,嘴唇慘白。
他右手手背上被腐蝕了幾個小洞。
“你受傷了——”程安妮驚叫。
……
醫院。
護士正在給陸禹森包扎,程安妮站在一旁發抖,眼眶都紅了。
傷口很痛,但陸禹森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男人的面容依舊冷峻堅毅。反倒用手溫柔地擦了擦她的眼角,強擠出一抹慘白的笑容安慰道:“哭什么,我沒事。”
“還說沒事……那么嚴重……”程安妮喉嚨酸得厲害。剛才他手背被濺到的地方都被腐蝕了,還有一處隱隱露出白骨,一定很痛。
“有點傷疤才像男人。”
她的眼淚叫陸禹森心疼又感動。
她還在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