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傑,你別一副什麼事情都要我來操心三不管的樣子,你也是神禹集團的副總裁,就要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你要是敢偷懶,我一定會讓你無家可歸的?!?
“是我親弟弟又怎麼樣?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有兒有女,有妻有子,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要是神禹賠錢了,你就拿自己的壓箱錢出來貼,我知道,你爲了娶程曼麗,準備得還是很豐厚的?!?
就算是聽電話的韓洛依,也能夠深深的感覺到其中的威脅之意。
“別和我哭窮,今天下午的事情,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解決了,我現在沒有時間?!?
蕭逸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大嫂回來了對他是福還是禍,只是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知道,把韓洛依當救世主,顯然是太早了。
“蕭逸傑,有時間在這裡耍嘴皮子浪費時間,還不如快點去好好幹活,不然我讓你這輩子都沒錢娶老婆!”冷冷的說完,蕭逸塵不疾不徐的掛掉了電話,也不管那邊的人還在電話那頭哇哇大叫。
韓洛依情不自禁的想到,蕭逸傑現在恐怕很不開心吧?
誰被這樣的恐嚇了還能開心,只能說他的內心絕對的無比強大,要知道。蕭逸傑是沒有那麼強大的,今天下午的會議是真的很重要好不好,蕭逸塵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居然說不管就不管,還理直氣壯。
其實她對神禹的瞭解並不是很多,一般人是知道神禹之後想要去接近蕭逸塵,而她是已經知道了蕭逸塵纔會想要去了解一點神禹,所以只知道有名,其他的都不清楚。
不然當年蕭逸塵怎麼可能哄著她說神禹是負債的,後來韓家兄弟將數據報表給她看並講解了幾遍,才知道,自己當年究竟有多傻。
就像冷淮川說的,神禹要是虧損了,全世界的公司恐怕都要破產了。
只是不知道神禹集團的副總裁好不好當,但看蕭逸塵說最後一句話的凌厲表情,應該不會太好當,不過比起同情蕭逸傑,韓洛依更擔心的人還是自己。
“你想說什麼?”右邊的眉毛輕輕一挑,蕭逸塵知道她現在想的事情一定和自己有關,菲薄的雙脣輕啓,終於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
就像是賦予她無尚的權力一般,蕭逸塵非常堅定的對她說道:“你想要說什麼,想要問什麼,你都可以對我說,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會告訴你。”
“謝謝你?!鼻а匀f語,想說的話明明那麼多,想問的事情也那麼多,但是韓洛依卻只說出了這三個字,既是拒絕,也是逃避。
她的回答讓他很不滿意,臉色微微一沉,彷彿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用這簡單的三個字隔絕成遙遠的陌生人?完全不會因爲自己一頭熱的激情而消除掉五年的間隔。
謝自己什麼?謝自己去醫院看望韓瀟瀟,還是謝自己爲她安排骨髓配型,謝自己安撫了冷晨,還是謝自己請她吃飯?
謝什麼
都是在表達他們之間的鴻溝依舊橫在中間。
但是什麼都不需要謝,他都是心甘情願的。
終究他還是想要索取回報的,終究他還是有自身的目的的,雖然不像五年多以前是爲了某一樣東西,但是爲了某一個人,同樣是有所圖的。
想到這裡,繃緊的臉還是放緩了表情的肌肉,他現在,並不想將她逼得太緊,也不能將她逼得太緊,那彷彿一陣風就可以颳倒的身軀,現在恐怕內心也是極端的脆弱,只要輕輕碰觸,就會散碎成沙。
悄悄的移開帶著失望與溫怒的雙眸,看著窗外的停車場,炙熱的陽光下,寬敞的停車場內只停留著少許的幾輛車,自己來時所乘坐的林肯加長,在裡面顯得各外突出,簡直就可以秒殺其他所有的車輛,彷彿在彰顯他的身份與地位般。
但是這一些並不重要,看著身邊坐著的人,這一瞬間,他心中突然覺得心中泛起久未有過的微甜。
腦海中浮現著,與現在完全無關的場景。
在空氣清爽的某一天,帶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女,一起駕車出去遊玩,車的後箱,轉滿露營的工具和孩子們的零食,那種連藍圖都不曾描繪的場景,此刻就像是真實的未來一般,很快就即將實現。
神情迴轉,蕭逸塵用淡的不能再淡的聲音說道:“如果是瀟瀟的事情,你不需要謝我,撫育還是是父母共同的義務,我是孩子的父親,自然也有責任關係她,愛護她,保護她,這些,我都不需要你道謝?!?
