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然覺得奇怪,在這里她認(rèn)識的人不多,聽這聲音貌似還跟她很熟一樣,到底是誰呢?
當(dāng)她一轉(zhuǎn)頭的時候,差點就被嚇到了,面前一臉羞澀、如同正宗小家碧玉的女人,不是唐安安是誰!
“安安,你終于回來了?!绷栌迫凰闪艘豢跉?,手用力地掙脫了一下,終于脫離了于向天的魔爪。
唐安安看到好友奇怪地坐在船上,也不由得好奇地快走了兩步,看著她煞白的臉色問道:“你剛才遇到什么了?怎么一副這樣的表情?”
凌悠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于向天,唐安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立馬就粉紅了眼睛,手不自然地拂了一下頭發(fā),轉(zhuǎn)著眼睛狠狠地瞪著凌悠然,眼睛里面分明就寫著——遇到美男居然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找死!
凌悠然哭笑不得,安安這個花癡的毛病大概是沒治了。
于向天則是挑釁地朝著凌悠然勾了一下唇,邪氣的笑容在熱烈的陽光下,像是會發(fā)光。
過了一會兒,唐安安咬著牙,還是將話說出了口,“你肯定就是傳說中的冷總裁了吧,你好你好,很榮幸可以看到你。沒想到你居然長得這么……帥!”
說這個“帥”字,唐安安卡殼了一下,其實她的本意是想要誠實地說漂亮,但是想到男人一般都不會喜歡別人夸自己漂亮,于是又臨時換了一個詞。
這話出口,于向天臉上的笑容僵住,嘴角不上不下的,看著很是可樂。
凌悠然十分不客氣地笑了出來,先是捂著嘴笑,后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又開始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冷云凡向來低調(diào),市面上很少有他的照片會流傳出來,唐安安只知道她的上司是冷云凡,別的是一概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高傲變態(tài)的于向天被認(rèn)錯成了別人,心里會怎么想,肯定比一萬匹草泥馬奔過還要來得精彩吧?
此刻于向天的心里確實是波濤洶涌,但是聽到凌悠然的笑聲之后,卻是很快就回過了神,對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唐安安解釋道:“我不是冷總裁,是霸天集團(tuán)新上任的總經(jīng)理?!?
唐安安出了一個大丑,臉都紅了,眼刀子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凌悠然臉上刮去,混蛋,這樣的事情居然都不提醒她,真是活膩歪了!
直到感覺自己的肚子笑得痛了,凌悠然這才不得已停下了笑聲,喘著粗氣,手腳有些無力,只好靠在唐安安的身上。
于向天的視線帶著凜冽的殺氣朝著凌悠然射去,卻在接觸的那一刻停滯住,面前的女人因為笑得實在夸張,臉龐上浮上粉紅的紅暈,黝黑的瞳仁里還帶著溢出的生理性眼淚,映襯得那雙圓滾滾的眼睛更加的美麗。
流光溢彩,純真剔透。
沒想到這雙眼睛竟會是這樣的漂亮,于向天愣了一下,出口的話就變得柔了一些,“悠然,你應(yīng)該早一點說明的?!?
不過,要是她早一點說明的話,他就不會遭遇到這樣的尷尬,而她,就更加不會笑得這么歡了。
這樣想想,似乎這樣也是很不錯的……
凌悠然止住了笑,出口的聲音卻還是軟綿綿的,“于總經(jīng)理,你也沒叫我早一點說明啊?!?
說話雖軟,卻是帶著刺。
于向天看著凌悠然的目光加深,并沒有說話,兩人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很奇怪。
唐安安看看凌悠然,又看看于向天,忽然意識到,面前的這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呢,剛才她的表現(xiàn)那么差勁,豈不是要連累她以后的升職?
只可惡凌悠然這個小蹄子,居然都不提前提醒她!
唐安安氣呼呼的,那邊的顏北年已經(jīng)將船交還給租船的人,然后順便還將凌悠然的行李箱給拎了過來。
于向天的目光在行李箱上轉(zhuǎn)悠了一圈,了然地點頭,“原來你也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啊,正好我也沒有,他鄉(xiāng)遇故人這么高難度的事情都被我們碰上了,要不就一起走吧。”
他臉上掛著笑意,倒是比剛才的正常多了,少了那么一股子邪氣。
但不管于向天是怎么表現(xiàn)的,凌悠然在心里卻還是對他拉上了警戒線,沒聽見老祖宗說一句特別有哲理性的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之前于向天可以做到在酒吧里隨便將人拖進(jìn)房間里面的事情,現(xiàn)在也肯定不會正常到那里去,狗改不了吃屎!
就算狗可以改得了吃屎,那也是因為有別的更有誘惑力的東西在引誘,她自認(rèn)為沒有那個本事,可以一下子就將于向天的性格給改變。
凌悠然不吭聲,唐安安卻是眼珠子一轉(zhuǎn),看來他們兩人熟識,她剛才的失禮并不一定會造成嚴(yán)重的后果,說不定還可以認(rèn)識這個帥哥呢!
于是,唐安安熱情地說:“是啊是啊,悠然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但是她已經(jīng)打算和我住在一起了,要是于總經(jīng)理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 ?
