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木寒偏頭看了她一眼,輕飄飄的說道:“唐溫書是什么人?若是他不想看到這些報道,那些記者敢發(fā)出去嗎?”男人最懂男人了,唐溫書那么大動靜的宣告歐陽南晴是他的人,誰還敢去欺負歐陽南晴?
之前還隱約聽聞到唐溫書暗地里幫歐陽南晴擋了不少的新聞,看來是真的了。
凌淺微張了張嘴,眼睛瞪得有些大,驚訝的看著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唐溫書對歐陽南晴的感情,不是她想得那般簡單?
“嗯哼,就是你腦袋里想的那樣。”葉木寒輕挑眉頭,見她的下巴都快張得掉了,伸手幫她把下巴往上抬了抬,一邊道:“你反應這么大做什么?唐溫書跟歐陽南晴又不是有血緣關系的。”
“也是啊……但這也有點太沖擊了。”凌淺還驚魂未定的模樣,咂舌感嘆:“沒想到啊,唐溫書那么嚴肅的人,喜歡的是南晴這種傻里傻氣的。”
聽到她這么說著歐陽南晴,他笑出了聲,低低喃喃著:“說得好像你很聰明似的。”
在他的認知里,他跟唐溫書算得上是同一類人了。外表看起來高冷的人,還都看上了略蠢的女人。
不對,他的淺淺,可比那個歐陽南晴好多了。
這么一想,他有些得瑟了,
凌淺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繼續(xù)低頭逛了一會微博,其他熱門也無非來來回回是那么幾樣,某個明星的緋聞,某個營銷號發(fā)表的搞笑內(nèi)容,某個電視劇即將開拍或開播。
熱門刷到底,跟葉木寒預算的十分鐘也差不多到了。
她轉(zhuǎn)動了一下脖頸,乖乖的把手機拿給葉木寒:“好了,十分鐘到,睡覺。”
葉木寒很滿意她這么主動,將她的手機放到床頭柜上,便幫她拉好被子,躺在她身邊,手半摟著她的腰。
凌淺閉上眼,突然又覺得缺了點什么,偏頭看向他,他也正看著她。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還是凌淺先投降,她的脖頸轉(zhuǎn)得酸,“有話跟我說?”
他點了點頭,薄唇稍微往上一勾:“淺淺真懂我。”
“那你要跟我說什么?快說吧,然后睡覺了,我困了。”說到句尾,她已經(jīng)張了張嘴,打了哈欠。
葉木寒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雙手相互搓了搓,等手掌心熱起來后,往凌淺的脖頸上貼去,輕輕按捏著她的脖子,一邊道:“我剛剛?cè)チ藭浚痍匾舱谌龢谴殿^發(fā)。”
凌淺背對著他,眸眼微垂,“恩,然后呢?”
墨羽曦跟他說了什么嗎?
他自己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嗎?
她偽裝得不夠好嗎?
心頭有些不安,又轉(zhuǎn)念一想,她不該有不安這種心理,該不安的人,是他才對。
她深呼吸了一下,靜靜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脖頸上傳來他手掌心溫熱的溫度,再加上他或輕或重、拿捏得很妥當?shù)陌茨αΦ溃娣盟]上眼,神經(jīng)放松了許多。
“她問我,我們是不是在土耳其發(fā)生了什么。”葉木寒輕聲說著,黑眸一瞬不瞬的瞧著她的側(cè)顏,像是要在她那些細微的表
情里,看出一些端倪。
可是什么也看不出。
是他多疑了嗎?還是,凌淺掩飾得太好了?
凌淺嘴角往上一勾,微微一笑:“能發(fā)生什么?遇到牧英奕算嗎?還有遇到南晴。”她的語氣自然,表情隨意。
“她說,她覺得你心情不太好。”葉木寒直接將墨羽曦的話再次復述了一遍,他不希望自己因為墨羽曦的話而對凌淺充滿懷疑,這不應該是在婚姻里出現(xiàn)的情況,他會誠懇的面對凌淺,凌淺也會如此面對他。
許多許多的情侶、夫妻都死在了疑神疑鬼上面,他不會讓自己那樣對待凌淺。
凌淺聽到他這么一說,緩緩睜開眼。
房間內(nèi)的很昏暗,只留了一盞床頭柜上的小夜燈,透著一絲光亮而已。
她嘆了口氣:“確實不太好。”
葉木寒靠她更近了幾分,臉輕輕蹭過她的側(cè)顏,聲音很溫柔:“為什么心情不太好?”