韓洛依垂著的頭小雞啄米一般,深深的點了點頭,但看起來卻像根本沒有聽清楚並沒有再回應他的意思,甚至都沒有擡起頭看他。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僵局的泥潭,生疏得就像兩個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蕭逸塵緊盯著她的頭頂尖問道,她低頭不語的樣子,真的讓他很惱火。
韓洛依還是埋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準備說的樣子。
“如果不是因爲瀟瀟病得嚴重,你實在沒有辦法了,你是不是都不會來找我?”蕭逸塵的聲音低沉而帶著冰冷的寒氣。
韓洛依誠實點頭的樣子讓蕭逸塵忍不住的想要吐血,不會哄女人是一回事,但是他蕭逸塵,隨便勾勾手指,多少女人爭前恐後地投懷送抱?
偏偏這個連相親都能找錯對象的女人,不但不把自己當寶一樣死死抓著,居然還給他落跑,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現在終於主動來找自己了,居然對本尊不屑一顧,就知道要自己的骨髓配型。
“你帶我見瀟瀟,卻沒有告訴我冷晨的存在,是怕我搶走那個孩子嗎?若不是那個孩子今天突然出現,你是不是準備繼續瞞我,甚至一輩子?”
前一個問題,韓洛依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後一個問題,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因爲既然讓他知道瀟瀟,就沒道理還隱瞞冷晨。
“那是爲什麼?”蕭逸塵追問道,“那是我們的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難道讓孩子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你都不能容忍嗎?還是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沉默的僵硬空氣中,他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你恨我,對嗎?”
韓洛依,擡起頭,看著他,此刻,那迫人的雙眸之中,蘊含的,竟然都是受傷的神情,那神情越來越濃,甚至讓她覺得這是一種錯覺,就好像一頭執掌整個草原的獅子王,在自己,面前露出受傷的哀鳴。
但是做壞事的人明明是他好不好,受傷的人應該是她好不好?
想到這裡,韓洛依也沒有半點退縮之意的挺直了腰桿,用犀利的眼神頂了回去,眼神中大方的表示,我就這麼幹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自己喜歡他容易想東想西是一回事,遷就他的不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以前就沒幹過,以後也沒想過遷就!
更何況他都已經抽血了,護士也已經拿去化驗了,看他的表情,明顯的也是寶貝女兒的,還怕他反悔不成?
不怕他反悔,自己就什麼都不怕!
就這樣,兩個人在無休的眼神對視中反覆滌盪,兩個人的心也像是被刀刃一次次劃傷一般,重複著不停的傷痛,卻又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服務員適時的端上了精美的菜餚和拼花的水果,每一樣不論顏色還是搭配,都讓人覺得是匠心之作,用白色金邊的骨瓷餐具乘放,宛若皇室的宮廷大餐。訓練有素的服務員恰到好處的將食物按規定的次序擺放在深棕色的餐桌上,每一個盤子的間距都計算得準確,毫不含糊,讓人感覺到這裡不一般的享受。
在S城,也只有神禹旗下的酒店能夠對每一個客人都做得這麼精細。
儘管如此,勉強喝了一口清淡中微微帶點澀酸的檸檬水,明明肚子裡什麼都沒有,韓洛依還是一點胃口也沒有,甚至連把那些東西放入口中的慾望都沒有。
“吃飯。”蕭逸塵率先拿起擺放在自己右手邊的檀木筷子,雖然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口吻中卻帶著很強的命令,不允許有人忤逆自己。
她看起來實在太瘦了,不知道這幾年,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是怎麼過的,尤其是現在,其中一個還患有重癥,若是不能及時找到合適的骨髓做移植手術,甚至可能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有幾位舅舅的陪伴,她一位母親又如何承擔這其中的痛楚?
韓洛依看著桌子上滿滿當當的盤子,裡面都是她以前愛吃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居然還都記得。
但是胃就像被堵住了一般,口裡滿是幹苦的味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激起她丁點的食慾,哪怕剛纔一口檸檬水喝下去,胃裡感覺澀澀的。
抿了抿蒼白的嘴脣,韓洛依小孩子氣的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我剛纔醫院的時候已經吃飽了,現在吃不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