近水樓臺先得月,唐安安美滋滋的,多和總經(jīng)理接觸,到時候升職的機(jī)會肯定會多一些的。
并且,她的總經(jīng)理長得實在是好看,要是以后工作的時候可以常常面對著這樣的帥哥,那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啊。
看著唐安安一臉的花癡,凌悠然就知道這個閨蜜沒救了,沒救了的閨蜜還順帶著將她給坑了,安安這樣的行為,當(dāng)真是引狼入室,引火自焚,自尋死路啊!
果然剛才她就不應(yīng)該笑的,這不,報應(yīng)就來了!
凌悠然皮笑肉不笑的,“于經(jīng)理,我和安安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住的房子也是相當(dāng)廉價的,恐怕你是住不慣的了,你還是去香薇大酒店住吧?!?
要是于向天是這么容易說服的人,那他就不叫于向天變態(tài)了,他微微一笑,十分親民的樣子,“沒關(guān)系,我也是吃飯長大的普通老百姓,只要有地方住就好。”
唐安安感動得差點就要撲上去了,但還是強(qiáng)行將這種沖動給忍住了,眼睛閃閃的像在發(fā)光,“于經(jīng)理,你說的太好了!”
“咳咳……”顏北年一直站在唐安安身后,忽然就低聲咳了起來,“安安,我今晚也還沒有找到地方住,要不你也收留我一晚上?”
他笑得很是人畜無害,聲音溫柔,可是視線卻若有似無地在于向天和凌悠然身上流轉(zhuǎn)。
唐安安剛才還在笑著的臉?biāo)查g凝固住,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子,有些尷尬地看著顏北年,“顏老師你也沒有地方住啊?”
凌悠然一臉的詫異,喲,這是有進(jìn)展了啊,連人家的職業(yè)是老師都知道了,那距離知道祖宗十八代也差不遠(yuǎn)了。
顏北年理所當(dāng)然地點點頭,“我是A市大學(xué)的老師,也不過來過幾次G市進(jìn)行學(xué)習(xí)間的交流,因為時間忙,所以也還沒有來得及找房子?!?
而至于是不是已經(jīng)被安排好了房子,顏北年表示,這就完全不必要交代了。
唐安安幾乎快哭了,她也是初來乍到啊,怎么一下子她就成了這里最為熟悉G市的人啊!
但是,面對著兩個大帥哥的虎視眈眈,唐安安只好將不知道是甜蜜的還是苦澀的淚水靜靜地咽了下去,然后微笑著說:“那好吧,你們都來。”
在凌悠然抗議無效之后,一行人來到了唐安安口里所說的旅館,然后一致地沉默了。
只見面前是一個大紅色的牌匾,上面書寫著一行大字——一家人旅館,給你家一般的享受。
而在牌匾的里面,卻是一間只有兩層的平樓,外面烏漆墨黑的,像是被煙霧熏成了這樣,從外面看過去,看這房間,似乎很是狹窄,總共只有一百來平方,卻硬生生地分成了五個房間。
凌悠然也是驚呆了,三人一臉的石化,只有唐安安絲毫不介意地走了進(jìn)去,然后朝著柜臺上打瞌睡的婦人打招呼,“王姨,給我多開兩個房間,就一個晚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姨張口就罵道:“吵什么吵!趕著去投胎??!沒看見我在睡覺嗎!”
唐安安習(xí)慣性地回嘴,“你這個態(tài)度,是不是連聲音都不想做了!要不要我告訴幺幺零你這里半夜在做生意,打擾客人休息?。 ?
唐安安在這里住了三天,每天晚上都會被巨大的敲門聲吵醒,然后是女聲嬌媚的自我推銷聲,當(dāng)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女人的時候,還會不客氣地翻一個白眼。
并且這里的隔音也不怎么好,唐安安常常都是在那些男高音和女高音的雙重奏下被刺激到,每每都忍不住想要過去狠狠地拍門。
王姨這才突然驚醒,看著外面的幾個客人,連褶子都笑出來了,“哎喲喂,剛才我是睡迷糊了,對待這么……這么有俊的客人,王姨怎么會不想做你們的生意呢是吧?”
于向天抽抽嘴角,顏北年倒退一步,一致地將目光投注到唐安安臉上。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怎么在這里住得下去的!
唐安安看到他們眼里的眼中的懷疑,突然也啞口結(jié)舌,她進(jìn)來的時候誤以為身邊就只有凌悠然一個人了,忘記了兩大帥哥的存在。
這下死定了!
凌悠然對唐安安表示哀悼,然后十分沒有同情心地說道:“要不我們換一家吧,這里……可能不太合適?!?
在王姨粗俗的謾罵中,還有安安威脅的幺幺零,凌悠然可以想象到,這里不是一個什么好的住宿選擇。
不行!要是他們就這樣離開的話,那在他們的印象里,唐安安一定就不是什么單純的女子了!
為了維護(hù)自己單純美好的形象,唐安安硬著頭皮,勸道:“其實這里蠻好的,王姨平時對我可好了,不就是一個晚上嗎,現(xiàn)在也這么晚了,找旅館也麻煩,我們還是在這里住下來吧!”
“對啊,這里的條件是這里方圓百里都十分好的,你們可別不信,王姨我敢拍著胸脯保證!”王姨噴著口水,胸脯拍得啪啪作響。
凌悠然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于向天和顏北年,眾人面面相覷,唐安安一咬牙,拖著凌悠然就走了進(jìn)去,“走,我向你保證,這里絕對好!”
無奈,后面的兩人也只好無視掉王姨火熱的眼神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