“跟安彤相處了好幾天,肯定有了感情啊,下次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惆悵的說著,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這種離別的不舍。
他心頭上壓著的大石頭消失了,整個人瞬間開朗了不少。
雙手脫離她的脖頸,他將她慢慢摟入懷中,牽起她的手,大拇指肚揉著她的手心:“會見面的,時間還長著。”
“是啊。”凌淺微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低聲問道:“木寒,你有沒有特別的舍不得一個人過?”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他垂眸看著她,黑瞳里有些不解。
她笑了一下:“我覺得吧,你就是那種對人情世故不怎么去理去管的人,這樣也不錯啊,不用擔心跟誰關系好,會舍不得對方。”
不像她,跟人相處,太容易就成為朋友了,太多朋友,擔憂的也就多了。
看到歐陽南晴差點出事,她擔心;看到墨羽曦瘦了,她的心也不是很好過;跟荀安彤告別,她又心悶。
還是少點朋友好,朋友少了,就會寬豁很多。
葉木寒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深呼吸了一下,似對她迷戀不已。
他離她的耳邊十分的近,聲音像是透過了耳朵,直接闖入她的心里,占領著她的整個心房:
“有,我舍不得你,非常、特別的舍不得,我無法想象,若是你離開了我,我會怎么活。”
凌淺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她的瞳孔頓時張大了不少,眼眶瞬間有些熱,怎么才眨眼間,她就覺得,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
“淺淺,你還記得嗎?”他的頭依舊埋在她的脖頸間,低沉的嗓音,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快要噴發(fā)而出的情緒,聲音有細微的顫抖:“那年,你一直做些傻事,我很怕,很怕你就這樣離開了我,我不能沒有你的,淺淺。”
她握緊了他的手,用盡了力氣一般。
凌淺輕聲問道:“木寒,為什么你不能沒有我?”
他是怕她死了,他會內(nèi)疚一輩子嗎?他是要為了他的媽媽,丁瑞做出的那事,要來彌補她嗎?
他只是來對她施已同情之心,不惜跟她結婚,一輩子跟她在一起,他的心
才好過一些,對吧?
是這樣的,對嗎?
“淺淺,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的生命中,就不能沒有你的存在。”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卻很沉重,似在承諾,又似對她已經(jīng)依賴到深處,無法自拔。
第一次見到她?
他之前說過,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她讀初三的時候。
第一次見面,他就認定她了?還是他只是對她說著甜言蜜語,欺騙著她,也欺騙著他自己。
凌淺的喉嚨動了動,唇瓣張開又合上,最終還是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了。
她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語氣放得輕松一些,說道:“好啦,說得好像是我現(xiàn)在就會離開你一樣,要不要這么悲情啊?我現(xiàn)在不是正被你摟得緊緊的嗎?”頓了一下,她又道,聲音帶了點抱怨:“木寒,你再不松開我,我要緩不過氣了。”
葉木寒抬起頭來,微使了些力,磨蹭著她的臉:“我不要現(xiàn)在,我要永遠,你得永遠永遠,直到我死了,你都在我身邊,這輩子你不能離開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也都不能離開我。”
“好好好,不離開你。”凌淺安撫著他,接著道:“小媳婦,現(xiàn)在可以睡覺了嗎?已經(jīng)兩點了。”
“恩,可以睡覺了。”他松開了她,雙手虛虛摟著她的腰,傾過身,在她眉間落下一吻,只是今日的吻停留得有些久,他道:“晚安,淺淺。”
“晚安,木寒。”
凌淺閉上眼,雙手沒了他的緊握,有些空落,就像她的心,空蕩,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別的。
她終于知道了剛剛為什么感覺像是缺了什么一樣。
他沒跟她說晚安啊。
她也對他依賴到如此地步了。
沒了他說的晚安,剛剛竟然不習慣了,睡不著了。
凌淺死死咬住下唇,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讓身旁的葉木寒發(fā)覺她的異樣。
可以后,她再也不會聽到他的‘晚安’了。
她要強迫自己改掉這個習慣,這個不好的習慣,她不能那么習慣他的存在,她要習慣他的不在。
她一定能習慣的。
凌淺背對著葉木寒,葉木寒只能看到她的后腦勺。
她睡覺時喜歡蜷縮著身子,一直都是這樣。
他最喜歡半夜了。
到了半夜,她會翻身,她會自動的鉆進他的懷里,她會抱著他的手臂,等到一系列動作做完后,她便會安心的繼續(xù)呼呼大睡。
那模樣,他愛不釋手。
淺淺,他的淺淺,他真的無法想象,若是當年他沒來得及救她,她真的自殺成功了,那他會怎么辦。
他會死的吧,他一定會的。
她是他的命啊,她死了,他也會跟著死的。
但他不會讓自己死在她前面,他不會讓她獨自一人面對這個世界,他會好好保護著她,守著她,直到她死,他便可以死了。
她是他的命,他想,他也是她的命吧。
輕手輕腳地挪了一下位置,他貼近她的耳邊,溫聲細語的喃喃著:“淺淺,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
(本章完)